“你把那俩人打那么重，他们会不会去报官啊？”
    “不~会，跑江湖的，谁愿意跟官家打交道啊？再说了，我有理，怕什么？”
    “就是，紫云姐姐说的对，他们明明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凭什么有钱的捧人场就不行？”
    “不是怕什么，我只是担心会影响了他的心情，你们是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
    说着四女一狗就回到了客栈大堂。
    冲着大家点了下头，曦雨走到闪电身边小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
    “路上碰见两个卖艺的，紫云见他们挺卖力，于是就让小丫打赏了十个铜板，不料那俩家伙见我们衣着不错，直接把钱扔到了地上骂我们小气，结果还用说吗？”
    曦雨闻言瘪了瘪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啪！”
    刚坐下，紫云气的又拍桌而起。
    本来就气，越想越气。
    “小丫，走！跟我再去一趟。”
    “啊？紫云姐姐，你不会要去杀人吧？”
    “杀人？不…我要诛心。”
    说着紫云便掏出一枚金元宝示意道。
    “敢骂我小气，今儿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大气！走，积攒浮屠去！”
    “走！”
    见二人气势冲冲地就要往外走，小玉赶忙开口阻拦道。
    “等等！你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
    紫云扭头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金元宝。
    “做好事、做善事，当着那俩家伙的面，姑奶奶我要给全城的穷人发钱花，小丫，走！”
    “好。”
    宁小丫嘻嘻一笑，赶忙快步跟上。
    小玉翻了个白眼，把东西放到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就给喝了个精光。
    闪电见状试探性问向小玉。
    “要不要我也跟过去？”
    “不用，这城里除了我们，没有先天高手。”
    “噔、噔、蹬、蹬。”
    几息之后，一身黑衣的宇文昊缓步走在楼梯上，见三女神情各异，不由纳闷问道。
    “怎么了这是，那俩最闹腾的呢？”
    身后的井绳，也是疑惑问向小玉。
    “妹妹，谁惹你不高兴了？跟姐姐说，姐姐给你出气。”
    小玉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起身对着宇文昊行礼，一边解释道。
    “两个街头卖艺的，给了赏钱还骂我们小气，紫云气不过，这不刚回来，又带着小丫去出气了。”
    摆摆手示意三人都坐，宇文昊坐到小玉身边，随手摸着小黑的脑袋好奇问道。
    “那她打算怎么出气？把她的钱全换成铜板，砸死那俩人？”
    井绳正打算坐到小玉另一边，结果嗅了嗅鼻子，大眼睛猛然一亮，直接抓过其中一个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精致的点心。
    “小相公，你真是越来越懒了，随便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
    接过小玉递来的点心，宇文昊宠溺一笑。
    “我可是发现了，这人呀…真是太复杂了，得不到的时候呢？痛苦！一门心思的想要得到，可得到了呢？新鲜劲一过，就会无聊、无聊就会找别的事做。”
    咬了一口点心，他继续说道。
    “难怪贪嗔痴怨，首在贪…有一想有二、有二想有三、做了小官想大官、做了皇帝想长生。
    我们武者呢？
    刻苦练功、从不懈怠，终于龙门三跃迈入了当世强者的行列，可随着眼界的提升，才恍然发现，圣境…才可站在山巅俯视一切。”
    把剩下的一半扔进嘴里，他又摇头轻叹一声。
    “可圣境也很苦啊，太多的事情不再神秘、也就失去了乐趣。”
    闪电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
    “所以三圣隐世不出，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些冠冕堂皇之语，仅仅是因为…无趣？”
    “你以为呢？”
    宇文昊哼笑一声，随手接过小玉再次递来的点心，咬了一口。
    “如果不是刀光剑影的走过，何谈厌倦？
    如果没有声色犬马的玩过，何来麻木？
    如果不曾切身体会的有过，何需放下？
    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玩的，都是人家早就玩过的…这世界不管怎么变，人类的喜好无非就是那几样罢了。”
    “噗！”
    点心渣乱飞，井绳大睁着美眸看向宇文昊。
    “她俩真的一人提着一大袋钱，从一个钱庄里出来了。”
    “大聪明不愧是大聪明。”
    宇文昊把手中剩下的点心塞进嘴里，一边清理着手上的残渣，一边夸赞道。
    “拿钱砸死人，我以前总想这么干，后来一直没碰到机会，这倒让她给抢了先，走，我们也去瞅瞅。”
    “您想多了。”
    小玉赶忙抬手拽住他，翻了个白眼说道。
    “她是要当着那俩人的面，给全城的穷苦之人发钱，说是要诛心~。”
    “啥？”
    宇文昊一脸的我被震惊了。
    “给全城的穷人发钱？”
    缓缓坐下身，他合上眼皮边摇头边提气，一脸的失望之色。
    “我收回刚才夸赞她的话，这太让人失望了。”
    见他这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闪电的眉头下意识一皱。
    “这是为何？先不说她做此事的初衷，可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积德行善、积攒浮屠，你不是偶尔也会做吗？”
    宇文昊闻言瞥了她一眼，起身缓缓摇了摇头。
    “是好事、也是善事，可真正受益的人…能有三成就不错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啊~。”
    看着他长吁短叹、摇头感慨的转身走向了后院，闪电和曦雨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这副模样，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他这是何意？”
    小玉给井绳倒了杯茶，闻言撇嘴说道。
    “嫌咱们境界低呗。”
    “这跟境界又有何关系？”
    “心境！懂吗？”
    见井绳姐姐吃的那么香，小玉也不由拿过一块尝了尝。
    “以前我们也会打赏一些钱给路边的叫花子，可你们知道吗？他们里面有很多有房有地、有妻有子的假花子，殿下当时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说了句“哪儿都特么一样！”。”
    默然地点点头，闪电反而更不明白了。
    “那他最后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又是何意？”
    小玉微微一笑，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接着碎渣。
    “视物三层关，见即是、见非是、见就是。
    看穿虚妄、领悟真谛、历尽风雨、回归本心、突破迷雾、超凡脱俗！”
    二人闻言心神齐齐一震，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灌了口茶，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见二女还在拧眉沉思，井绳不禁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哎呀，别想了，喏？小相公说，这就是山。”
    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