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徐良就问。哦,房书安,那你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咿呀,干老,不是孩儿我要长那贼人的威风,那云梦山东西两侧那都是万丈绝壁呀,那鸟都飞不上去。北面相对平坦一些,但是那恶道布下了天罗地网,什么翻板转板连环版,什么陷马坑绊马索,是一步一个销器,一步一个埋伏啊,而且还布下重兵把守,要想强攻,那非得用人命往下垫,得死老鼻子人了。
众人听得都是眉头紧锁,白云瑞就问,那么书安,这云梦山的南面如何?
老叔,您听我说呀,这南面都是没什么人手,但那都是原始森林,那一眼望不到头啊。而且听说么,这恶道还精通什么阵法,在这山南边的路上布下了十座大阵,你要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这贸然进去了一步踏错是万物生理啊。哼,这座大山,要说比起咱们以往攻破的什么青松狼牙涧八宝叠云峰,什么少华山,这个京西莲花观也好吧,那是难上万倍啊。
咝,啊,众人都听得面面相觑,眉头是越皱越紧,就连白眉徐良也是眉头直皱。
可蒋四爷翻着小眼珠,瞅了一眼房书安,他就知道这个大脑壳儿之所以把这事儿说的这么玄乎,那一定另有原因,想着蒋四爷一乐,嘿嘿嘿,我说大脑壳儿,要说旁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可你不一样,你是咱们开封府的智囊啊,你是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呀,那天底下有你细脖大头鬼摆不平的事吗?嗯?快说说,你在这隰州府许久,想必已有破敌之策,是也不是?
房书安一听,心中就甭提有多美了,就见他把大脑瓜儿一不楞,咿呀,人家说知子莫若父,我四爷爷这眼睛虽小,目光却挺毒辣。要说这进山破敌之策嘛,我确实成竹在胸。
一旁的徐良一听,把脸一沉:厄房书安,这大敌当前,别弄这些虚的,有什么计策,就快些对大家言讲。
房书安把脖子一缩,诶,是了,干老。
老房这正打算从怀中取出唐人龙盗出的那份进山地形图,可突然就看见徐良两道刷白的白眼眉一挑,俩眼珠子一眯,伸出右指在嘴唇边嘘。
没容等老房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老西儿一抖手,嗖儿~啪,一支袖箭激射而出,穿破窗户纸冲着外面就去了。
屋内的老少众人正然吃惊,就听外面廊檐之上有人哎吆一声惨叫,紧接着噗通,好像有什么人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那位说这是怎么了,原来正当屋内众人商讨怎样平灭云梦山之时,这白眉徐良突然就听到外面的墙头上似乎有什么响动,这一年多来,徐良就照着荆鸿教给他的少林寺心法,苦练大乘观照之术,每天二五更的功夫从不间断,因此这能耐也是突飞猛进。尤其这大乘观照法,咱们之前交代过,一旦要练成了,外观天地气色,日月星辰,内观人的五行八脉气息流转,那可了不得。
今儿个正是如此,老西儿的这观照之术已大有长进,因此虽然旁人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老西儿则不然,外面墙头上一有动静,就落在了徐良的耳中。老西儿一想咝不对啊,要说是府衙里边的人,他蹲墙头上干什么。因此当时断定不好,看来我们一行人尽管加着小心,但是一进这隰州城,仍然是被贼人给发觉了。甭问,这墙头上的那位,十之八九便是山上派下来的贼寇。
因此,老西儿这才放心大胆地射出一支袖箭。这冷不防把屋内众人给吓了一跳。
其实啊,这屋里边的另一位,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也听着动静了,一年多来云瑞苦练师爷教给他的北斗七步法,太上三绝掌,到了现在是大有长进,尤其近来,每当清晨似醒非醒之际,云瑞就觉着这小腹之内似有一股气息在丹田流转,云瑞低头一瞧,明显就感觉到,这小腹似有微微隆起之状,再到这铜镜面前一瞧,云瑞就发觉,两边这太阳穴也微微向外凸出,再看自个儿这两只眼睛,似乎微微发蓝色儿。云瑞就知道,当初师爷说的明白,这都是丹田气日渐充盈的征兆。想到此处,云瑞心里边高兴,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苦练,早日大成太上三绝掌。
这内功大进,云瑞也开始变得耳聪目明,这个专门有套功夫叫鸡司晨犬守夜,这个呢专门练习耳力的,和云瑞他们这种纯内功的加持还不一样。
且说云瑞虽然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但是一来云瑞觉着可能是府衙之内有人在走动,另一方面呢云瑞也没有徐良的这种外科手段,也就是没有打暗器的这份能耐。
闲话不表,咱们书归正文,且说徐良冷不防打出一支袖箭,这一下把屋内老少众人吓个不轻,大家伙都没防备啊,就在众人正然吃惊之际,徐良早就身形一闪,噌~噌噌,三窜两纵来在门窗户近前,老西儿也没走正门,嘭一把撞开窗户身形一晃就蹦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小达摩白云瑞。而后其他小弟兄也都站起身形,呼啦超一窝蜂似冲到房屋之外。
咱们单说山西大雁徐良,徐良一个鹞子入林从屋内穿出,二眸子一闪,就见不远处墙角之下趴着一人,正搁哪儿疼的四下翻滚,哎吆,唉吆喂,哎呀呀哎呀呀。再往那人肩头上看,插着的正是徐良方才射出的那支袖箭。
可这时候形势紧张,老西儿顾不得搜查地上这人儿,扭项回头冲着身后冲出来的各位小弟兄招呼一声,而后脚尖点地,噌一下,飞身形就纵上墙头。双脚轻飘飘落在砖墙之上,徐良扎着臂膀拢目光向四外观瞧。就见府衙背后的这条巷子里仍然是空无一人,那么前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觉察不出什么异样。
看罢多时,老西儿这才使了个云里翻的跟头,噌~啪一下落在院内。这时候小弟兄们已经把方才这人儿麻肩头拢二背给绑上了。那位说那肩头上伤不疼吗,那哪能管得了你那么多,死不了能要个口供就行。这是抓臭贼啊 。
老西儿就说,呃我说各位,看着没,咱们这才刚进隰州城,就被贼人给盯上了。再看蒋四爷展南侠等人均是神色冷峻,众人心中均想,看来这地儿的贼还真是耳目灵通啊。
可这时候被绑着的那位可不干了,在那儿是龇牙咧嘴,唉吆喂,各位爷,您各位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贼啊。哎吆,房老爷,您可得为小民伸冤呐。呜呜呜。
老房一听他冲自个儿来了,这才扭过来仔细给这位相面,就见这位长得是中等身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单衣,下身是一条短裤,腰间系着根麻花绳,脚上登着民间常用的草鞋。脑袋上绾着几根破布条子,把头发给束起来,可能因为年深日久,那布都糟了,几刘丝线飘散下来。在往脸上看,就见此人黑漆漆一张大脸,这脸上油渍麻花的,额角之上蹭破掉了一大块皮儿,微微往外淌血,显然是方才从墙头上摔下来所致。
老房仔细看了半天,嗯,不认识:噫嗯,我说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趴在府衙墙头,意欲何为呀?
那人一听就急了,哎吆,房老爷,我可是好人呐。方才行走路过府衙北门,这忽然看见这些位老爷从后门进来了,我这是一时好奇,才趴在墙头想看个热闹。哪知这这,这屋子里忽然就飞出一支镖,把小人我给打下来了,房大老爷,我可是安善的良民呐,奉公守法,犯法的不吃,犯歹的不做,今儿个一时鬼迷心窍,这才趴在墙头。房老爷,我错了,但是我可无论如何不是什么贼啊 ,您可千万不能冤枉了我呀。呜呜呜。
众人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还有这样的贼,你编瞎话也得编个像样的呀,你这不糊弄三岁小孩吗?尤其是蒋四爷和展南侠他们,多年抓差办案,经验丰富,打冷眼一瞧,没错,跑不了,这就是个臭贼,你甭看他装的挺像,可眼神之中贼光四射,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尤其是手脚沉稳,完全没有寻常百姓犯了王法那股畏畏缩缩的劲儿。
可房书安听完了,又盯着这人儿仔细端详了半天,咝,我说你,这,怎么看着有几分面熟啊?
呃,对对对,房老爷,我就是咱们隰州本地面的人啊。您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冤枉了我呀。
咝,嗯,我说,你是不是就是在那个,南门里接官坪杀猪的屠户,叫什么王屠户,你是那杀猪的吗?
就见此人连忙点头好似鸡唊碎米,对对对,房老爷,您还认得我,没错啊,小民就是南门里的王屠户啊。呃。
噢,房书安说着向四外一瞅,我说各位,看来啊,咱们是这都是一场误会。啊,都是误会。
蒋四爷一听不乐意,把小眼珠子一瞪,我说书安,你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我怎么就觉着这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