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复起之后,又是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去见皇上。
而红色,是只有皇后才能穿的颜色。
如此大张旗鼓,不知收敛,难怪皇后总是想尽法子,想要收拾她。
这一日,甄嬛和沈眉庄,正在给安陵容未出生的孩子,绣着小衣裳。
流朱火急火燎的过来通报,说是安陵容的父亲安比槐出事了,被皇上下了狱。
甄嬛和沈眉庄听到这件事,赶紧放下手中的绣品,朝安陵容的宫里走去。
甄嬛想着上一世,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押送西北军粮,安比槐也是随军护送之一。
谁知在路上遇上敌军流兵,军粮被劫走了。
蒋文庆不仅临阵脱逃,还带走了不少银饷。
皇上龙颜震怒,随即抓回蒋文庆,和安比槐一起关押着。
若不是因为安陵容,甄嬛真的不想理会安比槐的事情。
为人父母,他非但不知道体谅女儿的难处,还一个劲地惹事。
惹完事,就指望着自己的女儿,替他向皇上求情。
上一世除了押送军粮这件事,他还多次因贪污受贿罪,被皇上处罚。
无计可施的安陵容,只能听从皇后的建议,在明知道会损伤自己身体的情况下,强行怀孕;
被女儿救了之后的安比槐,还不知悔改,继续贪污。
安陵容为了救他,不得不拖着刚刚流产的虚弱身体,跪在养心殿门前脱簪请罪。
“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
这是安陵容上一世死前对自己的评价。
可甄嬛这一世,不想让安陵容再这样不值得的活下去。
她想帮安陵容把这一生,变得值得。
刚走到半路,就看到迎面赶来的安陵容。
看样子她也是收到消息,来找她们商量的。
这一世安陵容见到她们倒没有哭,看起来很平静。
但端看她眼下的泪痕,就知道她已经在宫里哭过了。
互相说了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后,甄嬛提议,还是到她的碧桐书院,一起商量对策。
安陵容本来准备借着有孕,直接到勤政殿向皇上求情的。
但自从入宫以来,她们姐妹三人就像是一个整体。
有什么事情都是一起商量着解决的,所以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姐妹。
甄嬛说幸亏她没去向皇上求情。
如若她去求情,被华妃知道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皇上判她父亲死罪。
沈眉庄问安陵容,安比槐到底有没有参与蒋文庆之案。
安陵容说她父亲一向谨小慎微,只求自保,是万万不敢和蒋文庆的事情,掺和在一起的。
甄嬛虽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但如今她却什么都不能透露。
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和安陵容分析利弊。
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甄嬛想着,一定要尽快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她重生归来的事情,与她俩说明白。
这样,她就不用把什么事情,都藏在自己心里了。
安陵容知道这件事情,出在济州界上,是由沈眉庄的父亲济州协领审问。
她本想请沈眉庄修书一封给沈自山,这样沈自山看在女儿的面上,一定会从轻发落安比槐。
但转念一想,如果沈自山对父亲从轻发落的事,被皇上知道,皇上雷霆震怒,一定会影响到沈自山的前途,甚至会威胁到沈家的命数。
安陵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这样请求眉姐姐,一定会让眉姐姐十分为难。
她也不忍心让沈眉庄为了自己,承受这无妄之灾。
索性就没有提。
甄嬛也觉出安陵容的这一变化。
她看起来比上一世多了些冷静,少了些敏感。
上一世就是因为安比槐之事,让安陵容心里与她们起了龃龉。
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甄嬛握着安陵容的手说道:
“陵容,我们是一定要救你的父亲,但现在还不能太着急,我们还需要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莞姐姐说的是什么时机?”
甄嬛说,按照皇后素日里营造的老好人形象,她为了让安陵容记得她的人情,一定会去向皇上求情;
而华妃素来和皇后不和,一定会反其道而行之。
到那时,就是救安比槐最好的时机。
既然皇后要做好人,如果这时候不给她表演的机会,岂不是会得罪她?
于是甄嬛,沈眉庄,安陵容就一起去了桃花坞。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等在门口的剪秋。
她说皇后一得到消息,就去勤政殿见皇上,为安比槐之事向皇上求情了。
听到剪秋这么说,沈眉庄和安陵容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甄嬛。
“嬛儿推测的可真准。”
“真如莞姐姐预料的那样。”
沈眉庄和安陵容各自在心里想着。
剪秋说已经备好了茶水,请三位进殿等候。
清凉殿。
颂芝把皇后为了安比槐之事,去向皇上求情的消息告诉了华妃。
华妃来回绕着手中的帕子,笑的一脸得意:“你是说,安比槐运送军粮不利的事。”
颂芝点了点头:“年大将军在外辛苦征战,可后方却连这区区小事都办不妥当,难怪皇上要生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华妃身边,帮她打起了扇子:
“只是皇后娘娘,刚去找了一个好人情,娘娘是否也要走一趟?”
华妃知道安陵容和甄嬛,沈眉庄关系很好,情同姐妹。
但在她心里,后宫哪来的情同姐妹。
不过是势弱依附势强,愚笨听从聪明。
今日是姐妹,明日是仇敌。
面前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
面对后宫之事,华妃也很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她看不上皇后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她趾高气扬的看着颂芝说道:
“换做是本宫治理,必定铁腕铁拳铁石心肠,重刑之下还有谁敢罔顾法纪?”
这也是华妃对安比槐一事的态度。
她会劝说皇上从重处置。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后才从勤政殿回来。
她看着安陵容一脸平静的说道:
“安常在父亲的事,本宫已经尽力了。”
“可是也没办法,皇上他只说事关朝政,再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