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谋害皇嗣在先,攀污熹贵妃在后,又意图行刺朕,褫夺全部封号,位份,贬为庶人,刺死,灭九族!”
皇上冷冷说完,便转身用目光在众人身上冷厉一扫:
“朕倒要看看,日后还有谁敢在宫里胡乱发誓,攀污他人,谋害皇嗣,刺杀朕!”
“若敢!端妃就是她的下场!”
“皇……皇上饶命……”
直到听到皇上真的下了这样的旨意,端妃才彻底害怕了起来:
“臣妾……不,罪妇,罪妇……”
端妃挣扎着爬到皇上跟前:
“这所有的错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还请皇上不要灭罪妇九族,他们实在是冤枉啊!”
皇上停了一下脚步,头也没回的朝屋内走去。
弘历吓得出了一身的汗,可皇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进屋之后,皇上一脸关切地看向甄嬛,问太医道:
“熹贵妃如何了?”
其中一个太医说道:
“血目前是止住了,可娘娘她失血过多,怕是一时半刻还无法醒来。”
皇上回头:“你只需告诉朕,熹贵妃还有没有生命危险?”
“回皇上的话,熹贵妃已经脱离了危险,只需好好休养,便可无碍。”
听到太医这么说,皇上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那便好,那便好。”
华妃一行人,眼中含泪的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皇上本想将甄嬛抱起离开此地,却被温实初立时拦了下来:
“皇上,熹贵妃伤在肩上,为了减少伤口出血,依微臣之见,还是平躺着,用担架抬着回宫为好。”
皇上怔愣了一下,便转身吩咐苏培盛。
苏培盛俯身道:
“皇上,奴才一早就准备好了,这就让他们进来。”
皇上点了点头,之后又看着众妃嫔说道:
“熹贵妃需要静养,你们都各自回宫去吧。”
众妃嫔屈膝行礼:
“是皇上。”
虽然心里担心,可皇上所说的也是实情,华妃一行人,一脸担心的看了看甄嬛,便转身离开了。
片刻之后,甄嬛就被宫人从冷宫抬了出去。
皇上这才注意到还跪在地上的弘历。
见皇上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弘历战战兢兢的磕头道:
“皇阿玛,儿臣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请皇阿玛赎罪……”
皇上眸中凛冽:“朕眼下不想见你,你滚回自己宫里好好反思己身!”
“至于今日之事,你知情多少,又参与多少,朕自会查个明白。”
“朕断断容不下陷害兄弟,胆敢觊觎朕的皇位之人!”
说完,皇上就阴沉着脸,径直从弘历身边走了过去。
皇上的话对弘历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呆愣在原地,直到皇上快要走出冷宫的大门,才反应过来:
“皇阿玛,皇阿玛,儿臣没有,儿臣没有……”
说着,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地上。
看到弘历这样,李玉心疼不已:
“四阿哥,地上凉,您还是赶紧起来吧。”
“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所以才会对您说出这样的话来,等皇上气消了,一定会将您放出来的。”
弘历目光涣散,许久才回过神来,冲着李玉摇了摇头: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皇阿玛若是彻查今日之事,就一定会知道毒药是出自咱们之手……”
“这么些年,皇阿玛从来没疼爱过我这个儿子,又加上额……”
“额娘”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弘历就发了狂似的改口道:
“不!齐氏不配为我的额娘!”
“我从未想过她会做出如此疯癫无状之事,连累了她齐氏满门不说,就连我也连带着被皇阿玛厌弃……”
“皇阿玛多疑,难免不会将今日的刺杀之事,联系在我的头上,若这是如此,我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就都完了……”
“李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弘历无助的摇晃着李玉的肩膀,此时的他眼神黯淡无光,全然没了从前的自信。
李玉眉头紧锁,看起来似是在想着什么,随后他眸光回转,一脸坚定的看向弘历:
“四阿哥,奴才有办法,你只管将所有的事全都推到奴才身上。”
“毒药是奴才准备的,阿哥并不知情,至于……至于陷害熹贵妃和刺杀皇上的事,是齐氏个人所为,与阿哥无关……”
听到李玉这么说,弘历眼底闪出一丝光亮,他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握着李玉的肩膀:
“李玉,你如此待我,我……”
话未说尽,一滴清泪就从弘历的眼角流了出来。
只是这滴眼泪,他并不是为了李玉而流,而是为了自己。
李玉跟在弘历身边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若不是对未来感到深深的绝望,他断断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下眼泪。
“四阿哥,有些话您不必再说了,奴才心里都明白。”
“只是以后奴才不能再陪在您的身边,还望四阿哥千万保重自身。”
说着,李玉眼中含泪,跪直身子,深深的朝弘历叩了一首。
弘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俯下身子将李玉扶了起来,二人相视无言。
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属于他们主仆的默契。
为什么不管我多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皇阿玛的器重?
为什么旁的兄弟一出生就有的,我费尽心机都得不到?
同样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为何只有我!活的如此卑微?如此小心?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
弘历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双手越攥越紧: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即便皇阿玛要把我关起来,我也不能就这么认输!
李玉说的对,一切都是他做的,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