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可怜呐
作者:钱富贵er   大唐:天上掉下个铜板都得姓李最新章节     
    李复用这些人,也不管他们什么名气大名气小了。

    从底层上来之后,思维跟那些从小长在高门大宅里的人,多少还是会有不一样的。

    至少他们知道,一砖一瓦成本多少,中间有多少程序要走,最终到了他们手里的账本,该是什么样的,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

    一颗鸡蛋五十两银子的事儿,莫要闹出此等笑话来。

    李复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开始翻阅账本。

    账本上的记录,用料几何,价值多少,他心中都有数。

    什么是做账?什么是用面子换实惠?什么是钱在外面转一圈最后来到了自己的口袋?

    最简单直接的,学院资金,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就打个比方来说。

    当学院的管理得到一笔资金,他们会用在哪儿?

    六楼的宿舍装电梯,不,是给二楼的食堂装电梯。

    因为管理不去宿舍六楼。

    门口竖个大石头,上面写点什么字儿,这玩意儿计较起来,什么价钱,谁能说得清?

    我说上面的字是名家所题,普通人能看出个球来?

    要添置什么,翻新什么,要看亲戚家是做什么买卖的。

    有生之年甚至能够看到厕所管理系统。

    是怕有人偷屎吗?

    这边工地上,甚至连个围挡都没有,人来了,直接就是干,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各种材料就往工地上一堆,工地上这么多人呢,晚上还有值守巡逻的,东西反正是丢不了。

    不管是哪方面的安全,调兵过来一驻守,都能够得到保障。

    眼下无战事,洛阳的常备守卫在营地里也是混日子,偶尔训练,倒不如拉过来干点正经事。

    李复翻看这些账本的速度是很快的,因为这账本是否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这账本到他手里,之后就要去誊抄存档了,说明姜确和杜构已经各自看过一遍了,没有找出什么问题来,才敢交给自己。

    泾阳县庄子上,从宫中来的花匠兢兢业业的伺候着地里的棉花,从水渠里取水浇灌棉花地。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到现在竟然是一场雨都没下。

    庄户们也犯难了,难不成,今年又要干旱了吗?

    河道水渠里的水,还能支撑上一阵子,但是等入了夏,还不下雨的话,可就要遭殃了。

    身在临颍县的李复,也感受到了天气炎热的不寻常。

    想起当初来的时候,姜确说的,今年雨水不多。

    李复在营帐里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看着姜确杜构和王玄策他们仨忙着事情。

    “难顶啊,今年可千万别闹什么旱灾,本来粮食就不够,还要减产的话,老百姓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李复感慨着。

    “不好说啊。”姜确叹息。

    晚上出门看看头顶,姜确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

    营帐外,伍良业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郎君,家书。”伍良业将信交给了李复。

    李复拆开信,仔细的看着。

    “多亏了去年行本你在庄子上修河道,修水渠,庄子上眼下还不错。”李复说道:“别的地方日子可就没有庄子上好过了。”

    “是王妃说起了庄子上地里的事吗?”姜确好奇问道。

    “恩,提了一嘴。”李复点点头:“也说了前段时间长安城发生的一点事,如我所料,死了不少人。”

    “韦德运一家,被抄家斩首,不过韦挺比较聪明,没有被牵连进去。”李复说道:“另外还有两家,也是如此,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推出来一些人,倒是保全了家族里其他人。”

    李世民也从这件事里,到手了不少好处。

    三家人,因为这件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算是割了肉,才让李世民没有对他们继续追究下去。

    不然,刺杀皇室,这个罪名扣下来,认真追究起来,三族都要遭殃。

    如今只是追责了参与进去的本家,其他的,算作“陛下仁慈”。

    至于暗地里付出了什么代价,就默认不问了。

    李复的小本本记仇,但是记上去的,都被李世民给砍了。

    这事儿弄的.......

    挺好。

    泾阳王可没杀人。

    泾阳王多可怜啊。

    总是被人惦记着。

    唉,太可怜了。

    李复收起家书,提笔开始给家中回信。

    无非就是自己在这边一切安好什么的,至于回长安.......

    这边眼看着一切都步入正轨了,过段时间回长安,也不是不可以。

    两仪殿。

    李世民坐在软垫上,看着自己的几个左膀右臂。

    “关中又干旱了,再不下雨,听说就是颗粒不收了。”李世民的语气沉重:“如此,是不是要祭祀求雨啊。”

    “各州都在祈雨,但是目前,未见成效,看来是要在京师举行朝廷祭祀了。”钦天监的官员跪坐在一旁说着。

    “好,是太常卿主持吗?”李世民问道。

    “按照礼制,是由太常寺操办的,但太常卿可以主持,但是不能主祭,主祭需天子,以示诚意。”

    李世民点头。

    “好,我来。”

    “不过。”钦天监的官员犹豫着:“主祭很苦,自古以来,像祈雨这样的祭祀,非常惨烈,不惨烈不足以感动上天。”

    李世民目光沉沉。

    “比之刀伤箭伤如何?”

    “岂止是伤,要以性命奉献。”

    李世民抬眸,看向殿外,眸光复杂。

    “都说天子至为尊贵,什么都不怕,其实不是啊,天子对上,畏惧天,对下,畏惧朝廷和百姓啊。”

    “关中大旱,我畏惧,还是我来吧。”

    太常寺接到旨意后,便立马在城外搭建起了祭台。

    李世民披头散发,袒露上身,荆棘缠身,跪在台上。

    大太阳晒在身上,汗如雨下却不能轻举妄动,动一下则皮开肉绽。

    群臣跪在祭台周围,顶着烈日,滴水不进。

    但凡身体差一点的,便倒在了祭台旁,再由周围的人抬走。

    一连数日。

    饶是李世民身强体壮,也遭不住了,晕倒在了祭台上。

    房玄龄杜如晦他们一拥而上,赶紧背起了李世民,返回宫中。

    立政殿中,李世民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