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里的地址,名字,还有部族都是改写的,不必对号入座。)
黎倾鑫这次出门坐了飞机。当然花儿现在是不离他身。算是风宇的接班人,也是因为陆巡不放心,特意交代的。
朱磊站在站口看着黎倾鑫和花儿的背影,也转身离开了。
菰山在门口等着他了,“磊哥,唐家去公安局闹了一场。”
朱磊扶着车门站定,回头看了眼入门处的人群。
“让他们闹,闹得越热闹越好,你这边完全配合陆巡南边的人。”
菰山跟着上了车,点头算是默认听令。
黎倾鑫靠着窗,花儿坐他旁边。
“黎哥哥,为什么一定得去那里啊?”
花儿也不是头脑一热就问这句,而是他之前听过风宇哥哥讲了他以前的事,他觉得不一定非要让自己去很讨厌恶心的地方。
黎倾鑫听着花儿的话,看着已经平稳的机翼。此刻才早上的九点,云层散发出来的光芒落在他的侧脸。
“去了那边,可别乱跑。就算是城哥哥的匠花楼也不行。”黎倾鑫转头浅笑着看着花儿说道。
三个小时,顺利落地。
顾城已经在入口等着他们了。穿着一件薄款黑皮风衣,半倚在车头上,嘴里正在一口一口咬着肉松面包。车的两侧还站了了三个西服男子,带着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周围。
“城哥哥,这里。”花儿眼睛好,出来就见半靠在商务车头上的顾城。
“哟!真准时。”顾城递到嘴边的面包收了回来,看了看腕表,连带着身子也站起来,慢慢走过来,方才站在旁边的其中一个西服男子接过花儿手上的一个皮箱。
顾城先是拍了拍花儿的肩,道,“个把月不见,小伙子有见长高了。喂养的好。”
“城哥,你这突然发个信息,还必须面谈,到底是,”黎倾鑫在顾城面前,很是尊敬,尤其是唐屹悦这边的朋友,他都是如此。
顾城食指在嘴唇上比划了个禁声,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们上车刚开到岔路口,突然一群人跑了出来,拉着横条拦住了去路。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但横幅上写的是,我们更喜欢海,自然是天神。
“最近政府想重新规划一下那些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所以也就有了这么一出。”顾城已经开始解释起来了。
“城哥哥,什么是社会边缘人?”花儿不明便问了起来。
黎倾鑫摇了摇头,顾城这是用很文明的语言来称呼这些森林人和渔人。
“花儿,大人说话不可插嘴哟,城哥哥找时间再给你细讲。”顾城笑着拍了拍花儿的头说道。
“你不许拍我头。”花儿最讨厌别人拍他头了,当然除了几个他熟悉的人外。
“哟,你这小子,这么快就不待见我了。”顾城又拍了拍头道。
花儿又不能真生气,只得嘟嘴闷声不响了。
“城哥,你别逗他了。说正事。”黎倾鑫他可不想千里赶过来就为了看他挑逗花儿。
“城西那边带过来一道机密消息。全国就快被瘟疫感染了。”顾城的脸色严肃起来。
黎倾鑫见顾城如此,他知道这话从顾城嘴中说出绝不那么简单。
“m国军机处活体做试验,实验的病菌从仓库里爆炸了,最多还有七个月就要蔓延全球了。”
黎倾鑫听着顾城的话久久没有回应。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沉默良久后,黎倾鑫才呢喃道。
“倾鑫,你知道为什么清钨者他们大势回国。城西那边的倾城门,我也在慢慢从内部转移了。至于你柏新门,我让索尼?恩瑟去了。应该是你最近这档子事,被你身边的人拦截了。”
顾城看着黎倾鑫的反应,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黎倾鑫看了看花儿,花儿转开了头。
“花儿,老实告诉黎哥哥。”黎倾鑫循循善诱道。
“青哥哥和陆哥哥不让告诉你,怕你一天想太多,你的身体会受不住。”花儿见躲不过黎倾鑫的视线,低头解释道。
黎倾鑫看着花儿,长长的睫毛扫了扫下眼睑,
“那我就更得加快了。”
顾城看着黎倾鑫,他们这次,准备大清洗。
“他们打人了。”花儿指着外面的人群说道。
“我们绕着走。”顾城对着司机说道。司机按了按喇叭,横插了右侧过去。
抚远的海边。
江中明带着江小萍和江浮正打着鱼,今天收获不错。不过用江小萍的话来说,有了江浮后,她觉得收获一直都好。
“给,喝口水。”江小萍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满眼都是温柔。
江浮抬眼看着江小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谢谢!”江浮接过来就一口喝下去了。
江中明看着这一对年轻人,也是很开心。
他觉得江浮虽然不是很明快,尤其是在回应江小萍的感情事上。但他也不是那种行为放荡,而是对他们两父母本着尊敬和爱护,这也让江中明真正接受他了。
江浮做事无一不是很专注,最开始,他不会撒网,现在会使用秋特乐,活柄叉。还认识很多鱼的品类。
“好了,咱们回去吧。大家都在往回赶了。”江中明在旁边说道。
江浮把茶杯放回原处,坐在船尾去转动发动机,现在时代变了,所以有了机器发动,比人工手划快多了,也省力多了。
“萍儿阿妹,今天收获多吗?”声音从远处目见清晰的渔船上飘来。
“乌兰阿姐,我们今天一定是最多的。”江小萍两手放在嘴边,朝着那艘渔船回道。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
“阿哈,不用猜就知道了。你们船上可有个那乃阿哥。”越来越近的渔船,船头插着柳树条子,作风向使用,速度加快。
“劳德玛发现在终于认可你了,为你感到高兴。”乌兰在两艘渔船快并拢的时候,一个飞步就跳跃过来,那轻盈的身姿格外英飒。
江浮抬头看着乌兰笑了笑。
“哎!阿妹,你还没搞定他。”乌兰扎着一头辫子,与江小萍并肩,眉眼臧笑,余光扫了几眼认真驾驶渔船的江浮,悄声问着她道。
“乌兰阿姐,你说什么呢?”江小萍右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半含笑意半委屈道。
其实,她心里有个算盘,江浮与她所见过的男子不同,他对所有女子都是尊重且疏远,与她也是保持距离。他的所有行动和言语都是像哥哥一样,所有的想法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只不过这种委屈,她不得同任何人说,她的阿爸,或者是面前的乌兰阿姐。
“奇怪?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谁被抬回来了。”乌兰没注意江小萍的动作,她看着岸边一群人闹哄哄的围着一圈人,中间抬着个人,远远就见受了伤。
所有人都跟着看过去。
“哎呀,今日阿达哥带着人去镇上了,莫不是他们动手了。我的回去,加快速度靠岸。”乌兰说完就一个跳跃回到自己的渔船。
“我们也快回去看看。”江中明也加速了。
他们靠岸后,鱼都没来的及收,赶紧过着滩子跑上岸,去到了营地。
江小萍在前面江浮在后面。
“阿达哥,你这是?”乌兰满脸担忧,大伙见她,赶紧让了一条路子,她是他的未婚妻。
“乌兰,”达吉克抬手握着乌兰抓过来的手,稍稍用力,带有安慰之意。
他们说了几句,江浮只能听懂个大概。
加上江小萍的解释。
达吉克带着一群年轻人,去了敖其镇政府去闹了一场,他们不想自己祖辈的生活方式被打乱,当年的驯鹿部族,如今生活在城市里,他们过得并不开心,他们更喜欢住在森林里。
就像他们一样更喜欢住在海边,他们的服装都是用鱼皮制作成的,可这些年,些许年轻人向往外面的世界,各个部族的年轻人已经不喜欢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了。
达吉克就是那种喜欢雪上生活的人,所以政府想要统一的时候,他带头不同意。这样拉锯战已有一年之久。那些新房子里住的人并不多。
以前都是用茅草,苫草等搭建的圆锥临时房,就像鄂伦春,桦树皮,做船,汁水做水喝。
随着时代的推进,这些早就被砖瓦房代替了,而且有的更是修建的富丽堂皇。只有极少数人还延续着传统服装,传统的节日萨满祭祀等。
江浮看着大家都满脸愤恨。
“阿达哥说,明日他们就要来这里直接征收土地了。”江小萍看着江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
江浮眸子清浅,认真地听着,随即眉头微皱,据他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政府本身对这里已经实行规划几年了,大家都已经融入新时代了,怎么又突然征收土地,这是要让赫哲族他们流离失所。
本身人口减少,这样下去,不是要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萍儿,我们去镇上找找那些人,看看能不能谈。”江浮说道。
“我们拿什么去谈,人家说了,多少钱都不行,他们就要这块沿海地区。”达吉克投过来视线。
“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下来的问题,除非,”江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钱不够多。”
“我们这里的人大都是直接换生活用品,哪有那么多钱。”
“是啊,”
“如果他们明天来,地是不可能让的,但命倒是有。”
“对!”
“对!”
大家七嘴八舌叽里呱啦说了起来,江浮能听懂一些。
“萍儿,告诉大家别意气用事,现在还有时间谈判,我们去找萨满。”江浮站在人群中,有些鹤立鸡群,那深邃清冷的目光此刻很坚定。
江小萍看着江浮定了定,随即点了点头。
她拉着江浮的手腕,去找萨满,也就是舒木鲁。
他们到的时候,江中明正在房间,见他们进来,舒木鲁和江中明停下了话茬。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阿达吉太冲动了。”舒木鲁叹了口气。
“伯父,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江浮站在离他们三步之远的距离问道。
“这些人不是政府派来的,但他们能打着政府的幌子做这件事,那说明什么,恐怕这次,我们都得重新回到雪山里去,森林里的驯鹿人,你看看他们,就知道有些事没那么简单了。”
江小萍听着舒木鲁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是政府,那我们还怕他们做什么。”
“这是一群不怕出事的人,看阿达吉就知道了。”江浮接口道。
“所以,你才说要去找镇上的那些人谈谈?”江小萍瞬间反应过来。
舒木鲁带着别样的情绪看着江浮,“去跟那些人谈,也没有多大用处,这次来的如此突然,想必那些人里面有虫子,必定有叶子保护。”
“叶子再大,也没有嘴大。试一试,也未尝不可。”江浮说道。
江浮的背影落在江中明的眼底。
江小萍跟着追了出去。
“这小子,你们查了来路没有?”舒木鲁问道。
江中明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同你讲过,在江中被小萍捡起来的。”
“池浅鱼大,这个人不属于这里。你还是尽快让萍儿与这人断了。”舒木鲁摇头道。
“哥哥是看到了什么吗?”江中明脸上带着担忧。
“这几日,我夜观星象,南方的星宿落在了东方,那不是流星,是火,能烧死人的火。”舒木鲁说着咳嗽起来。
“哥哥,你的身体?”江中明抬手抓住舒木鲁有些枯黄的手。
“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个年轻人能保住大家,稳定后,你们就离开这里,带着萍儿再也不要回来了。”
“哥哥,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就是因为没看到,所以我测不了吉凶。”舒木鲁摇了摇头。
“随着时代的洪流,也许以后我们这个部族就淹没在雪上了。你跟着他们去吧,看着些,别发生其他意外。”
江中明点了点头,起身有些头晕,站着缓了一会儿,才离开。
时值中午,正是吃饭的时间。
顾城和黎倾鑫刚好来到了敖其镇。他们钻进了一栋单独的别院。
“这里是我前两年才买的,安静,离着海边更近。”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一堆丰盛的午餐,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五个人。
“黎先生,时隔两年,咱们又见面了。”裴然举杯对着黎倾鑫说道。
“宴席之大,上次的事,黎某还未曾感谢。”黎倾鑫起身道。
“算是扯平,你们也帮了我一个忙。这次见面,依旧是相同的事。”裴然喝了一口浅浅道。
黎倾鑫侧眸看了一眼顾城,转脸过来,发出了一声,恩?
“是这样的,这件事暂时很保密,我当时也是瞒着顾先生的,托他找你过来。”
“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敖其镇的镇长原珩,这位是抚远的市长熊永康。我是市局里的副处长,名字叫裴然。”
黎倾鑫对着各位都点了点头,表示见过了。
“在抚远,人人都知道黑瞎子岛上的黎爷,不过在黎天逃离后,听说这里一直都是黎先生在打理,我们最近获得情报,黑瞎子岛上突然又出现了一波人,他们正冒名在这一片征收土地。”原珩开口道。
黎倾鑫知道这次的宴席,本就是秘中之秘。顾城和他提到过,但并没有同他说,这次匆忙过来,是因为黑瞎子岛。
黑瞎子岛上,因为黎天被抓,他就解散了那些人,只留了艾栋和卡瑞那些接触过的人,不过被他安排在了其他地方。后来黎天逃出来了,艾栋和卡瑞他们也同时失踪了,开始他派人去追查,但没有结果,后来因为各种事,他都快忘了,也就是他根本没对这件事上心。
“你们怀疑什么?”黎倾鑫看着几个人的脸色和眼神,心底已经明了。
“我对黑瞎子岛不感兴趣,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部族,我也不想关注。”黎倾鑫看了一眼顾城。
也许是因为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心底开始有了一些其他想法。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他要重新看待唐屹悦的这些朋友了。
“倾鑫,大家没有怀疑别的,就是想知道,黎天是不是真的死了?”顾城心里明白,从他把黎倾鑫带来抚远,他们之间注定就要开始有隔阂了,这件事,他有自己的理由。
……
黎倾鑫保持着沉默。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开口,“我会尽快调查黑瞎子岛上的情况。至于黎天,他的确是死了。”
“如果黎天是真死了,那么背后的那个人,或者是那一群人,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们查了资料,很多事都与你有关,还有你国外的那个亡安门存在,多少让有些座上的人忌惮。”原珩看着黎倾鑫说道,余光瞟了一眼熊永康。
黎倾鑫瞳孔微张,一股冷意散开,随即消失殆尽。
“在座的各位就不要打哑迷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查到了亡安门,是还想要我做什么。”黎倾鑫语气里带着疏离与冷意。
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
“黎先生小小年纪,敞亮。是这样的。”熊永康终于开口了,他的年纪五十来岁,两鬓染了白霜,这样开口也并没有不妥。
黎倾鑫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想必顾先生已经告知了国外病源情况,我想要往安门动手,黑入他们的禁区,拿到他们的研究报告。”熊永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熊市长,我亡安门虽立于国外,但从不做卖国之事,他们吃的是技术饭,拿的是命钱。这一件事,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是我们国家所有人都在乎的事,关于民族利益,不必您说,我自然会去做这件事。但您如实告诉黎某,您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黎倾鑫最后一句,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七分。
整个房间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玻璃窗突然发出“咚”地一声。
他们都起身站起来,看着窗外的一群孩子,穿着鱼皮制作成的服装,衣服兜着沉甸甸的在肚子上,手拿海边的沙石不停地向这边丢来。
“你们在干什么?在丢我放狗咬你们,没有教养的一群海鱼野人。”楼下院子跑出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操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恶狠狠地双手成爪跑向栅栏外围,吓得那群孩子一窝蜂地散了。
“人熊吃人了,人熊吃人了,快跑啊……”那些孩子边跑边喊道。
黎倾鑫看了看顾城,顾城歪头接收他的视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哎,这些孩子教养真差,还是缺乏了好的教育资源。”熊永康叹了口气。
刚才谈的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黎倾鑫没有继续问。
“我看几位先安抚这里的人们,我去黑瞎子岛看看。”黎倾鑫说着转身出门。
“倾鑫,我陪你一起去。”顾城跟着走了出去。
“市长,您觉得这样子真的行得通吗?”原珩问道。
“只要把顾城抓住,大方向没问题,到这个小子,恐怕是个变数。先按着进程去做,尽快把事情闹出来。我们就算是完成第一步了。”熊永康说完,转头看着裴然。
“你这边尽快把这里的人安抚下来,上午那个赫哲族年轻人受了伤,派人去打点下,这个位置必须尽快征用,老朱那边病原体研究等不了。”
熊永康说完就出门,却突然被外面的人围起来了。
“你们刚刚是谁欺负我的孩子了?”一个男子拿着鱼叉子站在最前面,用着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原珩赶紧上前,皮笑肉不笑,抬手阻拦道,“哎哟喂!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有欺负孩子。大家伙看看,“随即他用手指了指那面玻璃窗继续说道,“那玻璃是不是有被砸的痕迹,我们就说了几句这几个孩子,这样太危险了不是。”
“呸!你们一看都不是好人,这里很少有人住,怎么你们突然出现了?”一个弯腰厉害的老者闪着光问道。
“啊,是这样。这是我买的假期房,平时忙于工作,这终于闲下来了,所以带着几个友人过来聚聚。”顾城走出来解释道。
“是你,你是匠花楼的大老板?”老者一脸惊讶道。
“老人家是?”顾城心下一惊,面上云淡风轻。
“想当年,我与顾家老爷子下棋喝茶。看你如此,还真是他的后代,这样看来,这里是真的要变天咯!”老者叹气转身慢慢走了。
“阿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拿着鱼叉的男子追上老者,搀扶着他问道,随即还转头看了一眼。
只不过老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让大家都回来,别惹事,咱们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