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盯着他，愤到极致，突然笑了。
    “司亦臣，你是不是酒精烧坏脑子了？如果不是你，王谦怎么会为难我，又当又立，你觉得有意思？”
    话音落下，她准备将门关上，却在这时，男人的手，却挡住了门板，眼里透着执拗。
    “为什么晚上要穿那件衣服？”
    他的话，让宋婉眉头皱紧，怔神之际，司亦臣已经闯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突然而来的压迫感，让宋婉不禁伸出手想推他出去。
    手被抓住，腕骨处的紧胀，克制着力道，司亦臣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
    “说什么？”
    宋婉挣扎了下，却分毫未能挣脱，让她有些气恼。
    “司亦臣，我上次就说过，你别逼我。”
    “逼你？”
    司亦臣笑了下，握着她的手腕，更加用力了些。
    “回答我！为什么穿那件衣服。”
    看着他这样满脸愠意，宋婉这才想起，那件浅紫色的长裙，好像是司亦臣送她的。
    也是他送给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之一。
    可是晚上她穿这件裙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来，只是觉得很适合晚上弹琴时演出。
    “你松开我，我告诉你理由。”
    她淡淡而出，司亦臣望着她，片刻，将手慢慢松开。
    宋婉转身朝屋里里，司亦臣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一进屋，宋婉就拿起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清洗的长裙。
    “你要这件裙子，是吗？还给你。”
    看着递到面前的裙子，司亦臣垂在身侧的手指瞬间收紧，眼中冷芒凛冽。
    “你再说一遍。”
    “我坐牢的时候，宋家被封，母亲简单替我收拾了些衣服，这件裙子就在里面。
    出狱后这半年，以前的衣服，我一件都没有穿过，今晚要演出，我才把这件裙子穿了出去。
    司亦臣，你提醒了我，我不该穿这件裙子的，但不是因为你找我算账，而是，这件裙子是你送的，我觉得恶心。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现在滚出我家！”
    将裙子用力甩向他，宋婉带着愠意，胸口因为生气，而起伏着，整张小脸，也微微浮上绯色。
    司亦臣看着那条裙子，从自己眼前掉落在地上，一颗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下。
    “捡起来。”
    他冷声而出，宋婉不为所动，双手同样攥的紧紧的。
    “宋婉！”
    仿佛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声音，司亦臣伸出双手，攥住她两侧的胳膊，头抵上她的额头。
    “你不是说要报复我毁了宋家吗？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
    他说的莫名其妙，宋婉微蹙了下眉，没有吭声，但胳膊处传来的力道，却让她很不舒服。
    “哼呵，好，很好。”
    僵持了一会，司亦臣慢慢松开她，眼底掠过一丝寂寥，一闪而逝。
    他弯下腰，将那件裙子捡起，下一秒，突然传来布料碎裂的声音。
    宋婉眼中划过惊愕，紫色的长裙，已经被司亦臣撕碎，水钻和布料散落在地上。
    “宋婉，你挺有本事，一个林暮言不够，就连乔南，你都能搭上。
    或许，我真的小瞧你了，不过没关系，我等着你，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扔下这些话，司亦臣转身朝外走去，宋婉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半夜跑来发这通疯，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外面院子的门传来用力的关门声，她这才跑出去，将门打上倒锁。
    门外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宋婉靠在门后，松了口气。
    回想着司亦臣刚才所说的话，他提到了乔南，这让她有些不安。
    林暮言因为她，做不成了医生，林家也差点陷入危机。
    如果司亦臣再为了找她麻烦，而去对付乔南，那她不是又害了别人吗？
    她咬了咬唇，犹豫了下，回到屋里拨打出电话，当唐白林的声音传来时，宋婉开口。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
    次日，宋婉来到和唐白林约的地点。
    唐白林看着她比先前又憔悴了不少，不禁叹了口气。
    “最近你瘦了不少。”
    “白林哥。”
    突然，宋婉叫了声，这几个字，让唐白林微微一愣。
    “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你以前说过，只要我开口，你会不遗余力。
    我现在没了爸爸，没了工作，更没了家，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快出院了，我想好好照顾她，你能不能劝司亦臣放过我。”
    她说的有些慢，但能看出来，是在克制着情绪，唐白林见状，再次叹了口气。
    “小婉，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劝过亦臣，可是他不听。
    这段时间，他做的很多事情，连我都不知道，如果我贸然去找他，你的处境会更难。”
    唐白林的话，让宋婉的眼神黯了下去，见她这样，他再次开口。
    “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些钱，你带着伯母离开晟城重新生活吧。”
    “呵呵。”
    宋婉苦笑了下，抬眸望向他，“我就算离开晟城，他就能彻底放过我吗？难道我要不停的搬离，不停的躲避吗？
    白林哥，我可以，但是我要怎么向母亲解释这一切？她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往复的折腾。
    司亦臣总是说，宋家欠他的，我们得还，可是我爸爸已经死了，宋家也没了，我坐了三年牢。
    即使是现在，我仍然不知道，宋家到底亏欠他什么？我父母视他如子，我对他一心一意。
    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是不是他要逼死我和我妈妈，他才会罢休？”
    宋婉无助绝望的声音，让唐白林低下头，有些事情，他也并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司亦臣恨宋家，可是他也爱宋婉。
    在这样矛盾和纠结的感情里，司亦臣同样痛不欲生，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白林哥，你能不能告诉我？”
    宋婉再次哀求，唐白林抬起眸，“小婉，我真的不知道原因，亦臣也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也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任何人都逼不了他。
    虽然我没办法劝亦臣，但是如果你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
    唐白林的话，让宋婉心灰意冷，她原本以为，能从唐白林口中，知道司亦臣恨宋家的原因，这样就能找到他为什么要设计爸爸。
    可是没想到，即使是唐白林，司亦臣也没有透漏一个字，让她的打算再一次落了空。
    “不用了。”
    宋婉站起身，朝唐白林看过去，“我现在在cq清吧上班，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想帮我，就请让司亦臣不要去找乔先生的麻烦，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