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攥紧手机,听着林暮言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直到将整个事情拼凑起来。
原来,祈媛走之前,打过电话给林暮言,而他当时为了劝她放过自己,而激恼了她。
如果不是司亦臣的人出现,林暮言也会被当时已经失去理智的祈媛杀死。
听完这些,她放下手机,慢慢坐了下来。
原来,在她被绑架的这段时间,司亦臣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就连他被迟瑞阳绑架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他更有利用价值。
苦涩的笑浮上唇角,宋婉的目光落向桌上一家人的照片上。
父母和她,站在老宅门口,全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深深望着父亲,好久,才用着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爸,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会不会怪我,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去恨了,恨一个人,太累了……。”
整整一夜,宋婉都像是被很多梦紧紧缠住,在梦里,她梦到了父亲,梦到了曾经和司亦臣的一切。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颊上一片湿润,看着仍然漆黑的夜色,她坐起来,从柜子底层,找出一件外套。
那是商会酒会那晚,她和司亦臣争吵后,他给她穿上的。
手抚上那件外套,突然间在口袋处摸到了什么,于是伸手将东西拿出来。
看着掌心里放着的粉色戒指,宋婉心脏狠狠一颤,那是拍卖会上,司亦臣拍下的,父亲送她的成人礼。
他当时明明没有给她,可是却没想到,一直都放在外套的口袋里。
看着那枚戒指,粉色的光柔和而美丽,兜兜转转,她曾以为再也回不来的东西,又一次回到了身边。
脑海中浮上,那个男人恶劣和冷漠的一面,明明一直说恨整个宋家,却一次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明明把她逼到退无可退,却又舍身相救。
“司亦臣,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宋婉开口,深深地望向那枚戒指,好久之后,才重新放了回去。
清晨,她趁温娴还在睡,做好了早饭,待她忙好之后,就听到母亲起床的声音。
“妈,您醒了?”
她走过去,温娴睁大眼睛,“你怎么起这么早?”
“有点睡不着,就起来了,我已经把饭做好了,今天我要去公司,接下来,要忙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
“才回来就要上班?你身体吃得消吗?”
温娴心疼的开口,宋婉上前挽住她,“您放心吧,我身体很好的,等这次项目做完,我陪您去旅行吧,有好几年,我们都没有一起去旅行了。”
“你赚钱不容易,出去旅行又得花钱,不去了。”
温娴知道宋婉为了替她看病,出狱后没日没夜的做事情,现在又要为了照顾她,而这么拼,她是真的不忍心。
“可是我想去啊,妈,您就当陪我一起吧。”
宋婉撒起娇,温娴没办法,只得无奈的开口,“你这孩子,说不过你,妈陪你去。
小婉,你爸爸的忌日就快到了,今年是第一年,我们一起回墨城看看他吧。”
母亲的话,让宋婉心里一紧,泛起如针扎般的疼意。
父亲去世后,她一直无法面对,不能接受他已经不在的事实。
如今,她不想再去恨司亦臣了,是该向父亲说一声,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决定。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和温娴吃完早饭,宋婉出了门,刚走到巷口,不远处停着的车,让她停下脚步。
楚河从车里走出来,扬了扬手里的钥匙,“宋婉,不介意送本少上班吧?”
“楚少,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走过去,只见楚河将车钥匙递到她面前,“表哥让我给你送来的,以后你上班就方便了。”
宋婉看向那辆车,之前她被绑架时,公司配的车被砸坏了玻璃,但眼前这辆车看上去比那辆更加坚固。
“别看了,乔南让人改装过的,车窗玻璃是防弹的,同样的事情,我们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楚河的打趣,让宋婉心中生出歉疚,“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嗐,我这张嘴,难怪表哥让我最好不要说话,宋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老大担心你,所以吩咐乔南做的。”
“替我谢谢陈哥。”
宋婉没有拂了这份心意,接过车钥匙,“难得楚少起这么早,上车,今天我给你当司机。”
“擦,那我可真得好好享受一下美女司机的专车服务了。”
楚河戏谑的说完,打开车门上了车,宋婉跟着坐进去,将车启动。
当车行驶到公司停车场,楚河让她先停了下来,“我先上去,省得公司的人看见。”
听到他这句话,宋婉满脸古怪的望向他,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还怕别人说你?
“你别这么看着我,不是为了我避嫌,是替你着想,喜欢我的女人那么多,万一碰到像祈媛那样的疯子,连累到你,老大非宰了我。”
宋婉有点无语,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公司什么名声吗?
还能这么有自信的说出这番话。
但她没有戳破,而是认真的点点头,“楚少你说的对,多谢你这么替我着想,改天请你吃饭。”
“别,请我吃饭的人太多了,你如果真想感谢我,下次在老大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小爷我感激不尽。”
他边说边下了车,将车门关上后朝着电梯走去,宋婉将车朝着车位开去,刚停稳,手机响起信息声。
看了眼,是唐白林发来的,于是打开来。
“亦臣今早吃了粥,医生说他情况稳定,你什么时候来看看他?”
看着这条信息,宋婉抿抿唇,随后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后,从车里下来,朝着公司走去。
……
医院。
唐白林看着手机上收来的信息,目光望向坐在窗边轮椅上的司亦臣,叹了口气。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在我面前唉声叹气。”
冷冽的语气夹裹着不耐,唐白林撇撇唇,从昨天到今天,这位大爷脸上就是一副谁都欠他八千万的表情。
就连护士给他换药,他脸上的冰冷,都差没把人给吓哭了。
“我说,你就不能笑笑?医生说了,心情好,这伤势也会好的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