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航看着眼前一副凄惨模样的两人,闻到那刺鼻的气味,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当即对着王磊道:“找人给他们清洗一下,然后带到刑讯室见我。”
说罢,张宇航转身便朝着刑讯室而去。
片刻后。
被重新换上新衣服,而且浑身都在打摆子的两人,在狱卒的带领下,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张宇航的面前。
“王磊,你先出去,本侯想要和这两位大人好好聊聊。”
王磊听到让自己都出去,当即眼神中虽然有些许不解,但还是转身带着狱卒走了出去。
白战始终跟在张宇航身边,未发一言。
待到刑讯室内只剩下四人之后,御史大夫江哲眼神打量了一眼张宇航。
“我就说监天司已进场沉寂良久,怎么会突然盯上我们,原来是无双侯的手笔。
只是令在下不解的是,我们两人也从未得罪过侯爷,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整个大周,就我们两个贪官吗,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们不放呢?”
张宇航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静静的走在了两人的跟前,看着他们此事被束缚住双手双脚的凄惨模样,沉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两位这些年犯下的滔天之罪,简直是罄竹难书,居然还敢在这质问本侯,你哪来的勇气?”
眼神不屑的扫了一眼两人,张宇航转身回去继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过你说的很对,整个大周不可能只有你们两个贪官,也不止有你们两个人罪不可赦。
本侯之所以盯上你们,是为什么,你们有什么值得本侯亲自来这里审问你们的?
按理说,你们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本侯完全没有意义走这一趟,更没有意义和你们说这么多,那你猜猜,本侯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说到这,张宇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们两人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行根本不需要别的解释,但是他的目标不是这些,而是当年的惨案。
御史大夫江哲还没有明白过来张宇航此言之中的真正意思,但是太傅少卿刘越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瞬间脸色大变,内心更是翻江倒海一般。
而注意到这一点的张宇航,没有直接指出来,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就现在,二皇子正在外面为两位活动,想要尽快将两位救出去,不过你们想想,本侯会让他如愿吗,哪怕他是二皇子?’
“对了,还有一个人也在为你们活动,徐国公江殊。
他也在为了你们二位的安危不断的在游走四方,试图给本侯足够的压力,从而逼迫我放二位离去。”
说到这,张宇航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你们觉得,本侯会因为这些而放人吗?”
刚刚听到二皇子和徐国公还在为自己等人奔波的时候,江哲还有一丝欣喜,但是看着张宇航那明显戏谑的眼神,他的内心也随之沉入到了谷底。
而一边的刘越闻言徐国公江殊也在奔波之时,脸色却是阴沉到了极点。
他最担心,最不能接受的结局,似乎已经成为了现实。
张宇航,这个新任的无双侯,就是冲着当年的那件事来的。
此刻,他的内心对张宇航的目的无比确认。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张侯爷,您到底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吧。”
终于,在这种情景之下,刘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不奢望自己能有一线生机,但是他需要为他刘家保留一份希望,哪怕能活下来一个人,也是一种传承。
张宇航直接道:“本侯没有别的目的,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得到一份确切的答案。”
说罢,张宇航示意白战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份纸笔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位所作所为,不仅你们得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你们的家小,也得跟着被牵连,估计不会有任何一个能后幸免,都得和你们两人在九泉之下团聚。
可本侯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给出我需要的答案,将所有的经过全部如实写下来,我会给你们的嫡系子孙一条活路,并且让他们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安稳度过此生。
而且烈山军团之事,本侯已经从大理寺丞蔡民嘴里得到了所有的真相,你们写与不写,都影响不了大局,给你们一次机会,只是希望能够借机将所有当年涉案之人绳之以法。
那边还有一把匕首,谁要是骨头真的硬,那你们大可自裁于此,只不过你们一死是图了个痛快,可你们的家人可就要遭殃了。
没记错的话,两位家中都有不少的妻妾,很多都是风味犹存,不要说本侯惦记,就算是你们那些曾经的门生古旧,要是你们两位真的撒手西去,会不会同样上演汝妻女,吾养之的戏码?
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妻女,会遭受些什么,恐怕到时候求生不得,求生不能,也只是一种奢望吧。”
说罢,张宇航不再有丝毫的动作,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两位的反应。
似乎是被张宇航的话触动,两人只是在脑海中略微思考了一下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便陷入了无比的挣扎之中。
烈山军团,这是他们曾经最为得意的手笔,但是现在,却也让他们无比的纠结。
可转念一想,就算不说出这一切,自己就能活下去吗?
自己的家人就能幸免于难吗?
那是做梦。
随即,刘越率先说话,“张侯爷,您能保证您现在所说的话吗?我们如何信你?”
在如此残酷的事实面前,他们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而张宇航则是冷声道:“本侯不是在和你们做生意,你们也没得选。
现在你们的命,和你们家人的命都在本侯的手里捏着,你以为,你们还有何本侯讨价还价的资本?
所以,你们只能赌,赌本侯会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而究竟信不信,这几年本侯所作的一切,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你们可以赌一下那些世家会不会在你们死去之后大发慈悲,也能选择相信本侯,这就是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半个时辰后,面对张宇航给出的筹码。两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因为他们知道,就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管是二皇子也好,还是徐国公江殊也罢,都不可能从监天司的大狱之中将他们带走。
而且就他算没有烈山军团这件事,就他们这几年所犯的罪行,也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同样是死,一个是满门尽诛,一个是还能保留一丝血脉,怎么选,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而且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拉上一些人垫背。
有张宇航亲自出手,他们并不担心那些人的结局。
拿到自己如愿以偿的东西,张宇航这才带着白战离去。
在大狱门口,白战对着张宇航问道:“侯爷,您真的打算放过他们的家属吗?”
这些人作恶多端,而身为他们嫡亲的那些子孙,又怎么可能是所谓的好人。
这些年仗着自己父辈的势力,没有少在京都之内兴风作浪,要是真的让这样的人逃过一劫,不说别人,他白战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张宇航听到白战的问话,只是淡淡一笑:“烈山军团之事还需要他们这两个人证指控,对付徐国公江殊,同样需要他们出力。
但是我可从没想过放过他们任何人,就算暂时将他儿子送走,难道就不能依旧在我门的掌控之中?
等他们彻底失去所有的利用价值,他们那几个儿子,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白战听到这话不由的眉头微微一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侯爷早就做好了打算。
但他还是继续问道:“那您刚才对他们所言,您的承诺怎么办?”
张宇航嗤笑一声:‘本侯的承诺,对于自己人而言,一诺千金,但是对于这群连畜生都不如的禽兽,还用的着讲什么承诺吗?’
说罢,不在搭理白战的反应,张宇航径直离去。
王磊自从被张宇航赶出刑讯室,不要他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之时,就知道,这位无双候,此次回京之后,对自己始终保留一份戒备。
所以哪怕此时已经重新站在张宇航面前,他也是闭口不提敢才之事,更是丝毫不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些人员的名单,尽快全部缉拿归案,还有,你亲自跟我出去,带上足够的人手,今夜,缉拿徐国公江殊。”
徐国公江殊。
听到这,王磊瞬间瞳孔极剧放大,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宇航,疑惑道:“侯爷,徐国公江殊?那可是我们大周真正的实权人物,缉拿这种人,是不是需要禀报陛下,有陛下的旨意才好出手?
不然一旦出现什么乱子,卑职害怕到时候不好收场啊。”
张宇航听到这话,也是感到一丝疑惑,以王磊的性格,他不是会质疑自己命令的人,而且还要禀报陛下,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为了避免出现任何的不确定事件,张宇航当即拍案而起:
“不用晚上了,就现在,马上召集监天司内所有监天卫,随本侯一起,缉拿徐国公江殊。”
王磊刚想着急解释:“侯爷,此事......”
可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张宇航打断:“此事已经定了,出现任何乱子,自有本侯一力承担。”
“白战!”
说罢,张宇航不再搭理王磊,当即对着一边的白战喝道。
“侯爷!”
“你亲自出面,以本镇抚使的名义,召集所有监天卫,准备出发。”
“诺!”
见到张宇航主意已定,甚至连晚上都不等了,现在就出发,王磊也感到了十分不妙的气息。
“侯爷,依卑职所见,此事应当慎重,不能贸然行动啊。”
可张宇航丝毫不理睬他的话,大手一挥,眼神阴沉的盯着王磊:“王大人,别忘了,这监天司本侯才是镇抚使,所以,你只管执行就行,其他的,无需多言。”
说罢,张宇航迅速离去。
从王磊今日的反应之中,他已经本能的察觉到,这徐国公江殊尔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能让身处监天司的王磊为之求情,甚至一反常态不惜顶撞自己也要保下徐国公,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大周,除了那位,似乎也没有了别的人选。
监天司赵岳明,这几年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而他现在,究竟真的是在外地公干,还是就藏在这京都之内?
不过片刻间,白战已经召集到了现在全部在场的监天卫,有张宇航这个镇抚使的亲自命令,底下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张宇航出门后,看到遍地的监天卫,最少也有五百余人,当下没有丝毫的纠结。
“随本侯一起,出发。”
大门徐徐打开,无数监天卫浩浩荡荡的径直朝着徐国公江殊的府邸而去。
目标明确,行动干脆利落。
而还在监天司之内的王磊,见到已经没有丝毫阻止的办法,当即也转身离开了监天司,火速朝着一处隐秘之地赶去。
徐国公江殊成为了这位无双侯新的目标在,这个消息,他必须及时转告给应该知道的人。
而且经过此事,他估计也不可能在获得张宇航的信任,这对于他执掌监天司,是极大的隐患。
也必须得到解决。
“咚!咚!咚!”
小院内的木门被急速敲响,而片刻间,房屋便被打开。
“大人在里面吗,我有急事禀报!”
见到是王磊,开门之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将其迎了进去。
“什么,你说张宇航的下一个目标是徐国公江殊,而且现在已经亲自带人上门去捉拿了?”
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沉稳如他,也是再也忍不住了。
王磊点点头:“是,而且为了阻止他出手,我不惜顶撞于他,导致他将原本晚上的行动改为现在,想必,经过此事,他一定不会再信任于我。
而以他在监天司的地位,就算是我,也不能阻止,甚至会远远影响我之后执掌监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