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想再试试林凡,于是突然喝问道:
“林凡,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一直在说着投机倒把的事情,你就不怕被抓起来吗?”
面对董老的突然“喝问”,林凡显得从容不迫。他微笑着回应:
“董老,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并非想做什么投机倒把的生意,而是作为一个对未来趋势有所洞察的人,试图分享一些个人的见解和思考。
而你刚刚也说了,这次的谈话只不过是我俩只见的闲聊,不会上纲上线的。”
董老听后,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深深地看着林凡,仿佛在审视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董老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了,但林凡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说法,确实非常值得自己思考和消化。
董老又想到林老爷子提出的更进一步的深化工业企业革新的事情,看来林凡提出那些方案,必然是有其深思熟虑的理由。
于是,董老放下刚才的话题,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期待:
“我们先不提个体和民营企业,我知道我们的主体,也就是你替工业部那边出谋划策革新工厂的想法。”
林凡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林凡要赶着回港岛,因此提出了不少革新方案,特别是关于对许多附属企业进行重组和清算的建议,这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和讨论。
董老问道:“我想听听,你为何如此急于推动这一变革?背后的考量是什么?”
林凡严肃说道:“我担心的是,企业单位破产!”
董老难以置信:“单位企业还会破产?”
这几乎是难以置信的时期,毕竟在这个年代,单位国企就相当于国家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破产呢?
林凡沉重地说道:
“怎么不会呢?老实说,很多单位企业,要不是顶着‘国企’的名头,要是按照国际上的企业情况来判断,很多企业早就已经资不抵债,早该破产清算了!”
董老皱眉,难以置信:“没有那么严重吧?”
林凡说道:
“当前我们的企业虽然规模庞大,但其中不乏一些效率低下、亏损严重的附属企业。
这些企业不仅消耗了大量的资源和资金,还拖累了整个工厂体系的运营效率。”
“事实比想象中更严重。您也知道,我爷爷是工业部长,他深知这一点,因此让我起草了企业的革新方案。
我为此收集了大量的数据,很多企业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我就拿红星炼钢厂举例吧,它设置了很多附属企业,很多纯粹是为了安排职工子女而设置的公司,单是一个红星炼钢厂就有一百二十多个附属企业。
这样的企业生产效率低下也就罢了,关键是生产成本和服务成本还居高不下。
尤其是他们无法面对社会提供服务,这样生产出来的商品,要么就是卖给主体的母公司,要么就是因为国内还处于供不应求的供需状态,才有人要。
一旦放开了企业之间的竞争,那些技术落后、负担过重的附属企业,就将成为红星炼钢厂沉重的负担!”
董老追问:“为什么会成为负担?”
林凡详细解释:“因为企业的产品既没有价格优势,也没有质量优势。
一旦商品卖不出去造成积压,企业生产得越多,亏得就越多。
到时候,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不生产的话,工人没工资发;
生产的话,资金投入进去,产品却卖不出去。
而工人的工资、医药费这些开支是不能拖欠的。
这样一来,无论企业如何挣扎,最后都会变成只会吸血的无底洞,不仅无法为国家创造效益,还会成为社会的累赘。”
董老沉思:“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啊。”
董老的表情愈发凝重,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情况会如此严峻。他沉吟片刻,追问道:
“那按照你的分析,这些企业为何会陷入如此困境?
是管理问题,还是技术落后,亦或是市场定位不准确?”
林凡叹了口气,分析道:
“原因复杂多样,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企业的运营模式和竞争力。
很多国企长期依赖国家的政策和资金支持,缺乏市场竞争意识,导致生产效率低下,成本控制不力。
同时,由于历史遗留问题,比如人员冗余、设备老化等,也大大加重了企业的负担。
再加上技术创新不足,产品质量和性能难以与国际同类产品竞争,一旦市场放开,这些产能落后,失去了订单的企业就很容易被淘汰。
到时候就不是破产那么简单了,无数的工人,贷款,设备,地皮,还有一连串的问题都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