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的八卦城就像是雪中的城堡,静谧且神秘,加上独特的构造,简直就是人间仙境。高达六丈的城墙,这在中原都是少有能比肩的。
三个隶书汉字,优美且神秘,就像他的名字本身一样,令人探寻。
“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本事,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他竟然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如此宏伟的城池?他是怎么做到的?”
马队已经到了城门前,原本有些期望的平阳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真到门前却不见真人,心中难免失望!
不过,身为女中豪杰的她岂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不,在看到这座城池后顿时没了其他心思,有的只是赞叹!
“是啊,许敬宗那老小子说子毅要在这儿建城,我还以为他胡说八道呢,没想到他还真建城了。听说有道家的人参与,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了眼颇有兴致的平阳,他松了口气,好似无意道:“这小子也挺忙的哈,就算自个不出来,派人来迎接下老夫很难吗?还有没有一点晚辈的样子?太不像话了!”
平阳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别替那小子打埋伏,我还知道轻重,他现在一人身担整个西域的安危,很有数百万汉家子弟的身家性命,本宫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怪罪他!”
柴绍表情一愕,有些挂不住道:“你可别多想啊,老夫可不是替他求情,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小子不地道而已。”
就在柴绍还想说什么时,只见城门口突然出来一队士兵,直奔他们而来。不过却只是在道路两旁站立,又像是在清场!
“哟,这不是来了吗?”
柴绍先是一愣,但当看到率先走出城门的人后,顿时就乐。交代平阳一声,就迎了上去,大喊道:“老程,想死你爷爷我了,快,让老子看看你胖了没有,听说你管军需,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嘛。”
程咬金闻言差点鼻子没气歪了,看到身旁的人一脸偷笑,上去就给了柴绍这件货一拳头,黑着脸道:“你个混蛋编排我是吧?行,老夫早在家中摆下宴席,就等你这老家伙来了。走走走,咱们不醉不休,谁先趴下谁是怂包!”
柴绍这下脸都白了,早在之前平阳就给他下了死命令,再敢喝酒就不许进家门,这要是喝,自个还能上家里的床?
“嗣昌早就戒酒,恐怕要辜负卢国公的一片好心了,这酒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到底是自家男人,自己欺负可以,但别人不行,这不,马上就来护短来了?程咬金尴尬地笑了笑,直接躬身道:“见过公主殿下!”
“嗯,卢国公不必多礼!”
说完看似无意道:“就你一人?”
柴绍一听这话就知道大食不好,连忙给程咬金使眼色。但平阳岂能看不到,恨恨地踢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眼睛出毛病了?眨给谁看啊!”
程咬金是谁啊?机灵起来根本就没别人什么事,只见他脸色一变,凝声道:“好叫公主知道,其他门早已奉大将军令去了各地驻守,现在他更是忙的团团转,以残疾之躯到处视察,本来他是要来的,但实在是走不开身,这不,刘派俺老程来了。”
“还请公主万万不可怪罪子毅!他也难啊!”
平阳听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怒道:“那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前面带路!”
说完有些焦急道:“你说这孩子也是,腿都成那样......怎么还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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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松此时在干什么呢?
只见他的大将军府到处都是人流涌动的样子,一个个忙乎乎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谁?这面何劲道,揉,给我使劲的揉。”
“还有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说过多少遍了,这羊肉要炖烂了才好吃,这才多长时间?炖,继续给我炖,什么时候一戳就烂再拿出来!”
“都给本公动起来,谁要是敢掉链子,本公打断他的腿..........”
整个大将军府都有他的咆孝声,其实这也不怪他,谁让这里是西域呢,连个好厨子都难找。要是在家里,这事还要他操心?
很快就到了正午,他来到大门口,一会儿就朝外面看一看。要不是下着雪,他都想站在下面了。
“家主,您也别着急,卢国公就算接到公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啊。咱们还是去耳房吧,这外面实在是冷的厉害,您可千万别冻着!”
要是以前,刘老二哪想得到这些?一向大大咧咧的他,让他砍人还行,这照顾人的事,他是一窍不通。但现在不一样了,家主成现在这样,他不照顾谁来照顾?
想到这里他眼睛就是一酸,想当初家主是何等的汉子,现在却成了这样?他看着难受!
“收起你的马尿,老子还没死呢!”
姬松无奈地瞪了这家伙一眼,自从自己腿伤了之后,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想发火又不知道朝谁。只能自己生闷气!
“哎,小的多嘴,你看我这臭嘴........”
“闭嘴!“
姬松连忙让他打住,侧耳倾听片刻,高兴道:“快,快推我出去,来了,人来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转动轮椅上前,但前面的台阶,差点就给掀了下去,差点没把刘老二吓死!
“好我的爷啊,你慢点,慢点!”
他赶紧上前扶住轮椅,然后绕到一旁的缓坡前,这才将他推下去。
此时,门外鹅毛大雪飘飞,很快就将身穿一身毛裘的姬松点戳的雪人。但他毫不在意,手忙脚乱地转动着轮椅上前,刘老二连忙跟上,但眼中的泪水却像不要钱地往下流。
“咦?那是谁?”
早就焦急的平阳也没了坐马车心思,不顾柴绍阻拦,愣是要骑马快速进城。最后拗不过,只能随她了。
但地上全是雪,想快也快不起来。
眼看就要到了,却看到前面有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柴绍一脸疑惑道。
“子毅?”
但平阳却一眼就认出了是姬松,这下也不管其他了,二话不说就下马朝前奔去,在路上好几次差点摔倒也不管不顾。
“小姨!”
姬松一脸开心的笑容,就像是离家许久见到亲人一般,满是激动!
“子毅!”
平阳突然停下了,他看着充满沧桑的脸颊,一时间泪如雨下,不敢置信这就是那位翩翩宛如神仙中人的长安贵公子。
在她的印象中,姬松总是那么的从容,在长安时,一袭青衣大氅,带着大黄走在绿树成荫之处,就像是画中走来的人儿一样。
但现在,那黝黑的脸,沧桑的面容。充满着风霜,这才几年啊!他怎么成了这样?
“子毅........”
她缓缓走姬松跟前,然后缓缓地将他头放进自己的怀里,就像是想用自己胸膛,温暖这位大唐付出所有的人儿。
走上前来的程咬金撞了下也泪眼朦胧的柴绍偷笑道:“你媳妇这样,你不嫉妒?”
“嫉妒个屁!”
柴绍就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眼这老东西,黑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混蛋背后里怎么编排老子,这事没完,等安顿下来,老夫定会一一拜访的。”
“你可别胡说,老子可什么都没说!”
程咬金一脸尴尬,柴绍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平阳对子毅的感情比对自家亲儿子还要上心,为这事家里那两小子没少暗中记恨。但最后怎么着?还不是被他娘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有些唏嘘道:“当初要不是子毅她是挺不过那一关的,这些年又像亲儿子一样对待子毅,这其中的事情老子不比你清楚?要你们到处嚼舌根,逼的子毅不得不将老子叫来,就担心有损平阳名声。我说你们是不是一天天闲的?反正这事老子记住了,咱们走着瞧!哼!”
这边,姬松有些尴尬地挣扎出来,看着哭的眼睛通红的平阳,笑道:“小姨这是怎么了?我们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上了?”
平阳有些不好意地想要擦掉眼泪,但不知为何越擦越多,最后干脆不管了。
直接拧着姬松的耳朵,恨恨道:“小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不让我来是吧?还派人阻拦我是吧?怎么?老娘就这么不让你待见?”
“说,要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说着手上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劲,疼地他直吸冷气。
“疼疼疼,您慢点,耳朵快掉了!”
平阳咬牙切齿道:“哼,还知道疼?早干嘛去了?现在晚了!”
“走,跟老娘回家!”
但到底还是心疼了,松开手,又开始帮他揉了揉,心疼道:“没弄疼你吧?”
姬松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平阳身后。笑道:“姑父一向可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
说完就狠声道:“子毅这事你别管了,奶奶的,当老子死了不成?什么话都敢说啊,这次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别意外躲起来就没事了。”
真以为他是傻子不成?就真这么巧大家今日都不在?
稍稍一想就这是在躲自己自己呢,但躲着就完了?门都没有!
闻言,不等姬松说话,平阳就一脸杀气道:“真以为老娘提不动刀了还怎么的?敢编排老娘,简直不知死活!”
平阳是什么人?那可是亲率十万大军纵横天下的狠人,敢乱嚼他的舌根子,姬松也不知道谁给那些混蛋的勇气?
“行了,这事回头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回家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吃食,你们一路风尘,洗漱后好好吃一顿再说!”
听到姬松这么说,平阳眼睛一亮,温和地拍了拍姬松的脑袋,就像是看见自家孝顺的崽一样,充满欣慰!
众人也是感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姬氏的美食那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这段时间姬松什么大将军威严日生,就算是程咬金等老将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更别提做吃的了。
现在好了,这肚子都快被军中的军粮给这么疯了。虽说军粮经过改良味道还不错,但经不住天天吃啊。要不是隔几日能打点野味解解馋,早就不想吃了。
“走走走,老夫这肚子都快澹出鸟了,这次可托了公主的福了!”
柴绍一脸鄙视道:“你还有脸吃?身为长辈任由那些人胡说,你还有脸了?”
“嘿!”
程咬金脸上挂不住,但他是谁啊,只见他唉声叹气道:“哎,这事也怨我,没有第一时间下重手处着,等想要管的时候已经三人成虎了,这时候再处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姬松无奈地摇摇头,道:“好了,先回家吧,咱在门口怎么回事?”
很快,众人来到大将军府,看着威武的府邸,和烫金的牌匾,柴绍羡慕道:“老子是真嫉妒了,啧啧,你看着大将军府,看着牌匾,手握数十万大军,纵横天下,大丈夫当如是也。要是老子有这么一日,死也甘心了!”
“呸,就你那德行能和子毅比?你就算有心,皇帝也不敢将大军交给你,说不定转眼间就没了,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平阳可不惯着他,张口就能把人气的半死!
“行了,热水已经准备好,大家先去洗漱吧,等下来客厅吃饭!”
姬松赶紧打断他们的,这两口子吵吵闹闹一辈子,就没个消停。也就是柴绍让着她,不然早就鸡飞狗跳了。
听到姬松这么说,平阳这才放过柴绍,哼了一声,就傲娇地像个开屏的孔雀跟着侍女去了后院。
“姑父你们也去吧!”
笑着看了一脸郁闷的柴绍道。
“行,这一路上老夫紧赶慢赶,就没停歇过,早就一身臭味,你小姨都嫌弃的不让老夫近身,是该洗洗了。”
待众人一走,程咬金也识趣地去后面帮忙,只剩下了姬青。
“弟子见过先生!”
只见姬青恭恭敬敬一礼,一脸激动地看着姬松。
“你不该来的。”
拍了拍这傻小子的肩膀,一脸无奈道:“这西域可不是什么善地,先生我也是一言难尽,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在长安好好待着不好吗?”
姬青摇了摇头:“先生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