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
九州大陆,西南云州,云雀谷内。
···
“小畜生,你给老子站住!\\\"
\\\"不站!今日你要不赔我一坛灵果酒,小爷我就生咬了你养的这蠢鹅!\\\"
山谷内。
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溪水旁边是绿树成荫,大树的叶子又绿又密,像撑开的一把把巨伞,大树下方,尽是一些奇异的花草,谷中的石头隆起而又光滑,它们星星点点的分布着,有大有小千姿百态。
然而这一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中,却有两道身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前者是一少年,双眸如水明亮而清澈,恰如熠熠生辉的星辰,五官精致且青涩颇有一副书生意气,一张白净稚嫩的脸庞上,眉目清秀,看起来很是乖巧,一袭黑袍又让其多了几分沉稳。
这一路虽乱石堆叠,可少年脚下的步伐却极为迅捷,仿若踏风般轻便,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穿梭自如。
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多处极为刁钻的障碍,少年都能提前避开,恐怕对这里的环境已经是烂熟于胸了。
可少年怀中却抱着一只傻傻发愣的大白鹅,时不时发出阵阵\\u0027嘎嘎嘎\\u0027的叫声,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少年狂奔的身影后方,是一道身着青衣,体态有些发胖的老者。
虽挺着圆溜溜的肚子,但这丝毫没有让老者的行动有任何迟缓,其灵敏的步伐更在少年之上,只是似乎在有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老人表情看似一脸焦急追逐着前方的少年,不时嘴中还发出阵阵骂声,虽然骂声回响山谷,可脸上却也有着一丝欣慰之色。
“停!”
眼见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前方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盯着身后的老人,怀中的大白鹅被他抱的更紧了几分,以至于大白鹅再次发出了‘嘎嘎嘎’的叫声。
“哼!小混蛋,怎么不跑了!”
老人也停下脚步,扶着一棵树喘道。
“你这老狐狸,偷喝小爷的灵果酒也就罢了,连一只鹅也不让小爷吃!”
少年背靠一棵大树,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你的灵果酒!那是老子的,你这小混蛋在谷内数年,别的没学会,脸皮倒是一日厚过一日!这灵泉鹅你少吃了吗!\\\"老者怒瞪着双目,吹着胡子一脸阴沉的大叫道。
二人正是十五年后的秦平还有云雀子,此时秦平已经由那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翩翩少年,十五年前,秦平被云雀子带入谷中药园。
让云雀子没有想到的是,
秦平极为聪慧,一岁学会说话以后,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可以与其正常交流。
大陆之上的文字,云雀子只教了一遍,秦平便可以清楚记得,但是受体内伤势影响,即便无论天赋再好,伤势痊愈之前却也无法修炼,这也让云雀子十分惋惜。
百年来独居于此的云雀子,起了爱才之心,为了不浪费其天赋,便每日送来大量的书籍供秦平阅读。
谷内灵药充足,医家一派独到的炼丹术,云雀子更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这倒也让无法修炼的秦平日子十分充实,而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十年。
秦平十岁的时候,由于常年在云雀谷内温养,体内的伤势也终于得以痊愈。
于是云雀子便教起了秦平修炼,只是这开始修炼的时间,足足比大陆之上的孩子晚了整整六年。
起初云雀子以美酒美食诱惑,秦平在其诱导下,修炼的速度倒也进步明显,每次都把秦平消耗的达到了身体极限才肯罢休。
可是越往后,云雀子越懊悔当初的决定,在一次次不断突破身体极限的压迫下,秦平进步飞快。
加上灵药不断恢复着突破极限后的脱力,每次治好了疲惫的身躯,秦平就再次偷偷潜入灵禽区域。
或抱鹅,或抓鸡,云雀子便只能再次追出,累到其虚脱后再将其扛走治愈。
这期间秦平趁着云雀子睡着竟也多次得手,这也使得云雀子最爱的灵果酒,以及药园内的灵泉鹅,灵羽鸡等多种生灵惨遭荼毒···
“老狐狸,你说你笨手笨脚的,这么大个山谷就你自己,你让小爷吃饱了,小爷也好帮你干点活,你说是不是。”
秦平喘着粗气,感受着愈发虚弱的身体,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幽怨的看向云雀子。
“你给老子闭嘴!这几年来,你趁老夫休息的时候不是顺鹅就是偷鸡!连蛋!连蛋你也不放过!再这么下去,咱们云雀谷就要灭绝几种灵禽了!”
老人涨红了脸,目光瞪得滚圆,听到少年此话更是浑身发抖的咬牙恨声道。
“切...不就是吃了几只...我还帮你...”秦平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老人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赶忙闭口不言,那张看似乖巧的脸庞,瞬间涌现了一股淳朴的委屈神色。
看到这一幕,云雀子脸色似乎又更黑了几分,就是这张看似淳朴人畜无害的表情,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云雀子决然不会再以这种方式教导秦平修炼。
“唉···看来这次咱俩没有缘分了···等小爷恢复了再来找你吧···”
秦平吞咽了一下口水,轻抚着大白鹅的身躯,眼中流露出浓烈的不舍,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弱。
似乎察觉束缚的力道没有那么重了,大白鹅急忙挣脱了秦平的双臂,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嘎嘎嘎’的叫声似咒骂一般回荡在谷内。
说完,秦平只感觉一阵乏力,是那股突破生理极限的感觉又来了,缓缓闭上双眼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之上。
云雀子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将秦平扛在身上,不紧不慢的循着大白鹅的方向而去。
“老狐狸,你说的那股子灵气,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凝聚了。”
云雀子肩膀上,传来秦平虚弱的低语声,老人并没有理会秦平,任由其渐渐睡去,只是脸上不由浮现了一抹欣慰。
老人膝下无子,除了姬越人这个师兄之外也更没什么亲人。
多年相处下来,不知不觉间已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建立了深厚的情感,与其说是师徒之情,倒不如说更像是亦师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