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续弦
作者:北冥一尾鱼   气哭!穿到穷山沟沟还要种田最新章节     
    等到第二日,姐妹俩正在把豆腐脑装车,就见边上的小灰灰耳朵竖了起来,对着院外呜呜地叫着,那叫声颇凶。
    紧接着就见王烈从外头走了过来。
    那狗子就一拐一拐地来到姐妹俩跟前,虎视眈眈地看着王烈。
    哟,这小家伙挺机敏的!嗯,还懂得护主,不错不错,不是白眼狼!
    “小灰,这是大烈叔,不是坏人。”
    刘冬儿把小灰灰抱在怀里,小家伙依旧十分警惕,那身子都绷直了。
    王烈对小灰灰也来了兴趣,凑过去打量了几眼。
    “嘶,桃花,你这狗哪里买的呀?”
    “大烈叔,这是我昨儿个在山里捡的。”
    “唔!捡的?”
    王烈想去掰掰耳朵看看,不料小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朝着他龇牙咧嘴。
    “霍,挺凶的。脸尖眼睛长,桃花,你运气不错,捡到一条狼串子。”
    王烈是个猎人,自然对这些狼啊,虎啊的有些了解。
    “大烈叔,你说小灰是狼?”
    “嗯,咋说呢,也不能全算狼吧,它应该是狼和狗的崽子。这种狗养好了,比一般狗看家护院强多了。
    以前我就听说州府里还有人装门抓了狼回来,和这狗配……”
    想到对方是两个女娃,王烈有些不好意地挠挠头。
    “那下的狗崽子卖得可贵了,有钱人最喜欢买去看家护院了。”
    刘冬儿恍然大悟:“难怪小灰只会呜呜呜地叫,都不像村里的狗汪汪叫。”
    小灰灰傲娇地抬起脑袋,心道:“哼,我可是尊贵的狼族后裔,哪是那些土不拉几的小狗子能比的!”
    王桃花却有些担心了,捏捏它的耳朵仔细地嘱咐起来:“小灰,你可不能乱咬人,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山里,明白吗?”
    小灰灰“呜呜,嗷”地喊了一句,有些郁闷地把头往刘冬儿怀里埋得更深了。
    “当然啦,遇到坏人还是可以动嘴的!”
    小家伙“嗖”地一下又把脑袋探了出来。
    看来是个闲不住的!
    王烈有些眼热了:“都说狼和狗的串子非常通人性,看来还真是。”
    等王烈把作坊里的事说完,王桃花就带着刘冬儿和小灰灰进了城。
    快到县学门口了,老远就见袁春花母子三人等着了。
    “婶子,你们等了很久吧,明日都这个点到就行。”
    袁春花笑道:“我们这也刚来不久,说着就帮王桃花开始卸东西。”
    等一切准备就绪,王桃花就打了三碗豆腐脑,撒上糖端了过来。
    “婶子,这是咱们自个铺子里做的豆腐脑,来,尝尝。”
    袁春花赶紧摆手:“我这都吃过晨饭的,赶紧倒回去,没得浪费了。”
    “婶子,就两碗豆腐脑你客气啥,以后想吃就自己舀,咱们自个开铺子做买卖,得可着自个肚子先。再说这豆腐脑嫩乎乎的可倒不了。来,快尝尝鲜!”
    袁春花只能接过碗,两个小的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这一吃,母子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桃花,这豆腐脑可真鲜香,又嫩又甜,你手真巧,能做出这好吃的东西。”
    黑子也用力点头:“姐姐,这个豆腐脑我都不用嚼,就从我喉咙里钻下去了!”
    缺了两颗门牙的英子也咧嘴笑着,两个小辫子一摇一晃的。
    “喜欢吃,待会再吃一碗。”
    就这般,袁春花开始在王桃花铺子里帮工。
    王桃花旁眼看去,这袁春花确实是个能干的,那酸辣粉教个一遍就能照着做了,那桌子也被擦得铮亮……心里愈发满意。
    至于两个孩子也不调皮,乖乖地在后院和小灰灰玩耍,快中午时还真把后院扫上了一遍。
    有了袁春花的帮忙,姐妹俩轻松了许多。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张栓子娶媳妇,今日王桃花和刘冬儿特意提前了小半个时辰回来。
    等来到张家,就见门口贴了红色喜字,还用竹竿撑了一对红灯笼。院里打扫得极干净,已经摆上了五张桌子。门窗上也全是喜字,堂屋外头还拉了一条红绸,两头结了花环,颇为喜气洋洋。
    按理这一个续弦,一个再醮(jiao),随便摆上两桌请请至亲也就罢了,可看张家这般收拾,还是给足了新妇面子,想来也是为了以后她能在村里直起腰来。
    要知道古人深受“三从四德”的影响,女子二嫁颇为尴尬,最容易受人指点说舌!
    张家这般做也是良苦用心了。
    王桃花先去上礼,还是王有泉写着礼簿。这婚丧嫁娶一事向来厚于其他事,何况又是张大娘办喜事,于是王桃花直接封了一钱银子。
    这不又引来众人一番惊讶。
    现在小半个村子的人都在王桃花的作坊做事,自是知道她“财大气粗”,可张家的一些亲戚却不太清楚。等身边的人解释了一番,众人在看向王桃花的眼神是一片火热。
    等姐妹俩路过灶房,就见请来做席面的还是上次做满月席的古婶子,现在正“哧啦哧啦”地炸着鱼,香味扑鼻。
    张大娘正站在堂屋门口和几个婶子说着话,今日她换上了极少穿的好衣裳,发髻上也插戴了两根银簪子。
    见王桃花姐妹来了,忙笑着召唤道:“丫头,你们回来了。可是耽误了今日的买卖?”
    王桃花摇摇头:“袁婶子在那边看着呢,大娘新娘子什么时候来呀?”
    张大娘容光焕发地说:“快了,快了,估摸着还有一两刻钟吧。”
    “行,那我进屋去看看灵儿。”
    “去吧,去吧,小丫头也晓得今天是好日子,这不天还没亮就醒了,一直玩到现在还不肯睡去,在摇篮里自个玩得欢呢。我就想着待会要放爆竹,怕吓着她了,干脆让她玩着先。”
    说着就和刘冬儿进了张大娘屋里陪小灵儿玩耍。
    约莫过了一刻钟,张大娘匆匆来说了句:“丫头,你抱着灵儿一下,新娘子来了,得放爆竹了。”
    王桃花赶紧抱起灵儿,用手堵住耳朵。
    随即就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
    王桃花怕灵儿吓到了,不料人家小姑娘一点事儿也没有,正吐着口水泡泡,看着自己手玩得正嗨。
    “你这小不点,既然不怕的话,姑姑带你去凑凑热闹。”
    实在是自个也没见过古代娶亲,还是有些好奇的。
    一开房门,就见一顶朱红的轿子落在院门前,一身喜服的张栓站在旁边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接着一个五、六岁打扮十分喜庆的小姑娘,俗称“出轿小娘”掀起轿帘,迎新娘出轿。她用手微拉了新娘衣袖三下,那新娘子才出轿子。
    然后一身红衣的,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媒婆地搀扶下跨过一个烧着柚子叶,柏树枝的火盆。
    媒婆满脸堆笑地喊道:“跨过福盆进夫家,日子平安乐开花。”
    接着就是新郎和新娘拉着一条红绸带往堂屋里走去,上首坐着张大娘和张大爷,旁边站着些亲朋好友观礼。
    等新人正要迈脚进屋时,媒婆突然拿过一个装了些红黄豆的簸箩,抓起一把豆子就往新人身上撒去。
    “一撒华阁兰堂!”
    原来平川县一带有种说法,这三煞是居于人宅的三位凶神,分别为青羊、乌鸡、青牛。
    三煞本来是隐身在门上的,新妇入门,它们便会附身而进,给家里带来祸事,所以就有了撒谷豆避三煞的仪式了。
    “二撒家宅永昌!”
    豆子纷纷落下。
    “三撒咸亨庆会!”
    “四撒子孙兴旺!”
    “五撒如花似锦!”
    “六撒夫命富贵!”
    “七撒永远吉昌!”
    “八撒世代吉祥!”
    待喊完了也就撒够了,新妇这才可以跨进了老张家的门槛。
    接下来就是电视剧里的情节,新人三拜。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新娘子就被媒婆送去洞房了。
    王桃花看得是津津有味。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又是一串鞭炮声响,负责张罗宴席的本家一声高喊:“喜妇坐床福安康,亲朋好友们入席咯!”
    众人就找了位子坐了下来,准备吃饭了。
    张大娘来屋子抱回了灵儿:“桃花,冬儿快去外头坐着,咱们马上开席了。”
    虽然没有大办,不过这次席面依旧是四荤四素,只是菜色跟上次略有不同。
    除了炖大肉和烧鸡不变,接着荤菜是熘鱼片、汆肉丝,还多了一道羊羹。
    王桃花见那羊肉羹熬煮成了奶白,上面还撒上了嫩绿的葱花,一看就好吃。于是舀了一勺子,果然鲜香无比,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好在坐的这桌都是村里跟张家交好的人,大家都认识,所以吃起来倒没什么拘束。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哎唷,这嫡亲的姑姑还没坐席呢,咋就开席了呢!?”
    张大娘瞬间脸色一变。
    王桃花就看到张秀梅拖着两个孩子跑了进来,心里咯噔一声:“神啊,这老婆子跟张家都闹成这样,咋还有脸来?”
    堂屋里,张大娘瞪了眼张大爷:“她是你叫来的吧!张水生你是诚心给我添堵的是不?”
    张大爷不敢看张大娘,低着头,嗫嚅着:“这栓子大婚是大事,我这头就剩这么个亲妹子,咱们两家又没断亲,理当来一来。”
    可那声音却越说越小。
    “张水生,我跟你说,她要是今日安安生生地来吃顿饭,我老婆也不是那小气的人,要是敢来闹事,我大扫把赶她出去,到时可别怨我不讲情面!哼!”
    于是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那张秀梅来到上礼簿的地方,还是那般抠搜样,从怀里摸了半天依旧是两个铜板。不过跟上次趾高气昂相比,王桃花可以明显看出这张婆子比以往寒碜多了。
    头上、手上光溜溜的,衣服也是半新不旧的,原本白胖的脸颊也陷了下去。
    看来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呀!
    她还真猜对了,自从上次那事后,两兄弟就分家了。这张婆子受不了苦,想着有人伺候,最后跟了老大。
    前阵子那刘金山买的货遇上了山匪,货物被抢一空,亏了百来两银子。
    为了补这笔窟窿,张秀梅把攒了半辈子的银子都给掏了,也还没补上。
    这下没了银钱,方翠娥就开始作妖了,日日明里暗里地剌张婆子的脸,也不再伏低做小,连衣服都不帮她洗了。
    刘金山被方翠娥吹了几夜枕边风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这老婆子地位可不就大不如从前了。
    这边张秀梅笑盈盈地跑过去拉住张大娘的袖子。
    “嫂子,恭喜呀,恭喜咱们栓子又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儿媳妇,保准比之前的香芹更懂事。”
    瞧瞧这话说的,什么叫“又”!?
    再有这大喜日子说前任不太好吧,还叫得那般亲热?
    张大娘忍着气,扯出手:“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这忙着办喜事,屋里也没打扫,吃了饭就走吧!”
    张秀梅嘴角不自然地抖了抖,心道:“自己这次来可是有大事的,哪能吃完就走?”
    可看张大娘冷着脸,又看看桌上的鸡鸭鱼肉,就想着先吃了再说。
    我不走,你总不能赶走嫡亲的小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