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算盘打得真响
作者:北冥一尾鱼   气哭!穿到穷山沟沟还要种田最新章节     
    张家现在是剑拔弩张!!
    好在午后宾客都散了,现在屋里只有张家几口人。
    张大爷满脸愁容,目光虚虚地看着屋外,张婆子坐在下手抹着眼泪。
    张栓站在一边黑着脸,刚才几次想说话都被自个老子爹给瞪了回去,现在也是一肚子火。
    唯有豆宝两个孩子坐在边上开开心心地吃着炸果子,没有一点儿烦恼。
    “嫂子,这次算妹子我求你了,实在是家里没得法子了。我攒了几十年的棺材本都填进去了,那窟窿还是没堵住呀。”
    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秀梅,我家什么日子你不晓得?当年好田好地,银子首饰,爹娘可是都留给你了,这么多年我家就靠那么几亩薄地混个没有饿死,哪来的闲钱!”
    “嫂子,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也别诓我了,就栓子这二娶你瞅瞅多大的排场,四荤四素的席面吃着呢!
    我听哥说了光聘银就给了十两银子呢,还有就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个不是银钱?嫂子,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怨我,妹子给你赔罪,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大娘冷冷一喝:“打住了,张秀梅!这办事的银钱可是我薛秋娘卖命钱,你有脸要吗?”
    “嫂子,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咱们张家的。嫂子,你就可怜可怜妹子我吧,不然那铺子黄了,我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去了。要不,我……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还真朝张大娘跪了下来。
    张大爷赶紧伸手拉人:“秀梅你这是做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好好说来着。”
    “哥啊哥,妹子就你们这么一个亲人了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都说舅甥亲,赛黄金,你难道忍心看着金山和金风饿死吗!?哥啊,可怜可怜妹子吧!若是这娘家也容不下我,我活着可就真没啥意思了。”
    张大爷看张秀梅这把年纪了,还哭得这般凄惨,心里十分不忍。又看张大娘寒着一张脸,一而再,再而三地抹了自个面子,也有了几分恼意。
    “老婆子,都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咱们就这么一个妹子,遇了难事还是要拉一把的。你去拿二十两银子给秀梅,都是一家人,先过了这难关再说。”
    张大娘气得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地上砸去。
    “夸嚓!”
    杯子四分五裂,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狗屁的长嫂为母!你问问她,从我嫁进你张家起,她有把我当过嫂子嘛!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是不想说,不然没脸的不一定会是谁!”
    “二十两银子!!张水生,你也敢开这个口。你说的到轻松,你摸着心口问问,这些年咱们家拢共攒下了有五两银子吗?!她有宅子,有铺子,有儿子的,要你操这闲心。
    那些年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怎么就没想到拉拔一下咱们这穷亲戚?还成年成年地来咱们家要粮要菜要鸡鸭的!?哼,你现在连我卖命的银子都要给她去填窟窿,难不成我薛秋娘的命在你眼里就那般轻贱!”
    说到最后,已是吼了出来。
    众人都惊呆了!
    这张大娘脾气向来温和,当初宋香芹那般作妖也没说过多少重话,可见今日是逼急了。
    “爹,你糊涂了呀,这是娘的银子,你怎么能这般逼迫!”
    张栓忍不住喊道。
    “兔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张大爷朝张栓瞪去。
    屋里的潘秀云听到这动静也急了,忙扯了盖头就往堂屋去。反正屋里都是自家几个亲人,倒也没多大关系。
    一进门就见张大娘气得脸色铁青,扶着桌子摇摇欲坠,忙跑过去把人扶住:“娘,娘,你别急,先坐下。”
    然后给张大娘抚着背顺气,又给张栓眨眨眼睛,摇摇头。
    这父子吵起来,传出去了可不好听!
    屋里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张大爷看枕边人气成这样也有些后悔,可张秀梅还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呢,只能硬着头皮说:
    “老婆子,谁家过日子没个坎啊,这……这样银子算秀梅借的,咱们让她打欠条……”
    张婆子听到要打欠条就有些不满了,可转念一想先把银子拿到手再说,以后就说没钱,拖着不就成了。
    “是呀,嫂子,我打欠条,咱们现在就去找个中人。等铺子挣了银子,立马还给你。以前都是妹子糊涂不懂事,嫂子别放在心上,以后咱们两家还得多走动!”
    张大爷对这回答颇为满意。
    张大娘脑门上已是气出了一层虚汗。
    她看看张老头,又看看张秀梅,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一片清明。
    “张水生,咱们分开来过吧!!”
    张大爷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大娘:“老婆子,你说啥胡话呢,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
    “这事我已经想好了,反正你眼里也没我这老婆子了,我也没心情管你兄妹俩的破事。我这就去收拾了那间屋子,我和灵儿住里头去。栓子,秀云帮我搬东西去!!”
    说着连看都懒得看两人一眼,直接带着潘秀云和栓子去了。
    “哥,你瞧瞧,嫂子这是什么意思呀?哥……哥……你说句话呀,你是一家之主……”
    张大爷这下已是慌得六神无主了,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了,他最是清楚自个婆娘的脾气。年轻时两人也闹过脾气,可吵得再凶也没闹这出呀!
    于是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秀梅,你别吵吵了……”
    张婆子立马眉头都竖起来了:“哥,你忘了当年爹娘死前是怎么嘱咐你的,要好好照顾妹子,你可是答应的。你这般以后怎么有脸见爹娘呀!?”
    张大爷也不吭声了,就“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张婆子见他这般,也就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
    “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年纪轻轻地就守了寡。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又碰上这糟心烂肝的破事,娘家也没个倚仗,亲哥嫂也嫌弃……呜呜呜,我活着干嘛,还不如死了算了!!”
    奇怪的是这一番下来,两个孩子不但没被吓着,反而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可见刘家平日里该乱成了什么样子。
    正哭嚎着,就见潘秀云冷着脸走了进来。
    “姑,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待会路不好走。”
    张秀梅就跟只被掐住喉咙的母鸡,哭声立马哽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潘秀云。
    “哥,你瞅瞅啊,这是赶我走呢!老婆子我也是可怜的,一个刚嫁过来的侄媳妇子也敢给我使脸色了。”
    张大爷也有些恼了:“秀云,这是你亲姑,可不能没了规矩。”
    潘秀云笑道:“爹,你误会了,我这也是为了姑好。你瞧家里拢共三间屋子,娘现在单独去睡了,可不是没有姑睡的地方了吗?!”
    张大爷一想还真是,这栓子今日刚成亲总不能让人小两口分了睡,那也不吉利。老婆子那般自己也没辙,实在不行……
    张秀梅有些慌了,不说这灶房里还有那么多肉菜没吃呢,就说一个铜子都还没要到呢,可不能就这回去了。
    于是眼珠一转,故意拉着豆宝俩个就要往外走。
    “好好好,我走,这嫁出去的女儿可不就是泼出去的水吗!这屋子,院子哪还有我待的份。哥,我再最后叫你一声,也算全了咱们兄妹一场,以后咱们啊就不要来往了。”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让张大爷招架不住了,忙去拉了人:“秀梅,不许走!你这般走了,以后哥去了地底下怎么见爹娘?今天你住我屋子,我在这堂屋里对付一晚。”
    张秀梅颇为得意地瞧了眼潘秀云,然后就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哭诉啊,忏悔呀,怀念呀……
    潘秀云实在没眼看了,可自个公爹又护着,于是就去屋里陪张大娘了。
    很快就要烧夜饭了,张大娘还在气头上,哪有心思做饭,于是潘秀云去了灶间忙活。
    张婆子搜肠刮肚地扯着张大爷说了一下午的陈年旧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不闻到饭菜的香味,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嗯,秀云这饭食做的不错。”
    张大爷随口夸道:“嗯,这孩子倒是个勤快能干的。”
    张婆子叹了口气,又抹起了眼泪:“哥,如今你是好了,这能干的儿媳妇也有了,栓子呢又谋上个好差事,不像我,还得为你两个外甥操心哟。”
    “秀梅,这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会好的。”
    等潘秀云端着饭菜正要进堂屋,就听到张婆子在那边“出谋划策”。
    “哥,我瞅着桃花那丫头现在是家大业大了,听说县里开着铺子,这作坊也是做的红红火火,还和悦来楼搭上了关系,就她那红薯粉在悦来楼可是卖几十文一份呢。”
    “你说这个干嘛?上次那丫头跟金风闹出那般,可别再乱牵红线了……”
    “哥,瞅你说的,我是那没眼力见的吗!?我家金风呀跟那丫头没有那缘分,我是知道的。我就想着咱铺子里的饥荒还差六十来两银子,要不去求这丫头帮个忙!?”
    “秀梅,你是想向桃花借银子?”
    “哥,如今这点银子对那丫头来说,手指缝里随便漏漏也就有了。我午饭那会还看到她给侄媳妇送了一对耳环,少说得值好几两银子呢!”
    潘秀云摸了摸怀里的盒子,下晌娘把桃花送的贺礼给她了,她很是喜欢。
    张大爷有些苦恼了:“那丫头银钱是挣了的,可是你和她这般……”
    张婆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大爷:“哥,当然不能是我出面了,我就想着你先去借,然后你再借给我。妹子是死是活,这次就全靠你了。”
    潘秀云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姑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么一来她要是不还,可不就是张家欠了王桃花的钱了嘛!?”
    想到这儿,直接走进了堂屋,笑着说道:“姑,按理说我一个新媳妇不该掺和长辈间的事,可让爹去借银子这事却关系到了张家。我既然嫁进了张家,自是要为张家做打算。爹,这银子借不得。”
    这张婆子见潘秀云冷不丁地出来吓了一跳,现在又这般说,心里更是不开心。
    就阴阳怪气地说道:“秀云啊,都多大的人了,咋还听人家墙角,也不怕人笑了去。要说啊,那会儿香芹可不是最喜欢听墙角了,瞧瞧最后才做了那错事。要不然哪里有你呀!?”
    潘秀云不咸不淡地说道:“姑,你说笑了,一来这是咱们自个家,二来这堂屋门也没关,哪来听墙角的说法。我就是过来送个饭,那话钻我耳朵里了。”
    接着看向张大爷:“爹,这可是六十两银子,先不说桃花会不会借,若是借了姑家还不起,咱们家拿什么还给桃花呢?”
    张婆子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秀云,你刚来咱们家,事情呢你还不太清楚。那以前桃花落魄时呀,没少受你爹娘帮持,就算这六十两银子真还不起,想来也没啥大事。”
    “姑,给人一点恩惠就要上赶着要人报答,你是打算让我张家没脸做人吗?再说桃花也没少帮咱们家,就栓子如今还在他家作坊做着事呢!”
    下晌,张大娘气闷,跟潘秀云闲聊着,也顺带把家里的几件大事给潘秀云说了一遍。
    潘秀云心里颇为感念王桃花。
    “再说了姑,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家在县里开了四十来年的铺子,那底子比咱们家厚多了。就说那铺子至少也能卖个二百两银子吧,实在不行就把铺子给卖了,这不又补了窟窿,余下的银钱省着点过个几十年也不是问题。”
    张大爷听了这话也是颇为赞同:“秀梅,你也说这几年铺子里日日亏钱,实在不行就卖了,咱们也能过上安生日子不是!?”
    要老娘卖铺子,你怎么不把自个卖了!?
    张婆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潘秀云那张笑脸,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哟,瞧瞧,我竟不知道咱们栓子续弦续了这么个嘴巴厉害的媳妇!这刚进门,就敢跟老姑斗起嘴来了,传出去得笑死个人。”
    “张秀梅,她新媳妇面子薄不好说你,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