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桃花正在铺子里忙着,就总感觉外头有人盯着自个。
她下意识地朝外头看去,却又没见到人,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可到了中午正忙碌时,突然来了七八个大汉,每张桌子坐了两个,袁春花赶紧招呼着。
“客官,咱们铺子里有酸辣粉,水晶冻和奶茶,请问你们要吃什么?”
为首的是个长着豹眼,虬髯的汉子客客气气地说道:“店家,每样给咱们上一份吧!”
“好好,客官你稍等。”
袁春花马上去前头和王桃花交代起来。
王桃花打这伙人进铺子就仔细地观察起来,发现除了长得凶了些,丑了些,倒也没什么异样。
那虬髯大汉暗暗地瞥了一眼俏生生的王桃花,心道:“就这么个小娘们竟然能琢磨出那么多吃食方子!?看来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要把这份功劳记在我孙大虎头上了。”
很快红彤彤的酸辣粉,晶莹剔透的水晶冻和香气四溢的奶茶端上了桌,虬髯大汉一挥手,七八个男人就“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
这天气本就热,一碗酸辣粉吃得几人大汗淋漓,加上冰冰爽爽的水晶冻,把几个汉子吃得连连点头。
虬髯大汉对面的粗汉子喝了一口奶茶,微微皱了皱眉头。
“头,这劳什子奶茶太甜腻了,还是这酸辣粉吃着不错,又酸又辣又爽,跟那漠北的女子一样,别有滋味。”
虬髯大汉横了他一眼:“老马,别胡咧咧,别忘了将军交代的事。”
这时几个学子跑了来,刚想找个位子坐下来,那虬髯大汉就似笑非笑地看去,捏了捏拳头。
几个学子顿时咽了口口水,头皮有些发麻,又往边上的桌子坐去,同样又被“看了”,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哎,客官你别走呀!”
袁春花还在门口叫嚷着,几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这七八个男人就矫情了起来。跟个女人似的慢慢地喝起了奶茶,吃起了水晶冻,然后如火如荼地聊了起来!
这食客都是吃完就走,一般也就是一刻钟,可是这几个人坐了已经快两刻钟了。
他们坐着又不能赶人,把袁春花几个急得直咬嘴唇。
莫小兰看不下去了,就想上去赶人,王桃花忙拽住她,摇摇头。
这些人怎么说也是顾客,一没闹事,二来也没说吃白食,自家店里事先又没时间要求,若是这般把人赶走,被有心人一宣扬,也会影响铺子名声的。
就这样有几人“坐镇”,直到午后打烊,铺子里也没来几人。
王桃花冷眼看着七、八个粗莽汉子勾肩搭背地走了,直皱眉头。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猛地想起一句老话,这世道上有一种狗,不叫,但老会咬人了。
果然第二日,那伙人又来了,还是同样的操作。
直到第三日,王桃花忍不下去了。
王桃花想着这般慢刀子割肉也是难受,于是来到那虬髯大汉跟前,决定跟他摊牌。
“这位大哥,小女子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虬髯大汉把面前的碗一推,似笑非笑地说道:“姑娘有话请说!”
“这位大哥,咱们铺子小,供不了你们几尊大佛。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去别家吃吧,这顿就当我请了。”
虬髯大汉挠挠额头,不急不慢地说道:“姑娘,这饭资我们哥几个没有欠一文钱吧?”
王桃花摇摇头。
“咱们也没什么仇啊,恨啊的吧?”
王桃花只能再次摇头。
“那你咋对我们这般不讲道理!?”
虬髯大汉突然笑嘻嘻地看来,可那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份狠辣。
“不讲道理的是你们,你们把其他客人给吓跑了……”
莫小兰很是生气地叫嚷了句。
“哦,还有这事?我咋不知道?姑娘,你可是见我有动过一句粗嘴赶客人?我记得我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吧!?还是说你铺子大,想做那欺客的勾当!”
王桃花赶紧拉住莫小兰:“我这丫头说话不好听,还请几位大哥见谅。但是话糙理不糙,你看啊,你们每次往这边一坐,其他人都不敢坐了!”
“哈哈哈……丫头,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老子去这么多铺子酒楼吃饭,还没见过因为多坐了一会儿就赶人的?老子又不是那吃白食的!”
另一个粗糙汉子一边抠着牙,一边大笑道。
“哼,按我说你铺子里没买卖,说不定是那吃食不好吃,这可不能怪到咱们哥几个身上呀!”
“小娘子,要不把这铺子盘给我吧。我浑家做个包子味道还是好的。”
几个大汉一说完,整个铺子里都是得意的笑声。
王桃花见几个人油盐不进,就跟烂泥团一样黏巴巴的,心里也是一阵愠怒,那手心都捏出了汗。
“好啦,好啦,咱们今天给这姑娘一个面子,就吃到这吧!弟兄们,走!”
说着虬髯大汉扔下银钱就趾高气扬地走了。
可走了没几步,又回头笑道:“姑娘,这做买卖虽挣钱,但有些钱拿着可是烫手的。”
于是一干人又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王桃花气得咬牙切齿!!
老娘本本分分做买卖,挣的每一文钱都光明正大,有什么烫手的!?
“小姐,咱们怎么办?这些人太不要脸了。要不明天我跟他们拼了!?”
王桃花看着鼓着脸,气呼呼的莫小兰,就跟只萌萌哒的小松鼠,一腔的郁闷反而淡了几分。
“好啦,好啦,咱们姑娘家家的别天天打打杀杀。再说那几个人一看就有些身手,你能打过几个?”
“小姐,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王桃花看着已经消失的几人,吐了口气:“看来咱们惹上麻烦了?走,小兰,咱们去一趟悦来楼。”
那伙人看举止和言语绝对不是普通的泼皮无赖,说不定又是一群觊觎方子的恶人。自己现在和悦来楼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找它找谁?!
“还有这事!?”
刘仁听完王桃花的描述,也陷入了沉思。
“老刘,我瞅着那大胡子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势,听他们口音应该是打北边来的。”
“那几人说明日还来?”
“嗯,我瞅着像是跟我杠上了,我这四五日就光做他们几个的买卖了。我这想着会不会又是来夺方子的,就过来跟你知会一声。”
刘仁站起来跺着步子:“丫头,看来咱们被人盯上了。”
说着朝窗外喊了声:“罗七!”
很快罗七就卷着袖子,从后院匆匆跑来。
“掌柜的你叫我?”
刘仁把事情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明日中午你先去桃花铺子看看,再去摸摸那几个人的底……”
王桃花苦恼地托着脑袋,听着刘仁仔细嘱咐罗七,心里很是疑惑。自个已经很是低调了,想不到还能惹来祸事。
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现在愈发觉得那些人就是为了方子而来。
与此同时,一艘普通的客船顺着鹭江一路南下。
二楼的窗口,江风呼呼吹来。
青竹走上前去对背着的男人说道:“爷,刚才绿剑来报,咱们明日就到九江府了。”
洛子玉笑道:“这水路倒是挺快的。咱们后头的那些尾巴都解决了吗?”
“爷,你放心吧。刚出城门口就被倚画给拦下了。
“哼,水裳苑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点手段,也算白活了。”
“爷,我听说前两日皇后娘娘把她叫进去立了规矩,回来老爷就唤了王太医来。”
洛子玉笑道:“那是她活该!”
接着又直愣愣地看着那碧波荡漾的江面,心道:“我这趟出来,想来我那姐夫又该头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