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乌衣巷,陈舜华见对面走来两位男子,一个戴着书生面具,一个戴着黑颜朱发的鬼面具,虽看不到两人的脸,但他们的身形举止甚是好看,尤其是戴着鬼面具的那个。
陈舜华与他擦肩而过,见他好像在看着自己,不禁红了脸,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四人又逛了一会,沈君理道:“圣上命宫人在朱雀门举行猜字谜游戏,凡猜中者有赏,咱们不如去那里看看?”
陈慧纪道:“曹掾这个提议好,姑姑以为如何?”
陈舜华点了点头,见女郎终于有了回应,沈君理心中十分欢喜。
“阿弟,你祈求的什么?”陈蒨望着河面上远去的荷花灯。
“我祈求国泰民安。”韩子高道。
“还有呢?”陈蒨问。
“祈求陈侍郎平安无事,阿兄和尚书令和好如初。”韩子高道。
“还有呢?”陈蒨问。
“没有了。”韩子高道。
“你怎么不为自己祈求呢?”陈蒨问。
“人不可以贪心,祈求太多就不灵了。“韩子高道:”阿兄求的什么?”
陈蒨一脸坏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既然如此,你倒来问我。”韩子高有点气恼。
“哈哈哈——”陈蒨大笑着拍拍韩子高的肩膀道:“走啦,咱们再去别处逛逛。”
两人顺着人流往朱雀门方向走去,越往前走越是拥挤,原来朱雀门前有宫人奉旨在此举行猜字谜游戏,每盏宫灯下挂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谜面,一旦谜底被人猜中,宫人就把纸条扯下,发给猜中者一个木牌,用以换取赏钱。
“出一半有何不可。”陈蒨抬头念着,念完笑道:“这个容易,是仙人的仙。”
站在宫灯旁的宫人拱手作揖:“恭喜您答对了。”说着递上一个木牌。
陈蒨接过,对韩子高道:“下一个你来猜。”
“出自幽谷,迁於乔木。”韩子高念完想了一下:“呆。”
“恭喜这位爷,您猜对了。”宫人也递给韩子高一个木牌。
陈慧纪指着宫灯下的纸条,念道:“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念完,不知所以。
陈舜华想了一下:“是旱,干旱的旱。”
“恭喜娘子,您猜中了。”宫人递上一个木牌。
流苏开心道:“女郎真聪明,但是婢子还是不知为何是旱?”
沈君理在旁解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是‘天干’,而天干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旱’。”
“原来如此,曹掾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吧。”陈慧纪道,沈君理微微一笑。
“一一入史册。”陈慧纪念完笑了:“这次我猜出来了,是打更的更。”
宫人递上一个木牌:“恭喜爷,您答对了。”
“如箭在弦。”陈蒨略加思索:“是引。”
“白头谐老。”韩子高想了想:“口舌的舌。”
“左有十八,右有十八,二四得八,一八得八。”陈蒨想了一会问韩子高:“这是什么字?”
韩子高看了看,道:“樊,樊笼的樊。”
“对对对,没错,是樊。”陈蒨恍然大悟,不禁佩服:“阿弟猜谜的本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位爷真是厉害,一连猜出十多个了,好像就没您猜不出的字谜。”宫人一边夸赞,一边递上木牌道:“那边有个难解的字谜,到现在还没人猜出,不知爷有没有兴趣?”
韩子高还没回答,陈蒨已是来了兴趣,笑着点头:“好啊,带我们去瞧瞧。”
宫人引着两人往前走了十几步,来到一只宫灯下,那里聚集着许多人,一个个用手指在空中比划,冥思苦想却不得解。
韩子高见头戴幂篱的陈舜华也站在宫灯下,他感到莫名发慌,想转身离开,陈蒨拉住他道:“没事,我们戴着面具呢,他们认不出的。”
宫人双手叉在胸前,道:“一八五八,飞泉仰流。这个谜面将字型的分合、字意的内容结合在一起,有一定的难度,爷猜出来了吗?”
陈蒨手托下颌,似是喃喃自语:“一八五八?一八得八,五八四十,什么意思?飞泉仰流……阿弟,你有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