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初春的季节，天气变幻莫测。
    “我们先去桥底下躲一会儿。”
    等他们跑到桥底的时候，下面已经挤满人。
    难得的半天休息，都想出来放个风。
    流浪汉依然不在。
    拥挤的人群，刻意避开他的生活圈。
    他也同样在躲避着人群。
    就好像幼时的林盼儿，外婆家里来客人，她可以拿本书去后山上待一天，直到客人散去。
    山里的瓜果足以果腹，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在场。
    从没有试过这样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林盼儿好紧张，有点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陆宇航，他也正好在看她。
    刚才他们大雨中奔跑，他把帽子给她，头发淋得透湿，沾着一片枯黄的柳叶，还有几根没有来得及清理的松针。
    “你的头顶有点绿，哈哈！”
    说完，林盼儿让他低下头，给他清理干净头发，再用纸巾帮他抹干。
    喜欢一个人，他的汗臭味都很迷人。
    陆宇航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她包裹起来，幸好衣服够大，她也够瘦。
    一个拉扯，口袋里的003和苏菲都“啪”地掉在地上。
    安静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刚在开学动员大会上发言的男同学，常年霸榜年级前三的校花，都是风云人物。
    果不其然，灵山一中的同学们认出他俩，议论纷纷。
    “卧槽，陆宇航和林盼儿。”
    “他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套套和卫生巾，搁这儿演戏呢？”
    “你猜猜，用了还是没用？”
    “好想谈恋爱，爱得越深，学习越好！”
    “……”
    林盼儿从没这么紧张过，脸烧得比卤猪头还要透彻。
    现在是2002年，高中发生关系的事情是极少的，至少她直到毕业也只听说过一个。
    现在这亲昵的姿势，说什么都是徒劳。
    回到学校肯定很快就传开，以后还怎么混？
    她低着头，看着泥泞的地面，恨不得时光倒流，想找个空间瞬间穿越。
    系统爸爸救救我！从重生开始，一次都没出现过。
    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越来越热闹的非议，和哄笑的人群。
    她偷偷地抬头看陆宇航，他倒是一脸镇定，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嗬，男人！
    她在羽绒服里面，狠狠地掐一把他的手臂，对他翻个白眼。
    还好直男经过几个月的磨练，有一点长进。
    “爸爸，救救我！”她这句话是对系统爸爸说的，不是对陆宇航，别误会。
    陆宇航忍住笑，一言不发。
    气急败坏的，恼羞成怒的，鱼死网破的。
    林盼儿抬起脚，用力地在他脚上踩下去，还转一圈的。
    谁知道他不仅没有什么反应，还强忍住痛，脸上竟然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嘲笑。
    要不是他没放好东西，也不至于在几十人面前出洋相。
    名声什么的就不用说，高考前搞这个事情，被郑青松叫去办公室谈话才真的尴尬。
    郑主任绝对做得出来。
    为了能考出好成绩，他经常提醒女同学，要注意调整生理期，特别是那些有痛经的同学，一定要注意，万万不能在高考那几天来大姨妈。
    当众掉套套的事情，比痛经严重的多。
    而且事关两个人，年级前三之第一和第三。都是灵山一中的种子选手，是全县人民的希望。
    因为这件事影响高考发挥，导致不好的后果，到时候就会在灵山一中的历史上，流芳百世。
    想一想就刺激，刺激得眼泪往下掉。
    她着急，她愤怒，她心慌。
    虽然高中毕业不复相见，但是也不想被人这样议论，当众成为笑柄。
    只能发大招。
    “陆爹，救救我。”
    陆宇航笑出声来，他实在是忍不住。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爹，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狠狠地报答，让你生不如死的报答，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露出“给老子快点，别他妈不识抬举！”的眼神。
    陆宇航再端着就实在过分，给脸不要脸。
    他咳嗽两声，清一清喉咙，然后面向人群。
    一脸严肃地说：“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学长，身体力行地告诉大家，陪女神散步，随时做两手准备。”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套套，用手擦掉泥水。
    又捡起苏菲纯棉，用卫生纸擦干净。
    “你们别猜，都是新的，不信的话，传给你们看看，以后照着买，出来约会揣在兜里。”
    他还真的把桃桃和苏菲传给旁边的同学检查。
    妈的绝了！
    后面的同学纷纷凑上去看，甚至记下名字。
    看完一圈之后，一个女同学很有礼貌地把桃桃和苏菲还给陆宇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学长，学姐好优秀，你要加油啊！”
    “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定要在高中拿下一血，别便宜大学生。”
    “上一个喜欢学姐的情圣哥哥，早就放弃，学长你加油！”
    “003很贵的，别等到过期还没用。”
    “学长，用完之后可以在男生厕所分享一下感受吗？”
    ……
    等等，上一个喜欢学姐的情圣是谁？放弃是什么意思？
    余圣甫？
    但是他从来也没自称情圣。
    顾磊？
    跟情圣更加不沾边。
    还有谁？
    “他们在说谁呢？”
    “你不是说过，不问以前的事情吗？这马上就食言。”
    “也对，人家什么也没捞着，已经放弃，我还问个毛线啊！”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有些人急不可耐，顶着大雨往学校跑回去。
    陆宇航双手从后面握住林盼儿的手，下巴靠在她的脖颈上，很是得意的，一点也不急。
    “如果雨一直不停怎么办？”
    “那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厮守到永远。”
    原来谈恋爱也可以这么轻松，只要找到对的人，同频的人，在哪里都一样。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一直到永远。”
    初恋的美好就在于，完全没有失败的经验，有着最美好的憧憬，有勇往直前的气魄，有厮守到永远的傻话。
    “那我们约定，以后不可以生闷气，无论有什么误会，有什么不满，有什么委屈，都要跟对方说清楚，好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
    “渣男，别他妈岔开话题！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当然答应。”
    “如果有一方做不到完全坦诚，他被甩就是活该，不能有任何怨言！”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