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儿看到女孩的身影，有点心疼，男人心真狠，不喜欢的，就完全不当回事儿。
    车开过旧城区，一路上都没看见顾磊的影子，不知道女孩要等多久。
    徐师傅开车很平稳，他们靠在后座，闭上眼睛休息，不再言语。
    大约20分钟后，车在县委大院里停下，正在以前下车的地方。
    陆宇航毫不在意司机的想法，抱着林盼儿下车：“你带钥匙了吗？”
    “钱包里，钱包在牛仔裤的口袋。”
    “我有钥匙，你也随身带着，以后一个人随时可以来休息，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林盼儿点头，又撒娇说：“你拿我的钥匙，打开看看，钱包里有惊喜。”
    陆宇航听到惊喜二字，略感不妙。
    这丫头该不会是又要给钱吧。
    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准备一个大红包。
    钱不虽然多，但侮辱性很强。
    “你该不会是给我，又准备一个红包？我告诉你，我不要！哼！”
    “内心肮脏！”
    陆宇航打开折叠式的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照片，小小的女孩，戴着大大的草帽，就像一颗蘑菇。
    “我媳妇儿，怎么在你的钱包里？”
    陆宇航的表情，和以前并无二样。
    林盼儿想起莫名其妙的整个下午，不过也没有白伤心，至少证明是在乎他，不想失去他。
    可是顾磊这个家伙！
    打开门，黑乎乎的。
    “你家一个人都没？”
    “我爸已经调到省里，我妈回去学校上课，他们搬回江城住。”
    “妈妈还在上学？真让人羡慕！”
    “她是江城大学的老师。”
    林盼儿恍然大悟，她一直以为冯璇是一个家庭主妇，怪不得她那么有气质，一个学者的样子。
    两个文质彬彬的人，儿子倒是虎头虎脑的，不可思议。
    “怪不得你看起来，是你们家最没有文化的。”
    “不是看起来，是事实。他们都是博士，我还是高中生。”
    放在以前，林盼儿肯定要自卑。
    既然配不上人家，最后还是分手，还不如早点结束，开始下一个。
    现在她的想法可不一样，反正都是要死的，活着就要痛快。
    如果谈一个她不配结婚的人，恋爱就是大赚。
    再说，陆宇航主动送上门的。
    “这样看来，我家全是没文化的人，根本配不上你怎么办？”
    陆宇航噗哧一声笑，瞥她一眼。
    “不过反正我也只打算耍流氓，今日一起今日爽，管他明朝生与死。”
    “你再说这种话，我们一起辍学，回你老家种地去。”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两个人科学种地，做主播，写网文，养孩子养猪种花种草，生活不要太美好。
    高中毕业，直通诗和远方，完全不用苟且。
    打开吊灯，一楼的相架都已经搬走，墙上的画，陈列柜里的瓷器，都已不在。
    “这里是不是很快不能住？”
    “理论上是，但是一直到高考结束，还会保留着，你放心住吧。”
    上到二楼，陆宇航的房间还保持原状，收拾得整整齐齐。
    陆宇航打开暖气，凑到林盼儿面前问：“你想不想去睡主卧？”
    林盼儿摇头。
    住父母的房间，会有不好的联想。
    “我去楼下给你弄点喝的，你去放热水泡个澡，然后暖和睡一觉，明天徐叔叔送我们去学校。”
    被安排好的生活真幸福。
    那些富贵闲人，要什么自由？林盼儿只要甜甜的恋爱。
    陆宇航下楼去忙活。
    她走进浴室，打开柜子看到几个沐浴球，佛手柑味的，她很喜欢。
    放下沐浴球，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再去衣柜里找能穿的衣服。
    从前的她，顾忌所有人的感受，小心翼翼地维护，照样过不好一生，还不如什么也不想。
    明天就要穿陆宇航的衣服去上学。
    管他别人怎么说。
    “喝点蜂蜜水！这房子里没有什么能吃的，估计我妈觉得我不会回来。”
    不冷不热的温度，好评！
    林盼儿浅尝一口，差点没被甜死。
    这个小子，大概是倒了半杯蜂蜜半杯水。
    “你怎么这么棒，还会做蜂蜜水。”
    “那是当然，三月怎么还这么冷，你就穿个单衣，是不是找不痛快？我才多大会，差一点冻死我。”
    陆宇航拿起没喝完的半杯蜂蜜水，大口灌下去。
    齁得差一点吐出来。
    “这么甜，你喝得惯？”
    “我就喜欢喝甜的。”
    “快，快去洗澡，你满身的烟味，跟个糙汉似的。”
    林盼儿想起下午的白痴行为，缺爱的人总是没有安全感，不相信别人的好，是单纯没有目的。
    从前总觉得陆宇航也只是说说，真的到有事情需要帮忙，根本难以启齿。
    父母对她的承诺，不是忘记，就是无法兑现。时间一长，渐渐习惯，也只是敷衍地笑笑。
    顾磊下午也许是好心的，看到她哭得厉害，便随口一问，没有恶意。
    恋爱脑真恐怖。
    在不清醒的时候，完全失去智商。
    “你觉不觉得，我有点病。”
    “只有一点？”
    林盼儿做出一副要掐他的样子，结果被反手一抱，男生有力气就是好。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房间里暖气呼呼，躺下去可以睡好几天的感觉。
    蒸汽朦胧整个房间，佛手柑味的沐浴球，味道非常好闻，不一会儿泡泡装满整个浴缸。
    “还有泡泡浴呢？”
    林盼儿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没用过吗？我在你房间洗手盆，下面的柜子里拿的。”
    “我妈妈留给我们的，你婆婆真贴心！”
    冯璇老师确实过得很有品味，在大家只认得真维斯，七匹狼，劲霸男装的年代，她一身的英伦风。
    不过，她看着人好，容易相处。
    脱掉衣服，站在浴室冰冷的地面。
    他们俩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待。
    没什么好扭捏的。
    在这寒冷的夜晚，有什么比泡泡浴更舒服呢？
    靠在浴缸边沿就能睡着。
    “你想不想我？”
    陆宇航趴在她的耳根，温柔地亲吻呢喃。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电流暖暖地击穿全身，让人忍不住震颤。
    “嗯。”
    这一刻等太久，林盼儿再也不想错过。
    三十九岁的老处女，还矜持个屁。
    “你下午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下午去球场找你，去河边找你，去旱冰场找你，去火车站找你，都没找到，以为你……”
    陆宇航抚摸着她的头，像宠着家养的小花猫。
    “球场不在，肯定在宿舍啊！你不在，我去那些地方做什么？”
    可是，顾磊的话是什么意思？
    盛晴该不会取代杨安娜的位置，跟他们住在一起吧？
    不可能，哪个父母会让年幼的女儿羊入虎口？
    “我半路上遇到顾磊……他说……我以为你不在宿舍。”
    “活该他今晚被那小孩缠着，早知道我第一天就找你，大做一场。”
    “滚！”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二层的洋房没有第三个人。
    一夜激战，陆宇航见到那一抹红，终成为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