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两个年轻的身体,很快又恢复精力。
“跟我回家。”
林盼儿想起上次的晚宴,他外祖父母对他置之不理的高傲,现在还带着个孩子回去。
她心头一紧,不想去面对。
在咖啡厅跟他父母的见面,也是非常不愉快的。
冯璇表面上看着和气,内心跟她母亲一样,都是难以接近的女强人。
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相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
她拿出桌子上的手机。
艾钧和董阿姨都懂事,一个电话也没打来。
想来孩子也被照顾的很好。
“你回去吧,我不去,免得给你家人添堵。”
“他们都很喜欢你。”
陆宇航是不是对喜欢有什么误解?
吃饭的时候,正眼都不看你,也能叫喜欢。
“我赶着回去,下次你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主动约我。”
单纯的朋友关系。
你来我往的,多好啊!
“睡完又想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陆宇航帮忙拿着所有行李,在酒店的大堂,请保安帮忙叫一辆出租车。
夏日的正午,热得冒泡。
出租车司机舍不得开冷气,三个人都在流汗。
“我们要去市区吃个饭吗?”
“我已经很饱。”
陆宇航沉思片刻,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怎么就能很饱?
她分明就是耍流氓,身体上满足,就不想再浪费时间。
“你真把我当工具人?”
“你也可以这样当我。我一点都不介意。”
陆宇航紧紧地抱住她,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吓一跳,车明显地颤抖一下。
说话没用,最好是动粗。
经过一年多,陆宇航已经琢磨出这个规律。
跟女生讲道理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是用爱感化她。
什么是爱?做给她看。
“反正我不会跟以前一样,我是不会跟你生气的,也不会放你走的。”
半年的消失,真的会让一个人疯狂吗?
去美国的半年,没有跟除导师之外的任何人联系,包括余圣甫。
虽然经常收到他的留言,还有短信,但是一次也没回过。
玩消失,谁不会呢?
如果真要比心狠才能得到的话,林盼儿可以得到全世界。
在异国他乡,冰冷的产床上,强忍着没有麻药的痛苦。
她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死也不会再生孩子。
那种持续而摆脱不掉的痛,让人生不如死。
从凌晨,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挥之不去。
艾钧一直在旁边陪着,可能他的手腕和胳膊,表层的组织都已经伤痕累累。
“随你的便,你家人有意见的话,千万不要跟我哭。”
“你看不起谁呢?”
“你彻夜未归,家里人怎么不打电话?”
以前出来吃个饭,就不停地听到手机响。
昨天深夜到现在的中午,竟然一个响声都没,真让人奇怪。
“我跟他们说,是来找你。”
……
林盼儿表示不能理解,不是应该拦着吗?
做一个负责任的家长,怎么能让孩子如此这般。
工作日的中午,城里的路上堵成狗。
一个多小时才到。
站在楼下,林盼儿看着面前的大男孩,不想邀请他上楼。
“回去吧,你妈和你外婆在等你,别让他们担心。”
陆宇航抬头,不舍又不甘心地看着心爱的女人。
看上那个熟悉的阳台,多少次,他在楼下徘徊。
从前的他,没有勇气上去。
现在是暑假,附近的人少。
突然他的眼中有宝藏,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开心又激动地看着林盼儿。
“我看到你家阳台上,晒满婴儿的衣服。”
眼神真好!
尽管如此,也不能轻易让他上去。
“晒干后给人家送过去,虽然我不要孩子,但是总希望他能过得好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镇定自若。
陆宇航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能挽留,说一句话,他就会赖着不走。
“谢谢你接我,也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孤独的夜晚,现在我非常开心和满足。再见!”
陆宇航用力抱住她,不想放她离开。
一别就是半年,再一次松开手,不知道又要多久。
这一年过得很漫长,也有不少的女生追求他,条件比林盼儿好的也有。
但人就是那么奇怪,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也许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
“让我上去看一眼,好吗?”
看着他恳切的眼神,真让人无法拒绝。
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8月28日,我邀请你们参加百日宴。”
“这一个星期,我该怎么度过啊?”
坚强的男人,铁打的汉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有点搞笑。
林盼儿也不厚道的笑了。
“你要是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只要有空,不会拒绝你的。”
“那你现在有空吗?”
真比以前聪明许多。
耐心也比以前好很多,脸皮也厚不少。
男人就是这样磨练出来的。
“我今晚有空,你回去休息,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陆宇航听完,很满足。
看见他远去的背影,林盼儿有种儿子长大的感觉。
打开客厅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
新生婴儿,除了吃就是睡。
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离开的半年,阿姨一个人住在302,工资照发也给她出去打工的机会。
回来的前几天,林盼儿给她打过一笔钱,还有一份购物清单。
看着家里的摆设,都是清单上列好的,董阿姨做得很用心。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很简单。
你敬一尺,她敬一丈,如此往复。
董阿姨算得上半个家里人,不该问的不问,做事一点都不马虎。
林盼儿轻手轻脚地,放好东西再去房间补个觉。
躺下去才感觉到饿。
整夜剧烈的运动,早上也没来得及吃个早餐。
心里记挂着孩子,就想快点回家。
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明星,说他们突然生个孩子,还觉得难以置信。
现在她也一样,年轻的身体也没有妊娠纹,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的迹象。
她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一时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童年的时候。
在烈日骄阳下,躺在稻草堆上,拿一本书遮着脸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