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钱程锦在楼下送了黎语曦抱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回来之后,整个宿舍的人都好像进入了雷区一样,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了景羽航的禁区。
可连续几天,几人发现景羽航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每天早起到自习室学习看书,吃了早饭去教室,中午吃饭回来午休,之后又去上课,晚上再在图书馆待到寝室关门。
每天话也不多,几乎不和宿舍里的人交流,除了吃饭上课,景羽航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图书馆。
私下里几人也探讨过,景羽航和钱程锦到底有没有过那么一段。
她们可还记得,钱程锦刚刚来到学校的时候,景羽航时不时地就会在宿舍里念叨那么几句,而且提到钱程锦的时候景羽航的眼睛里是光的。
周末的时候也透露过几次是要和钱程锦见面一起出去的。
她们一直都以为景羽航和钱程锦的关系不一般。
中间那段时间,景羽航的身材变化有点大。
虽然景羽航不肯说,可几人心里多少也有点数,尤其是赵娟和李莹,都是生过孩子的人,哪里就能一点疑心都没有呢?
可后来景羽航就这么回来了,整个人开始暴瘦。
即便心里有再多猜测,可景羽航不说,几个人便也不好随意猜测。
现在虽然思想开放了不少,可是对于女生来说,依旧也不是那么友好。
宿舍里的张晓丹和赵娟也都是在男人身上吃过亏受过苦的人,自然更不可能在景羽航那个时候推她一把。
现在看钱程锦这么张扬的就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几个人除了背后唏嘘几句,倒也没有出去乱说。
景羽航应该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才在宿舍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情绪吧?
因为陈教授几乎是毫不留情面地当面拆穿了景羽航的抄袭,景羽航现在确实很忙。
她需要从头开始再准备一篇论文来作为这个学期的期末总结。
那天钱程锦在楼下弄的那一出,其实景羽航是看到了的。
那么大个阵仗,怎么会看不见呢?
只不过景羽航现在不会再那么冲动那么傻了。
她远远地看见黎语曦抱着那束红得刺眼的玫瑰花,她感觉自己的心此刻也应该是那个颜色,是被玫瑰花刺的。
钱程锦故作深情的样子已经不能让她难过了,她只觉得恶心。
明年,自己就要打大四了,距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想着家里前几天还来信,又一次提醒自己欠他们的、答应他们的,景羽航就禁不住一阵烦闷。
景羽航现在没有胆量去找陈教授,实际上,从陈教授那里出来之后,连续很多天她都很紧张,她担心陈教授直接举报她,直接给她处分。
可连着过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期间陈教授还来了班级上了一节课,下课后,景羽航还提前跑到楼梯间等陈教授,迎面碰上的时候,景羽航试探着向陈教授打了招呼。
陈教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景羽航略略放了点心。
她想,陈教授这次是真的有心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她不敢再糊弄,这些天一直在老老实实地在写论文,想要让陈教授最起码能够知道自己是真心改过,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虽然景羽航尽量不去想钱程锦和黎语曦的事,可是她和钱程锦毕竟还在同一个专业,即便不在一个教室上课,但是想要完全避开也不太容易。
这不,周四下午的第三节课,景羽航和钱程锦就在教学楼的走廊遇到了。
两个人的教室恰好在同一楼层,景羽航正朝着教室走去,可能有些心不在焉,恰好就和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钱程锦撞了个满怀。
景羽航下意识想要说抱歉,音还没出来,就发觉对面的人正是钱程锦。
这些天心里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景羽航闭上嘴巴,眼睛里含着湿意地看着这个刚刚还满面春风、现在又苦大仇深的钱程锦。
钱程锦一阵烦闷,景羽航这么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钱程锦见走廊人来人往,不想和景羽航纠缠,便准备绕开景羽航。
可景羽航不仅没让,正好后面来人,还把钱程锦的路给堵住了。
“哟,是你啊?那天在饭店门口是不是她?”
钱程锦面色发黑,真是冤家路窄。
那天他和景羽航在饭店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王二利的打岔,自己才没追上景羽航,眼睁睁看着景羽航拿着自己的信走了。
这次又是他。
钱程锦没好气地说:“认错人了,你不是要上厕所?一会儿要来不及了。”
王二利从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啧啧地就走了。
“哎哟,前几天还送人家花,这就……还真是风流喔……”
钱程锦心里气,可又不好在这里发作,于是便对着景羽航说道:
“跟我来。”
景羽航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质问钱程锦的,他们俩之间的事白痴不清楚,她就是不甘心。
景羽航跟着钱程锦顺着楼梯爬到了顶楼,学校顶楼的天台是封闭的,但走廊尽头有一个杂物间,钱程锦见里面没人,就带着景羽航悄悄进去了。
景羽航自嘲一笑,说:“我还确实比不上黎语曦啊,我都拿不出手,都是偷偷摸摸的。可是就算按先来后到,我也在她前面。在我们古代,也得算大房啊,怎么搞得我跟小妾似的呢?你是不是弄反了?”
钱程锦对景羽航的话有些听不明白,但是也知景羽航没说什么好话,于是没好气地说道:
“景羽航,你什么时候把信还我?”
“哼,还你信?好啊。”
钱程锦见景羽航答应得这么痛快,却丝毫没有欣喜之色,他还在等着景羽航的条件。
果然,景羽航接着说道:“你先把偷我的文件还回来。”
钱程锦看着景羽航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心,说:“你让我拿什么给你?而且,你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没有偷你任何东西。”
景羽航收回手:“行啊,我也没拿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