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王成功喘着粗气回来了。
“没追到?”杨铭问道。
“没……”王成功为了掩饰心虚,他双手扶着膝盖,弓着腰,不停地喘气,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小子像老鼠一样,钻到人群里就找不到了。”
“行了,还能不能开车?”
“呵呵,还能开,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王成功又查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后玻璃,尴尬地问道,“姐夫,这车怎么办?”
杨铭都无语了,去年前档风玻璃被砸,今年后档风玻璃被砸。
“报警吧!先立个案。”
王成功赶忙掏出手机报警,这车因为他被砸,去修还不知道要多少钱,他心里有点没底。
不一会儿,民警匆匆赶来,现场做了一个笔录,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就让他俩回家等通知。
那个年代,大街上基本没有监控,砸车偷车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王成功对警察的办案效率是很清楚的,他老子前年被人捅的进了重症监控室,去年才破案,但是凶手一直潜逃在外,到现在都不能结案。
“走吧!快去接你老丈人。”杨铭说道。
郧县长途客运站门口,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焦急地眺望着经过的摩托车,脚下放着一个装满山货的编织袋,还有两只没有鸡冠的大公鸡趴在地上时不时扑腾着翅膀。
“老家伙,看看时间,女婿怎么还没来接我们?”中年妇人说道。
“再等等看看。”
中年人看了看时间说道,然后拿起挂在胸前的水烟筒猛吸两口。
“爸……妈……宁愿。”
王成功车子都快开过了,直到看到中年人抽水烟的那一幕他才敢确定。
然而,他喊了三声也没有回应,不知是太吵听不清,还是中年夫妇压根儿没想到有人在喊他们。至于小舅子宁愿,王成芬都不认识,几个月前他去老丈人家的时候,宁愿正在学校。
“爸,妈,”王成功将车子停好,下车走到中年夫妇面前,“我是成功呀!”
直到王成功走到面前又喊了一声,中年夫妇这才知道是女婿。
“这车是你的呀?”
中年人错愕地问道,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王成功会开小车来接他们。
“不是,这是我姐夫的车,我和他一起来接你们,走,上车,我们回家吃饭,家里都等着了。”
王成功说着,就帮忙把编织袋放到后备箱。
“叔叔,阿姨,还有这位小兄弟,你们稀客!”杨铭下来打了一声招呼,又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哦,你是……”
突然接到这么好的烟,让中年人有些受宠若惊,心中想着应该就是王成功那个有钱的姐夫了,但是不太确定。
“呵呵,我就是他姐夫,走,我们上车,回去吃饭。”
一路上,中年妇人和宁愿没怎么说话,中年人倒是寒暄了几句,但是王成功和杨铭都听不懂,问了几次之后也就干脆都不说话了。
烈日已经收敛了它的脾气,乖乖地躲进了大山背后,王家的客人吃过饭以后在门口站着寒暄。
“啊?杨铭,我们的车怎么又这样了?”
王成芬突然发现车玻璃已经面目全非了,惊疑地问道。
“问他。”杨铭指着王成功,说道。
“王成功,”王成芬龇牙咧嘴,问道,“怎么搞的?”
“这……被人家用石头……”
王成功支支吾吾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王成芬横了他一眼,摊开手掌说道:“这一块玻璃两千块,是现金还是转账?”
“你干什么呀?”
“赔钱呀!修车不要钱啊?”
“不是报警了吗?警察还没破案呢。”王成功打着哈哈。
“得了,我可等不了警察破案,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开出去?拿钱来我去修。”
“妈,你快来!王成芬找我麻烦。”
王母娘娘刚吃完饭,这会儿正在堂屋里收拾碗筷,听到王成功在鬼叫,走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新车被你搞成这样,肯定要赔钱呀!你喊我也没用。”
“我这半年都没赚钱,哪有钱赔呀?”不管怎么说,反正王成功就是耍赖,他越说越带劲,“王成芬,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咄咄逼人就没意思了。”
他这么一嗓子,弄得整排人家都出来看热闹,刚好王成芬又是一个低调的人,赶忙躲进屋去。
天黑以后,王成功又要走了钥匙,要带他老丈人一家去新房子里过夜。当晚,宁夏和宇伦也去了新家。
热闹的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王成芬将带过来的衣服拿出来,让爸妈换上。
“还是闺女好,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礼物,你看看你儿子,就像我们欠他的一样。”王父穿着新买的polo衫,心里美滋滋。
“都说女儿才是爸妈的小棉袄,这话没得错。”王母娘娘说道。
“爸,妈,这钱是给你们的,一人两千块。”王成芬将两沓钱分别递到爸妈的手中,说道。
“这……我们手上还有钱,你们做生意也要周转,这钱我们不能要。”王父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哎呀,还是女儿懂事,谢谢芬芬。”
王母娘娘连客套的样子都没做一下,就直接将钱塞进了裤兜里。
“爸,”王成芬憋着笑问道,“妈都收了,你不收吗?”
“她不要脸,我能跟她一样吗?”
王父刚说完,就遭到了一道毫不掩饰的眼刀子。
“王建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女婿孝敬我,我受了,这是不要脸吗?你说你哪天买菜、买烟不找我要钱呀?我收了女儿的钱难道是我一个人用了?你既然高风亮节,那你就不要找我要钱……”
王父哪里知道?王母娘娘的嘴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