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百川头都要炸了。
忍住羞意,他抓狂的道:“从一开始主动的人就是你。最后那一步,我并没有迈出去,所以算不得你给了我,你依旧还是清白之身。”
许芳咬着唇瓣。
“可是,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该对我负责啊。”她顺手指了下钱木木,“我大伯娘都瞧见了,里正他们也都知道,这个事情我还在等一个结果,你总归是要负起责任的。”
“救命啊!”全百川仰天大喊,面露苦涩。
他眉眼皱在一起,看向钱木木,“师父,三爷爷家有绳子嘛,我想上吊。”
本来只是皮一下的话,落进许芳耳里,却成了全百川宁愿上吊,也不想娶她的意思,她嘴唇抿了又抿,泪水在眼中打转,终于唰得一下滑落。
“你情愿自行了断,也不愿娶我,在你的眼里我真的就如此糟糕吗?!”
含泪怒斥完,她扭头跑了出去。
全百川呆了下。
有些云里雾里的。
“师父,她这是咋了?”
“大概是误会了吧。”钱木木说得漫不经心,翻看着行医记录册。
上面大多是近来看病患者的症状,和所开药方子的记录,她看了几页,道:“你这两天把去年行医记录册都翻出来,分类摘抄个别案例出来,下个月我要验收。”
全百川瞳孔震惊。
他腆着脸笑:“师父,去年一整年的行医记录,我光是翻怕是就是要花费好久,您给一个月这未免也太少了,再给个几月嘛!”
钱木木眸光淡淡。
“那就半月,半月内我要见到,如果做不到的话,你知道惩罚是什么。”
“别啊师父!”讨价还价反倒被缩短时间,全百川恨不能扇自己大嘴巴子,他双手合十恳求道,“师父 ,看在许芳日日来缠着我,我如此可怜的的份上,放我一马。”
看着全百川可怜作揖的模样,钱木木笑了下。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还是一月为期,此事务必上心,届时我还会抽查的。”
“好嘞!”全百川答得干脆,咧着嘴嘻嘻嘻的笑,“师父最好了!”
钱木木没好气,手指成屈赏了个爆栗。
全百川嘴里哎哟叫了声,抱住脑袋跑着去里面,嘴上还不忘道了句“我去找去年的记录册啦!”
一心想着赶紧把师父安排的活儿赶出来,全百川完全把许芳给抛到了脑后,颠颠儿的抱来好几本记录册,坐下就翻了起来。
今儿没什么病人,钱木木也没打搅全百川,转身走到后房,给厉临清瞧了下伤口,又给对方换好药。
“你伤口恢复的还可以,照这个势头两个月就能好全。”
厉临清顿了顿首。
“有劳,多谢。”
厉临清时刻拿捏着距离,翻来覆去都是这两句道谢的话,钱木木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心里还惦记着方才许芳往她和零一身上泼脏水的事儿,她闻言摆了摆手,带有敷衍之意。
“用不着,你好好养伤吧。”
听出对方随便敷衍的意思,厉临清眉头微折,多了分心思,道:“你家中可是有何事?”
钱木木听得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厉临清顿觉自己多言,也不欲隐瞒,直言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猜了下,是我多管闲事了,抱歉。”
对方问起,钱木木突然来了倾诉的兴致,她扯着裙摆在旁边的小凳子坐下,瞅了眼门口,扭头小声的问:“你说,零一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话音落下,鸦雀无声。
看着一言不发的厉临清,钱木木眨巴眨巴眼,“不是,你沉默是几个意思?”
厉临清顿了下。
“你何出此言?”
“就刚才有人说这么一嘴,我就这么一听,你这么一问,我就好奇给说了出来啊。”钱木木答得随意。
“你与零一认识,想必也多少知道他这个人的性子。”厉临清道。
钱木木点了点头。
厉临清又接着道:“他的职业和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注定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家人,他是个冷心冷血的人,我曾听闻长大后的他手刃亲母,后又将仅刚出生一个月的继弟和继父给杀了。”
钱木木听得心头一怔。
“其中原因,我暂且不知,但能做出此等泯灭天性的事情来,说明他本身就是个生性凉薄的人,他是不会爱人的,也不会与人组成家庭,说这话的人多半是瞎说的,你不必放心上。”厉临清道完,从旁端起茶碗喝了口。
“我也觉得。”钱木木淡定的接茬。
就刚才乍一听见零一杀自己亲妈和继弟弟的时候,她还挺惊讶的,但仔细一想,事出必有因,她不知道过往,也不好过多去揣测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瞧了眼那张平静的脸,厉临清以为钱木木是不信,张嘴还要讲话,可胸腔起了阵阵痒意,他接连咳嗽好几声,才接着道:
“此事不算秘密,你若是认识京中人士可问上一问,零一是三王爷的人,算是个有头有脸的。”
钱木木挑了挑眉。
“你们来头不小。”
能知道三王爷,还能知道零一的过往,说明调查过,也说明厉临清本身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厉临清听出其中真意,他淡然一笑。
“的确。不过认识了这么些日子,想必你也猜出了些头尾来吧,毕竟你看起来就很精明。”
钱木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站起身来冲人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走到前院,许家凌来了。
零一就在院子里,教着昨天没有教完的拳法,许家凌学的很认真,眼睛时时刻刻的追随着零一的身影和动作。
院中的两人,一人刻苦,一人认真,钱木木不想打搅,悄声同许秀阳打了声招呼,绕着院子的墙角便要出去。
零一从刚才钱木木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在留意到她要离开时,他立马收起了拳脚,佯装随意一瞥,瞧见了她人。
“你要走了?”
钱木木脚下一顿。
“嗯,丫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