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齐嘴角一抿,眼中划过一丝涟漪,高兴的找不着北。
“丫儿姐和小宝也很担心娘。不过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男子汉,所以我得来看看才放心。”
钱木木轻笑一声。
大手一揽,搂着小家伙的肩膀。
“走吧走吧,咱们回家。”
看着自家娘亲脸上的笑容,许家齐的脸颊有些发烫,他垂着眸子,逞强的道: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六岁了!”
此话一出,钱木木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好,我们家小齐是男子汉,是大人!”
盯着那张脸,许家齐抿唇。
眼底却荡起丝丝笑意。
骗子。
娘就是个大骗子。
回到家中。
李丫儿凑过来。
“娘,你可算回来了!”
钱木木面露三分歉意。
“在村长家耽误的有点久,还没做饭吧,我现在就去做。”
许小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微微仰头,睁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定定的望她。
“娘,你饿了吗?饭菜已经做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吃饭!”
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钱木木浅笑着。
“嗯,那就吃饭吧。”
李丫儿闻言,马不停蹄的去厨房。
把放在锅里热着的菜端出来。
饭菜上桌。
人各自落座。
菜是李丫儿掌厨,做的三菜一汤。
她一个劲儿的,往钱木木碗里夹菜。
“娘,你快尝尝看。”
钱木木夹了一筷子的小青菜,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李丫儿盯着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娘,咋样?”
这问题把钱木木问的一愣。
青菜,咋炒不都一个味?
但对上那双希冀的眼神。
她还是顿了顿首。
表示认可的道:
“还不错。”
李丫儿一听,激动的眉飞色舞!
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又不停的给她夹菜。
“娘,这个菜你也尝尝!”
“腊肉也不错。”
“还有......”
凝视着李丫儿,在看到胳膊上的擦伤,和脸上蹭到的锅灰,钱木木心情有些复杂。
伸着筷子,也给她夹了块腊肉放碗里。
“你也吃,白天照顾乐乐,晚上还要做饭,辛苦你了。”
李丫儿立即道:
“不辛苦不辛苦,我一天到晚都没怎么出门,就光照顾乐乐了,安逸着呢。”
钱木木闻言一笑。
也没多说什么。
吃过晚饭。
洗碗的事儿,被小宝和小齐给包圆。
她也没去插手,放任了两个小家伙想要帮忙做家务的心。
今儿,白天出了太阳。
夜间,倒也不算太冷。
钱木木把摇椅搬到树下。
今晚的夜幕就如一块黑布, 夜空之中,只剩零落几颗星。
夜风嗖嗖,带着侵人的微凉。她的思绪,也随着飘远。
来了这里一年,越发习惯这样的生活。
几个孩子都送出去,剩下的就是小宝和小齐,这两个孩子的前程,也得着手安排才是。
家里柴米油盐还够,就是钱不怎么多了。
计算着家里的开销,想得正入神。
一条毯子,突然落在身上。
她侧头去瞧,就见许家齐。
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巧巧的。
“娘,冷。”
钱木木抿唇一笑。
“谢谢我们家小齐。”
许家齐眼睛弯弯,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素手轻柔的揉了下小家伙的脑袋,她仰首看着漫天星空,在这里的生活,真的很惬意。
......
清风席卷而过,转瞬间已是凛冬。
钱木木挑着水桶,往水池那边走。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哗啦流水声,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自去年通水,里正又叫人在水池旁边搭了个台子之后,这里就彻底成了村里大家伙聊八卦的重要场所。
洗个菜,搓个衣服啥,都能在这里待上许久。平时大家伙手头没事儿的,也都会来附近站着,凑热闹听八卦。
钱木木走近,瞧见里正也在。
不想惊扰到他老人家。
她低着头。
默默的从旁边绕过。
却不想里正侧身,看了过来。
“许钱氏,去一趟老宅。”
钱木木脚下一顿。
“有事儿?”
里正微微点头。
“算是不小的事儿,村长也去了。”
扎了这么些日子的针,村长的身子骨已经恢复了很多,就算是大冬天的也能动弹,到处走走了。
钱木木抿唇。
“行,我晓得了。
走到水池上方,用葫芦瓢将水桶给装满。
挑着回到家,随即调转准头,朝着许家老宅出发。
爬过一段坡。
走到老宅门前。
院门紧紧关着。
她抬手敲了敲。
院门很快拉开。
许芳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来这么晚?知不知道我们等你,等了很久?”
钱木木挑眉。
毫不客气的回怼。
“我又没让你等。”
许芳吃瘪。
嘴唇微张着,刚想骂回去,许老太太伸手将许芳给扯开,拉着钱木木的手往里走。
“小齐那孩子身子怎么样了?”
临近年关,小齐那孩子又得了风寒,每天都窝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钱木木闻言,道:
“刚喝完药,睡下了。”
“那就好。”许老太太有些惆怅,“那孩子身子骨弱的呀,跟个小姑娘似的......”
“里正让我来老宅,到底是有啥事儿?”钱木木岔开话题道。
说起这事儿,许老太太脸上划过一丝哀愁,“咱们这一脉开个小会。”
钱木木轻轻挑眉。
大致猜到了些。
最近村里八卦可不少。
其中最为炸裂的就属许莲了。
跟着老太太走进堂屋里,钱木木就见主宗的几个老人,坐在高堂之上。
其余的还有。
村长一家,许秀阳。
许闻利一家,许闻和一家。
除了小孩儿,大人全都到了。
老老少少的齐聚一堂,显得有些拥挤。
钱木木凝眉。
这么大阵仗,今儿人还挺齐全的。
“大侄儿媳,来这里。”
许秀阳招了招手,扬着下巴,指着手旁的位置。
钱木木面有迟疑。
能坐着的,全都是许家老一辈。
且还是男子,才能入席。
连村长媳妇都是站着的。
像她这一辈的,更不要提了。
高堂上的一位老人,捋着胡须。
迟暮般的嗓音说:“无事,坐罢。”
许老头也看过来。
笑得一脸和蔼。
“长辈让你坐,你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