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树阳不屑一顾,反手关上门。
脑海中却在不停,重复着钱木木说过的话,看着地上的丫头片子,他脚下一顿。
不情不愿的伸出手。
“还不赶紧给老子爬起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简直就是废物一个!你真是跟你娘一个德行,没用又......”
恶毒的谩骂,萦绕在耳边。
孙秀美始终低着头。
就如个木头。
不会反驳。
可心里却在滴血。
许婶子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她要是许婶子家的孩子,该有多好......
......
推开院门。
钱木木走进去。
灶房里,传来香气阵阵。
许家石在院里练着零一教的拳法,一板一眼的,有模有样。
许家复坐在屋内的窗旁,借着蜡烛看书。
钱木木走进厨房里。
许家连站在灶台前,拿着铲子翻炒。见自家亲娘回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娘,饭菜马上就熟了。”
坐在灶孔前烧火的许小宝,扭头关心的问:“娘,我听奶奶说秀美姐受伤了,不要紧吧?”
钱木木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柴块,递给小丫头。
“皮肉伤,养个十来日就好。”
许小宝接过,扔进灶孔里。
“张婶婶说秀美姐流了好多血,这样子就算好了,肯定也会有伤疤吧......”
钱木木抿唇。
不知如何作答。
饭菜很快做好。
菜色简约。
大家吃完。
各自找地儿歇着。
钱木木搬着椅子,坐在树下。
白天累了一天,这可是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晚风吹佛,带着侵冰的寒意。
没忍住打了个寒蝉。
一条毯子扔过来。
砸在脸上。
扭头看去。
就只望见许家石的背影。
她会心一笑。
把毯子扯开,盖在身上。
小石头的关心,有时候真是直接的叫人猝不及防。
......
时间飞逝。
转眼间,已经好几天过去。
挖排水沟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这项动员全村的工程,就迎来了收尾的阶段。
从村尾这边穿梭到村头,一整条水沟需要铺设石头,压住下头的松土,以免回头再下暴雨冲垮,全是黄黄的泥巴跟沙土堵塞住。
还有山上的水渠,这次下大暴雨,水渠也有一部分被冲垮,需要花人力好好维缮一下。
搬运石头成了整个工程中,最费力气跟时间的。
里正抽出村中的精壮男子,整整搬运了两天,才把所需要的石头给抬上山。
从清晨铺设到夜里,才算真正忙碌完。
许家连走进院里,颤颤巍巍的。
脚下虚浮,两边膀子又红又肿。
他也是搬运石头中的一员。
真是累够呛。
钱木木扶着人,坐在凳子上。
许小宝端来一盆水。
侵透帕子,又拧干。
递过来。
“大哥哥,擦擦汗。”
许家连扯着嘴角笑。
“小妹乖。”
伸手想要接过,双臂却疲软无力。
根本拿不住。
滑落在地上。
钱木木捡起来。
透洗干净。
手把手的,给人擦脸。
“大连,你明日清晨要走的事儿,跟里正打招呼了吗?”
许家连闭眼宝享受着,自家亲娘的照顾。
“说了。”
钱木木点了点头。
“那就成,你吃了饭睡会儿。”
“等黄二的车子到了,我再叫你起床。”
一想到要离开家,许家连就变得有些失落。
却又转瞬间想到,他还肩负着养家糊口的重担,许诺要让娘住上大房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瞬间振作起来,攥紧拳头。
“娘,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话题太过跳跃,钱木木愣了下。
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笑得有些无奈。
“好好好,我等着。要吃饱饭,才有力气挣大钱。”
“我这就去吃饭!”
许家连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快速吃完饭,冲了个凉水澡,便要上床去睡,院门突然被敲响。
左右看了眼,娘和弟弟妹妹们都不在,他走上去将院门给打开。
入帘就见钱家的人。
许家连面无表情,反手给关上。
还顺手把门闩给别上去。
钱老太太在外面敲门,梆梆作响。
“许家连,开门!快开门啊!”
动静闹太大,把堂屋里面的人都给吵了出来。
许家石抬眸,望着站在屋檐下的钱木木。
眼中写满担忧。
“我刚刚开门,看见钱家的人了。”
钱木木挑了挑眉。
“所以呢?”
“我这明日就要走了,可钱家的人却不见消停,您一人在家真的没问题吗?”
钱木木付之一笑。
“放心吧,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她还纳闷,这孩子怎么用那种眼神看她,原来是担心这个……
许家连抿唇。
扭头看向许家石。
刚想开口,许家石却道:
“过两天我和四弟也要去镇上,四弟一月才会回来一次,我的话少说也要半年多吧。”
许家连难掩担心。
“娘,您一定时常写信,将近况告知于儿子。”
“我若是有假,便会回来瞧您。”
钱木木点头。
“好,你们几个快去休息。”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眼中是难掩的担忧,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垂着脑袋结伴回了房。
院里重新恢复宁静。
缕缕的微风吹佛着,钱木木裹着毯子,也回了屋子里去。
……
隔日一早。
钱木木半梦半醒,突然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皱着鼻子嗅了嗅,确定自己没有闻错,她缓缓睁开眸子,眼前一张俊脸无限放大。
钱木木瞳孔地震,猛的往后一缩。
看清楚来人,她脸上染了三分怒意。
“厉临清,你是要吓死谁?”
厉临清血色尽失,唇瓣惨白,半边胳膊的袖子被血侵染,他低压着嗓音的道:
“我被人追杀逃到这里,让我躲一躲。”
钱木木闻言没有多问,掀开被子扯过放在一旁的外衫披在肩上,扶着厉临清坐到椅子上,撕开沾血的衣服,为他包扎起来。
一须臾过后。
钱木木抹了抹额头上的毛毛汗,推开房门去打了一盆冷水,给厉临清简单擦洗了下,随后道:
“你先在我这屋子歇着吧,我去做点早饭吃。”
大连那孩子已经走了,这几天村里各种活儿,把几个孩子都累挺够呛,现在一个个的都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