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木木眼神一瞥,瞧向许芳的眼神泛着冷光,带有明显警告的意味。
“你会说话你就说,不会说话你就闭嘴,仔细熏到别人。”
那泛着冷光的眸子,宛如一条自后背爬上脖颈的毒蛇,在耳畔嘶嘶吐着信子,阴森可怖,许芳的心尖儿不受控制的一颤。
不甘心的气性一上来。
她张嘴就想怼回去,却被许莲给拦住。
许莲冲钱木木微微颔首,转而苦口婆心的对许芳道:
“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别再闹了,事关村子开不得玩笑,大伯娘也是为村里考虑,村长里正他们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大伯娘一来寻到了解决办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伯娘是有点本事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但是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服。”
听着自家小妹的劝解,许芳半点不服,想要怼回去,却对上了许闻利的眼睛,她嘴唇嗫嚅了下,一个屁也没放的出。
许闻利瘸着腿,走到钱木木跟前,颇为客气的道:
“大嫂,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我在这里跟您道声歉,对不住。”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能和大嫂说句话了。
这次能张个嘴,全仰仗许芳。
那死丫头,也就这点用处了。
垂眸瞧了眼许闻利那条瘸腿,钱木木扯了下嘴角,一抹讥诮自眼中划过。
许闻利去年时候,和人吵架把腿伤了,自那以后就一直瘸着,到现在也没能养好。
以后,估计也是瘸着条腿了。
没有理会许闻利,她转头看向村长。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也不适合去探查路线,现在先歇着,明儿一早再去吧。”
村长顿首。
“听你的。”
全百川走到自家师父身旁,“师父,咱们早些去,早些完事儿不好吗?”
钱木木摇头。
“山路滑,夜里很危险。”
全百川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
全村一千来人,大半的人都同意了挖山的行动,里正心中颇为欣慰。
站在上方,道:
“今晚不管你们怎么做,都必须找到地方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明天才能为挖山出一份力。”
人群中,稀稀拉拉的应声。
大家伙各自散去。
天儿也黑了。
各自做着晚饭。
钱木木几人挤在一起。
吃着用柴火焖烤出来的红薯。
钱木木连着吃了三个,吃的嘴边都是灰黑色,她捏着手帕的边角,擦拭着。
李丫儿凑近,眼神颇为愧疚。
小声道:
“娘,这次发洪水太过突然,我只来得及带小宝他们离开,粮食全都在仓里......”
钱木木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道:
“粮食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事就行。”
“可是——”李丫儿激动的声线拔高,眼轱辘看了眼周围,又紧得压低声线。
“那些是咱们今年下半年和明年开春的粮食,怎么会是身外之物,没有那些粮食,接下来咱们可怎么办?”
“没事儿,我会想办法的。”钱木木把嘴一抹,又将手帕塞袖子里,作势要起身。
眼光余角瞥见李丫儿惆怅的容颜,她扬唇一笑,“好啦,万事有我在,别怕。”
说完,她拍了下裙摆。
取过一旁的衣服。
走到一处水潭旁边,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放石头上,拿着皂荚摩擦出泡泡,握着根棍子上下捶打。
这个水潭,是昨儿下雨的积水潭。
村里大家伙给收拾出来的。
用做暂时洗漱的地方。
衣服就只是沾了泥。
泥巴搓掉,过水透洗干净。
提起来拧干,找到一根树杈挂上。
她甩着手上的水渍,往大棚那边走。
身后,忽而一双大手穿过腋下!
似要环抱住。
钱木木眼一凛。
往旁一挪,侧身反手就是一耳光!
动作连贯,快到残影划过。
“啪!”的一声。
在寂静漆黑的夜色中,尤为明显。
那个黑影捂住脸颊,呼哧吐了口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钱木木,眼神缠绵的像是能拉丝。
“大嫂,你好香啊。”
钱木木眉头蹙起,一抹厌恶在眼中窜起。
“许闻利,你找死?”
许闻利油腻的舔了下嘴角。
“大嫂,你怕什么?”
“这里就咱俩又没别人,你别紧张嘛。”
“昨天下大雨,发洪水我可担心你了,就怕你有个好歹,我这看到你好好的活着有些激动,大嫂,你让我摸摸好不好?我就摸摸。”
钱木木眸子眯起。
“许闻利,你真的在找死。”
许闻利扯着嘴角,笑的颇为恶心。
“大嫂,你也六七年没男人了,你难道就不想被男人滋润吗?你才四十岁,就不想再体验一下男欢女爱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几声暗笑。
钱木木转身,看去。
就见村里几个八卦妇人,正瞧着这边。
她眸光一暗。
大步上前,一拳砸过去!
许闻利脑袋一偏,踉跄着倒地。
她抬脚使劲踢,怒不可遏的嚷:
“你个狗东西,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是不是?!自家大嫂都敢下手,你脑子是坏掉了还是找死?!”
踢在身上的脚尖,宛如石头般坚硬,许闻利抱着自己脑袋,疼得嗷嗷叫。
钱木木却一点也没停手的意思。
接连暴揍好久。
又狠狠踩了好几脚。
长舒一口气。
她这才转身离去。
在经过几个妇人时,站定。
侧目,森冷的盯着瞧。
几个妇人噤若寒蝉,纷纷低下了头。
钱木木歪了下头。
“许闻利的话要是传出去了,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是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她飒然离去。
冷肃的气场,轰然崩解。
几个被盯的妇人,这才松了口气。
拍着胸口,小声碎碎念: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许钱氏打人打的分不清谁是谁了,要准备跟我们动手呢。”
“瞧她那样,要是咱们敢反驳一句,搞不好她真的会对我们动手。”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许钱氏是真的很吓人,反正我是不敢乱传闲话的,要是被她揍一顿就不划算了。”
“我也是......”
......
翌日,一早。
阴雨连绵。
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潮湿的气息。
钱木木披着蓑衣,同里正落后两步而行,身后跟着好几个青年才俊。
在山林中穿梭了段路。
来到村尾处的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