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波谷中杀伐声震天,郭太带着手下的韩暹、胡才等人,与胡赤儿等人杀的你死我活的时候。
谷中却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怎么回事?谁放的火?!”
“着火了!快救火啊!”
“快跑快跑!”
……
山谷中除了正拿着刀剑与敌人拼杀的青壮年外,还有不少老弱妇孺。
原本这些人正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但此时见谷中大火四起,也忍不住了。
她们纷纷奔出家门,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
原本就混乱的白波谷,被这么一弄,更是乱成了一团。
郭太方才衣衫不整地就冲出来,跟敌军厮杀在了一起,此时也忍不住大喊着下令:
“都站住,别乱跑!韩暹,带人去救火!其余人杀敌!”
然而,郭太的声音被湮灭在了尖叫声,呼喊声,兵刃交接声中,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
不少人拼了命,往胡赤儿大军后面的小道上跑。
生怕跑晚了,被活活烧死。
虽说郭太手下能打的就三四万,可架不住老弱妇孺多啊?
这足足五六万的人对着胡赤儿的大军冲过来,就算是他手下的人再军纪严明,也难免被撞得七荤八素!
胡赤儿见此,也生了退意。
毕竟他来这里,是想来立头功,可没打算送人头。
此时见谷中着火,自然不会留下死磕!
“撤军!快撤出去!”胡赤儿高声下令道。
郭太听此,也松了一口气,一样是打算先撤出去再说。
没人敢在大火威胁下,抛了小命去厮杀,因此双方有序收军!
本以为至少在一方出谷之前不会有什么变数了!
谁知,双方连各自的部下都没收回来,就异变突生!
只听谷内先后响起了十多声凄厉的惨叫,紧跟着,就出现了小范围的动乱。
胡赤儿和郭太手下,竟都有人不听命令,疯狂厮杀了起来:
“将军!这群白波贼不守信用!趁机偷袭!”
“大当家的,这群龟孙子背后伤人,不能放过他们!”
……
双方各执一词,赤红着眼挥刀厮杀,仿佛彼此是宿世的仇敌!
有一就有二,随着各处被‘偷袭’之人越来越多,胡赤儿和郭太的手下再度厮杀到了一起,一边厮杀,一边后撤,完全没了秩序!
而此时,放火烧了白波谷,又暗地偷袭挑起双方大战的夏侯惇等人这才功成身退。
众人跟着安插在白波谷中的士卒,一起躲进了早就挖好的地道里。
……
大火熊熊燃烧,将黑夜都烧成了一片火红。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落入了已经埋伏在谷外的曹操眼中。
曹操目带星光,侧头问身边的曹仁,语气中难掩激动与忐忑:
“子孝,准备好了吗?!”
曹仁的手握在腰间的幽雷刀上,重重一点头:
“大兄,放心吧!”
此时,一旁提着酒壶晃荡的戏志才也斜靠在一树干上,笑的自信而又张扬:
“此战过后,主公便可与刘备、袁绍比肩而行!”
先前在汜水关外,刘备有名声,有悍将;袁绍有家世,有威望。
可曹操呢?
什么都没有。
所以,戏志才策划了这一出。
不仅仅是帮曹操立功扬名,更是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助曹操发展起来。
正值此时,前方的山壁之中,嘈杂的声音传出。
紧随其后的便是仓皇逃出的青壮年士卒,有郭太手下的,也有胡赤儿手下的。
倒是最开始慌乱逃命的老弱妇孺,最终还是没有争过这群壮年,被堵在了最后面。
众人一出来,见谷外明晃晃的刀剑,黑压压数不清的人包围在此,立刻就慌了。
曹操见状,带着身侧的戏志才和曹仁,缓步往前招降:
“放下兵器,投降不杀!否则,乱箭齐发,定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话落,身后士卒配合地举起弓箭。
月光照耀下,锋利的箭镞泛着光芒,根根都带着吞噬鲜血的狂暴与杀意!
冲出来的白波贼见此,立刻就将手里的武器扔出了几丈远:
“将军,我愿降!愿降!”
一言既出,万声附和!
曹操立刻挥手,令手下士卒将俘虏绑起来扔到了一边。
因此,等胡赤儿冲出来以后,看着架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剑,也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番苦心孤诣,终究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胡赤儿心中暗恨的同时,也不得不投降了。
曹操等人很快收拢完俘虏。
留下曹仁和乐进严加看守后,曹操这才带着戏志才和夏侯渊迈步进了白波谷救火。
……
白波谷内。
曹操坐在原本属于郭太的兽皮大座上,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太好了!多亏军师谋划,否则我曹操何来的今日啊?!”
可不是吗?
一个多月前,曹操还只有三千士卒,寸功未立。
而如今,不仅接连攻克怀县、武德,招兵买马扩充军力,如今还收服了白波贼和胡赤儿大军。
即便是不算那些老弱妇孺,光是青壮年的士卒,就俘虏了足足两万多!
兵力都翻了三倍啊!
戏志才微微一笑,畅快的灌了口酒,心里甚是痛快!
夏侯渊观察完整个山谷的地势情况后,也目带敬佩:
“确实,多亏军师谋划!否则即便我们手下兵力再多,无法轻易攻克此地啊!”
可不是,戏志才这一套连环计,一计套一计。
先是诱敌入网,捉了杨奉,拿到了白波谷的位置,还让曹操趁机安插了士卒进来放火。
而后诈降牛辅,以诱敌之计引胡赤儿来此。
最后还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成为了最大的胜者!
曹操连连点头,笑着夸赞:
“志才可谓是吾之吕望,比之子房也无不及啊!”
戏志才闻言,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厅中萦绕着喜悦之色。
半晌后,曹操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略带急切地问:
“军师,如今我军实力大增,是时候该引兵南下,攻打雒阳,救出天子了吧?!”
戏志才闻言,手中酒壶停在了半空,缓缓摇了摇头: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