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赤地百里,周围各州旱情轻重不一,难以支援!”
赵泰虽不明其意,还是将实情如实相告。
“陛下何不以麟州救灾名义,从江州征了这笔银钱,着独孤方等人押运北上,赶往麟州?”
赵泰眼睛一亮,他大致猜到了陆遥的用意。
“回禀陛下,地司部事务繁忙,微臣还要尽快赶回去………”
“回吧,回吧!”赵泰点头答应了。
“陆遥,这事,对查案有什么帮助?”
秋瑜想了半路都没能想明白这两只老狐狸到底是如何谋划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先前独孤方之所以查不出账簿的疑点,想必是有人居中调度,拼缝,将这里面的空额都临时抹平了。
现在征调这些银钱,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吐出来?”
陆遥略做解释,随后提问道。
“会吧?”秋瑜猜不到这些人会如何做。
“这是阳谋,这笔银钱,要吐回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好不容易吃进去的,陛下一道圣旨就让他们吐出来?
那他们要么转嫁给其他人,要么推出人来顶包,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吐回来。
吐回来,那独孤方派人押运走后依然可以回来潜伏暗处,看他们会不会再度出手。
转嫁他人,其他人也不会轻易被榨取,必然争斗,如此就有了入手江州的突破口。
而被推出来顶包的人,必然是贼人的眼中钉,陛下可以扶持此人在江州搅弄风云!
不管如何,现在的江州就有了掌控在陛下手中的可能!”
陆遥这一策,把对方可能的动作都考虑进去了,而且之后都有相应的对策。
秋瑜摇了摇头,道:
“你这叫老谋深算?还是老奸巨猾?”
“哈哈……,这个怎么说,市面见多了,这些就不算什么了!人心是难测,可也并非毫无办法。
就跟习武,见招拆招差相仿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有时候破绽,是别人特意卖给你的,而你,就需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买!
不过这些,都是手段!
还得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才好,不消去看别人破绽在何处,我只出我的招。
你接得住就接我下一招,接不住,那就成我刀下亡魂!
你的不二剑就该有这种霸道!”
陆遥微笑说道。
“那如果对方实力比我强,还比我霸道,他让我接招怎么办?”
要实现这种霸道,谈何容易。
“那你听他的么?成为他的剑下亡魂?那是不是傻?
遇到了,就一个字,跑!
你让我接招,我就接啊?
我就不!我跑就是了,有本事你追上我!”
陆遥这般底气十足的说着逃跑的话,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没想到,堂堂的一品上,居然这么无赖!”
秋瑜笑了好一会,开口揶揄道。
“我若是真的莽一点,你还见得着我么?早死金明池或是曲江池了!”
“说得也是,不过我对上一品上,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怎么办?”
秋瑜有些苦恼问道。
“我那轻功就是为了逃跑创出来的。你要好好练,不过,你足部的经脉要日夜温养。
只有那些经脉,足够茁壮,能够承受更多的内力爆发,你的速度才能更快的提升。
到时候未必就跑不过一品上了!”
陆遥说完,便停了马,远处一队青衣卫快步跑了过来,见到两人,连忙行礼。
陆遥看着宵禁后寂静黑暗的街道,突然很是怀念起往日的京都来。
那时的夜晚如同白日般,熙熙攘攘,行人如织。
一路瞧去,只有沿街商铺的盏盏防风灯笼高高悬挂,里面却是半点亮光不见。
夜晚没了乐子,便早早安歇,便是店家也不愿多费灯油蜡烛。
若非是城守府有令,他们便是灯笼都不愿意挂出去。
“明日我去乞请解除宵禁,你觉得怎样?”
“自然是好!”
秋瑜拍马快步离去,陆遥指明了修炼的方向,自己得快些回去修炼,谁还在这大晚上的,陪他伤春悲秋?
闲的不是?
陆遥摇了摇头,秋瑜提升实力的心太急切了。
可惜大还丹对秋瑜内力的提升想必也很是有限。
黑夜如墨染,蹄声比鼓急,
银鞍配白马,挥剑斩将旗。
如今京都跑马不限速,秋瑜胯下白马真如流星一般。
马蹄铁在青石砖上踏出一溜火星,或许这就是飒沓如流星的由来。
陆遥早松开了马缰,绑在鞍侧,黄六郎轻松的跟在白马后面,很快便到了六扇门地司部衙门。
守夜密探连忙大开正门,两骑一前一后冲了进去,先一步抵达的居然是驮着陆遥的黄六郎。
黄六郎显摆一样,看向那白马,白马却是不理会,转身屁股对着它。
早有人来牵马,两人下了马,便往六号院走去。
路过四号院的时候,却是被一女子拦住了去路。
“卑职拜见两位将军!”
那女子身穿一身黄色劲装,在夜晚煞是亮眼。
“你是燕子堂的?黄玉儿?”
陆遥想起来,燕子堂的女将不多,倒是好记。
两个跟假小子一般,天天混迹市井,却是燕子堂的二等风媒,一人便是这黄玉儿,是燕子堂的郎中,据说医术很是了得。
“陆将军好记性!卑职有一事相求!”
“自家人,别那么见外,要不然你叫陆大人也行!”
陆遥很少被人叫将军,叫个大人,他还觉得自己实至名归,叫个将军,真是羞煞我也!
兵法不通,如何敢称将军。
“那好,陆老大,我想去研究那龙鳞宝鳝,那贼厮胡老汉,便是连院门都不让我进!”
一旁的秋瑜听着她那乱七八糟的称呼,感觉很是有趣,不由噗呲笑出声来。
“这个,天色已晚,明日我与你去说!互相交流,有何不可?快些去睡!
对了,你家堂主,最近相思成疾,你看看有何药方,治上一治?”
陆遥连忙说道,这几句话他便是知道了,黄玉儿这人,头脑浑着呢,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如何习得这精湛的医术?
还是让高明去消受吧,他这燕子堂,什么人都是?
“相思成疾?嗯,古籍记载,红豆最相思,此物生南国,彼处阴潮多雨,物性寒湿………”
黄玉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院里走去。
陆遥可算是知道了,这黄玉儿的成就,怕是靠的这股痴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