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看着身前跪着的三个孙儿孙女,还有福王侧妃淑容,心情很是复杂。
“昨日朝议,庐州有变,诸多朝臣像陛下举荐,由普儿承袭封地,封为洪王,回归庐州,为大赵镇守庐州。
陛下来问哀家,哀家本是不愿你们离开祖母身边,奈何国事,哀家也没了决断。普儿,你自己怎么想?这事可由你自己决断!”
沉吟半晌,终究还是将此事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除了小世子赵希没什么感觉之外,赵普,赵晚晴,还有福王侧妃淑容都心中一喜。
“皇祖母,孙儿知您怜爱孙儿,可大赵需要孙儿的时候,孙儿怎能望而却步?
孙儿愿为镇守大赵江山,献一份力!”
赵普连忙说道。
“你也不通兵马政事,此去颇多凶险,也不是非去不可,皇祖母跟陛下说一下便是!”
太后娘娘劝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安能只为了荣华富贵苟且偷生?
皇祖母,孙儿主意已定,只是今后不能在您身边侍奉,您要保重身体!”
好不容易来的机会,赵普岂能放过!
“晴儿,打打杀杀都是男人的事,你便陪在皇祖母身边如何?”
太后娘娘不再劝赵普了,转头问向赵晚晴。
“皇祖母,二弟身边独木难支,作为长姐,孙女又如何放心得下!
我赵家女儿也愿为我赵氏江山奉献一份力!请恕孙女不能在您膝前尽孝!”
赵晚晴显然也不愿天天困在这深宫之中。
“淑容,希儿还小,你便与希儿留在宫里,如何?”
太后娘娘这话一出,淑容心中却是一沉,朝议之中,只说了赵普,却是没说自己的希儿,难不成只留下自己和希儿在宫里为质么?
她正要开口,一旁的赵普却是先开了口:
“淑容小娘,我们姐弟仨,总得有人在皇祖母身边尽孝,三弟年幼,也还没到他为朝廷出力的时候。
就有劳您和希儿替阿姐和我给皇祖母尽孝了!”
“淑容但凭母后做主!”
她朝太后娘娘行礼应道。
“好了,今日你们早些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再启程吧!
王府的那些护卫都带上,我再让陛下派一队羽林卫护送你们回庐州!”
太后娘娘似乎累了,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
“孙儿\/孙女,妾身告退!”
生在皇家,很多事便由不着自己了。
自己就算身体恢复了又能活多少年?
与其日后怨恨更深,早些放他们离开或许也是不错的一种选择。
只是,陛下是真的放心他们离开么?
可陛下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庐州生变生的可真是时候。
这事,或许有逆贼的参与也不一定,扶了扶额头,她觉得有些疲累,便朝德总管说道:
“唤莲漪娘子和朵儿来!为哀家抚琴一曲!”
德总管连忙去了,盏茶过后便将两人请了过来。
莲漪选了一首《雨打芭蕉》
朵儿吹箫伴奏,很快太后娘娘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待醒了过来,已经近晚膳时分。
“莲漪,庐州生变,普儿继承封地,封为洪王,前去安定庐州,你如何看?”
太后娘娘开口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民女说不上来,只觉此事生得不是时候,封号也取得不好………”
“放肆,陛下岂是你随意指摘的?”
莲漪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德总管连忙打断了。
“民女罪该万死,民女………”
莲漪和朵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莲漪连忙请罪道。
这回却是被太后娘娘打断了。
“哀家问的你,你如实回答,何罪之有?
哀家不是那等酷厉之人,你但说无妨!”
“民女曾有幸见过一神秘老人,听其所说解字一道,在字亦因人。
洪,水之共也,陛下所封,洪水之猛兽欤?
洪,水势汹涌,洪水泛滥,易成滔天之祸!
洪王,是陛下家事,亦是大赵国事,实是难解!民女惟愿水波不兴,海晏河清!
谢太后娘娘宽宥!”
莲漪开口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太后娘娘闻言,心中一惊,原来如此,大概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普儿这般习武天资,数月便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练就许多年经年才能成就的二品高手境界。
这于陛下而言,便是洪水猛兽,便是洪水滔天,此去,普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自己若插手保下他们,日后普儿真的成就一品高手,甚至更高的绝品境界,这口气焉能咽得下去?
于大赵而言,祸福未知!
算了,这事,自己不插手了,只盼此去,晴儿能活下来。
希儿以后就当个富贵闲人得了,看来得给他寻一玩伴才好。
太后娘娘在德总管耳畔耳语数句,待他离开,便道:
“你们也辛苦了,今夜便与哀家一同用膳!就住在殿里!”
“民女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莲漪和朵儿连忙应道。
赵普等人回到自己院里,将这事告知了师父赵烈。
“王爷,郡主且放心,我会随队卫护,四海镖局已经交给他们了,正好无事一身轻!”
赵烈朗声说道。
赵普大喜,连忙拜了下去,道:
“徒儿多谢师父!”
他并非毫无城府,以为陛下放他离京会放心他们回到庐州。
可这个机会他不敢放弃,就怕这次没答应,以后再也没有脱离皇宫的机会!
所以,再危险,他也得去,如今王府护卫,加上师父,即便是那一队羽林卫明为护送,实则暗害,他也不需担心了。
如今京都,除了陆遥,便是师父是一品上的境界。
而且有师父卫护,陆遥总不至于弑师吧?
陛下想来也不会出这种馊主意!
“师父,拜托您了!”
赵晚晴朝赵烈盈盈一拜,为了自己姐弟,与陛下作对,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更何况,师父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他有四海镖局这么大的家业,培养出来的徒弟各个都很出息,一门两个一品上,若是颐享天年,这日子悠哉安逸得很。
完全没必要跟他们去犯险的。
“郡主何出此言?王爷所托,老夫自不敢负!”
赵烈摆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