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漪还在修炼,陆遥却已经离开了西秋苑,先去太后娘娘那请安,蹭了顿早膳,这才往紫极殿而去。
还没入殿,便见秋瑜和韩墨都在殿外等着自己。
“陛下也传你们来了?”陆遥微笑问道。
“昨日不是说今日让群臣出方略么?还有那个董其格,今天朝议不会一整天吧?”
韩墨皱眉问道。
“那得看董其格什么时候来!”陆遥笑道。最好来晚一点,看看这些人的方略到底是什么水准?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人也不经念叨,远处一行五人朝紫极殿而来,正是吐蕃使团一行人。
“董大人,来得好早!”
陆遥主动打起了招呼。
“陆大人,你若放人,我待会便不在皇帝陛下御前告你罪状!”
董其格倒是没有被他激怒。
等着的一众官员恍然,陆遥果然的胆肥,直接抓了吐蕃使团的人。
这,接下来,可如何是好?不怕激化矛盾,导致两国直接开战么?那可是三十万铁骑啊!
众人窃窃私语不止,顾相察觉身后异状,扭头看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点远,听不太清,便朝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近前,开口问道:
“这吐蕃人找陆大人说什么事?”
“回禀相爷,陆大人好像抓了吐蕃使臣,那个使节董大人找陆大人要人呢!
卑职看来,今日来的比昨日少了三人!”
那人连忙拱手行礼答道。
“待会朝议有意思了!”
顾正德手捋胡须微笑说道。
那人却是不敢接话了,顾相这是看戏的心态还是?
“董大人,你何苦如疯狗一般咬着我不放呢?
昨日抓的那几名凶徒,我们教训了一顿,罚了点银子赔偿苦主损失,当晚就放了。
他们都说了不是吐蕃人,让您看口供您有不看。
你们的人,是不是这些日子枯燥乏味得很,想去见识一下京都的风情了?一夜未归,男人多半是去了温柔乡,这才会乐不思蜀!”
陆遥微笑说道。
“你说谁是疯狗?”
有人显然赵语学得一般,现在才听懂前面说的话,顿时怒火大炽!
正要拔刀,陆遥轻轻一推,那人的刀使足了劲也没能拔出来,一张脸胀得通红。
“这是为你好,殿前拔刀,当刺客论处,任你是吐蕃王子,我们也有权击杀当场!
董大人,本官这为了你们好,不道句谢,有损你们吐蕃的体面吧?”
陆遥微笑说道。
董其格朝那人打了个眼色,那人退了下去,随后在另一人耳边用吐蕃语耳语了几句,这人便匆匆离去。
“多谢陆大人!我们的人如果回来了,那我自然会亲自登门道谢,若是回不来了,那陆大人还是要给我个说法!”
董其格话音刚落,紫极殿殿门开了,梁大酉宣一众朝臣上殿议事。
陆遥拱手行礼告辞,先行一步,秋瑜和韩墨紧随其后。
赵泰坐在龙椅上,让梁大酉宣董其格觐见。
“贵客今日又有何事?”赵泰开口问道。
“拜见皇帝陛下,我吐蕃使臣三人,昆桑,桂克罗,还有塞勒,被六扇门地司部无故抓走,至今未放。
外臣想问陛下,这是大赵的挑衅还是陆大人个人的行为?
若我吐蕃使臣在陆大人手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吐蕃铁骑东进,外臣便拦不住了!”
董其格躬身行了一礼后朗声喝道!
赵泰皱起眉头,看向了陆遥,见陆遥自信模样,开口道:
“哦,竟有此事?陆大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
陆遥出列,朗声说道:
“回禀陛下,臣不知何时,也不知何故,许是得罪了董大人。
昨日下午,怀远坊有胡人闹市逞凶,臣捉拿回了六扇门地司部衙门。
审问过后,这三人都不是吐蕃人,有口供为证!
但是董大人直接找到臣,要我放人!
臣觉得很是纳闷,他们明明都说自己不是吐蕃人,董大人为何又说他们是吐蕃使臣。
臣在想,莫非,这是董大人安排在我大赵的暗桩?
若董大人如此行事,没犯到臣手里,那是董大人的本事,被臣发现了,自然是臣的能耐!”
陆遥正要继续,一名吐蕃使臣开口说道:
“休要胡言乱语,我们一路同行,何来暗桩,陆大人巧舌如簧,血口喷人!”
“怎么?你们做得,我却说不得?便是在吐蕃王庭,也该没有这个道理,何况在我大赵!
董大人,是非曲直,不说不清,不辩不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遥登时反唇相讥,那吐蕃使臣哑口无言,想反驳又发现,方才陆遥的话里,还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陆大人请说!”
董其格朝身旁同伴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嘴。
他并没有打算阻拦陆遥说话,他还得等回去的同伴,验证方才入殿之前陆遥说的话,才能确定接下来如何做。
“只是审讯过后,却非吐蕃人,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臣让其赔偿了些银两安慰苦主之后,便把那几人放了!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臣这边刚抓人没多久,董大人就登门了,还愣说臣抓了他们的使臣!
董大人当时应该在怀远驿,没有出门吧?”
陆遥扭头朝董其格问道。
身旁的韩墨心道,真是开了眼了,陆遥这张嘴,不比他的身手差多少。
接下来看董其格如何应对了。
“嗯,没有!”董其格没有否认。
“那董大人如何知晓是我抓的人?董大人莫非有千里眼不成?”
董其格一愣,这是又要说自己在大赵布置暗桩了,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有本事你拿着了人证物证再说,这样扯有什么意思?
“千里眼算不上,消息灵通一点,不犯罪吧?”
“董大人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这种事是惯熟得很啊!
只是你的消息是我抓了人,转手就将吐蕃使臣失踪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说不得,你让他们仨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无法说清楚他们消失的原因,正好我给了董大人一个很好的理由!
如今臣倒是希望他们没走远,没出京都,如此,我全城搜查,一定可以把他们找出来!”
陆遥的这一番说辞,倒是有些道理,殿上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让人消失,再栽赃嫁祸,到时候直接把使臣的失踪怪到大赵的身上,他们吐蕃就有理由出兵了!
真是用心险恶啊!
“陛下,这吐蕃人不会以后在大赵死了人,都栽赃到我们头上吧?
要是这样,那就欺人太甚了!
如此卑劣行径,和亲怕也是他们的阴谋啊!还请陛下三思啊!”
章显出列说道。
“章大人,你家夫人是陆遥的师叔,你当然是向着他说话了!
陛下,请准许外臣去六扇门地司部的大牢一探究竟!”
董其格没被陆遥气到,却是被章显气到了。
直接把话题往和亲上引,还直接阴谋论,让赵泰不再考虑和亲。
若是这个想法被大多数朝臣接受了,难免赵泰的想法不会动摇。
“董大人这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通啊!在我大赵的暗桩一定不少吧?
陛下,臣就事论事,绝无私心!方才董大人就恫吓我等,他们的人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拦不住吐蕃铁骑的东进!
你刚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章显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