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瞧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萎靡了一路的林婉颜,终于恢复了些许身材,古灵精怪的眨着眼睛,悄然掀起了帘子。
随即,糖葫芦暴击!
摸摸自己整齐的小白牙,小姑娘立刻向欧阳靖投去了眼巴巴的眼神。
“无影,去买。”
“哎,八宝斋的杏干果脯,好久没吃到了。”
“无影,速去。”
“还有珍膳坊的点心,里面的师傅可是宫中的老师傅,太香了。”
“无影,继续”
累死累活,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无影:“……”这暗卫副统领,谁爱干谁干!小爷他要罢工了!
“月银翻倍。”马车内,传来了少年清冷好听的声音。
“得嘞,属下这就去。”视金钱如粪土的主子,他喜欢!
最后,待林婉颜心满意足的走下马车时,肚皮滚滚,满脸幸福。
然后——
“天呐,出门一趟,圆滚滚的妹妹变成了球,夭寿哦。”痛心疾首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林烁鸣悲愤的仰天喷泪,默默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谁懂,成日里被南安侯操练也就罢了,为了强身健体,少爷他居然要每天吃草!
青菜、绿菜、卷心菜,他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
无声的磨磨后槽牙,小姑娘气呼呼的鼓着腮帮,一个飞鼠扑灵活的扒在了少年身上,“呵呵,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球的威力。”
缓缓露出莹白的贝齿,林婉颜凶残的冲着少年的指尖,狠狠咬了下去。
“嗷呜!”
一旁,看着兄妹二人特殊的感情联络方式,特意出门迎接的林少卿与叶竹苑,同时默了默。
该说不说,林烁鸣贱贱的样子,被打一点也不冤。
“林叔林姨,我先送郡主回宫,改日再来拜访。”瞧着小姑娘活蹦乱跳的样子,少年眸中不自觉划过了一抹笑意,他将马车中的零嘴交给下人,详聊几句后,便离开了。
太子与林烁舟需进宫面圣,所以早早便与他们兵分两路,而他也需将风幼葭送进宫,并将寒水城的事情,一一讲给皇后与德妃听。
只是其中的一些隐秘,怕是得就此敛去。
“你这丫头如此凶残,往后可如何是好。”施施然收回目光,林少卿含笑提起了小姑娘的后脖领子,任由她像小乌龟似的挣了挣手脚。
“爹爹,快放我下来。”七小姐她也是要面子的。
“略略略。”眼见林婉颜被一招制服,脱离虎口的林烁鸣立刻抖了起来,他吐着舌头向林婉颜扮了一个鬼脸,一扭屁股率先冲进了府中。
还顺手了她的零嘴!
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她便要与林烁鸣一决高下!
“去吧,关门,放颜颜。”
神色俊美的青年微微挑眉,吩咐下人将府门关上后,立刻将林婉颜放在了地上,更甚者,心情颇好的加起了油。
“站住!”
“你啊,真是孩子心性。”多大人了,还与两个孩子玩闹,叶竹苑嗔怪的瞥了林少卿一眼,无意间流露出的妩媚风情,立刻叫美青年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府中,还是多些热闹好。”
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林婉颜离开后,似乎连吃饭都不香了。
往常这丫头每隔半月便要回府霍霍一圈,如今陡然失了这一日常,他竟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侧首瞧着男人微微隆起的眉宇,借着宽袖的遮挡,叶竹苑探手握住了他的指尖,“阿卿,父亲那边,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这几日府中闹得不可开交,老夫人坚决不同意南安侯让爵分家,甚至用出了以死相逼的手段。
可这一次,南安侯似是下定了决心,谁劝都没用。
更甚至,说出了休妻的话。
眼底深处陡然划过了一抹诡谲暗光,美青年轻轻缠绕着叶竹苑的指尖,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唇角,“激流勇退,又未尝不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法子。”
南安侯府在军中的势力本就令人眼红,林少卿又在吏部如鱼得水,若林烁舟想要入朝,南安侯便必须要退下来。
新旧交替方得圆满,太过拔尖,容易被掐死。
更何况,那位本就想收回侯府兵权。
“父亲决定的事情无从更改,且叫他们闹吧。”闹烦了,自有南安侯出手镇压。
旁人一眼看出的问题,精明如林少卿又怎会一无所觉,从前留着二房一家,是为了让皇上捏着侯府把柄,如今时局一变再变,若侯府再无行动,怕是会被二房拖累至死。
而且,分家当真是南安侯对大房的私心吗?
嫡枝一脉不倒,便是二房惹出了天大的麻烦,林少卿也能出手转圜,可若是牵扯到了根本,所有人都得死。
说到底,南安侯还是为二房留了一条后路。
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美青年目光绵长,带着一丝莫名意味,“此事你莫要插手,便是老夫人再如何闹腾,只要不牵扯到我们,不必理会。”
相较于老夫人,林烁舟的婚事才是重中之重。
“好,我会注意的。”
……
这边,林婉颜终于在假山处堵到了林烁鸣,小姑娘气喘吁吁的扶着石壁,眼见身后跟着他们的人跑去了另一条路,这才狗狗祟祟的与林烁鸣缩在了角落。
“三哥,府中发生了何事?”她的感知一向敏锐,从方才踏进府中,下人脸上皆是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这古怪的氛围,可半点不像从前的侯府。
挠着脑袋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林烁鸣默默抬眸望天,正想装忧郁,却被小姑娘一巴掌糊在了脸上,“还不快说。”
死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暴力。
呲了呲牙,只见少年手舞足蹈的向林婉颜解释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后小手一摊,十分无奈。
“老夫人日日寻死,二叔也带着二哥与四弟跪在祖父院中,总之,为了爵位的事情,府中可谓是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