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九见势不妙,急忙跳墙而走。
刚刚跳下墙,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坚固的墙壁竟然让魏无心生生撞出个窟窿。
他抱着断柱从窟窿中冲出,立在弥漫飞舞的灰尘和碎石中,瞪着狼眼寻陈十九。
一眼看到,立刻将断柱扔了过去。
灰尘已经弥漫到附近,陈十九听到断柱在空中呼啸而来,却看不清楚,只能连连后退。
万幸,又是擦肩而过。
这边庆幸未了,那边魏无心已经扑了过来。
俩人扭打到一起。
论飞檐走壁,魏无心不是陈十九对手。
说起打架杀人,陈十九甘拜下风,只落得躲避、防守。
幸亏他身手敏捷,挡下七八记要命的拳头、避开十几记夺命的脚。
可不要命、夺命的拳脚,实在无力闪躲,足足挨了八九下。
心知再这么缠斗下去,不要命的都能要了命,于是赶紧抽个空,用白龙挂卷起块石头,一通猛甩。
也是他命大,甩了三四下之后,石头恰击中无心脑袋。
无心虽然不疼,也难免有些头晕。
趁他晕头转向时,陈十九赶紧向前狂奔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咕咚咽了口唾沫,陈十九只感觉呼吸是越来越重,脚步是越来越沉。
被他追了一上午倒没什么。刚才打的那一架,让陈十九疲于防守,直接耗尽全部体力。
再看他,反而龙精虎猛的,汗都没流一滴。
耗尽体力,用尽本事都没能将其甩掉,继续跑下去也还是无法甩掉。
不能再跑了。
万一虎胆卫此时杀过来,龙精虎猛的他能跑掉,自己筋疲力尽的怎么跑?
那可真成了借刀杀人不成,却挥刀自杀。
想到这里,陈十九从怀中拿出钱袋:
“喂,连金算银,不过百十两罢了,何必拼命?”
“你莫追了,我还你便是。”
说着,将钱袋扔到了无心脚边。
无心看也不看,一脚踢开:
“谁要这些鬼东西?”
“将我的宝贝还来!”
陈十九想起还有个珍珠匣,就系在腰后,急忙取下来。
他倒要看看,匣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值得如此拼命?
打开匣子,当时愣住。
除了一块破布,屁也没有啊。
还以为宝贝在破布下,一把抓起破布,仍是空空如也。
他将匣子翻过来、调过去的看,针不见一根、线不见一段。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那块破布就是宝贝。
无心冲他伸出手,并跨前两步:
“还他娘不赶紧还来!?”
他整个脑袋都僵木了,暗自想:
“莫非这匣子是宝贝?”
“不能啊!”
“这匣子是我前日盗来的,顶多也不过值十两银子。”
“算了,算了,管它值多少银子。既然这厮说是宝贝,还他便了。”
陈十九一手握着破布,将匣子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自己则退后了几步:
“宝贝还你,你不要再追了。”
无心上前,将匣子一脚踩的稀烂:
“你这狗东西,不扒下你皮来是不行!”
“板马日的!”陈十九也是急了,咬牙切齿的骂:
“你究竟想怎样!?”
俩人互相骂着,又打到了一处。
不过三拳两脚,无心已将陈十九打翻在地,并一把抢回自己的破布,仔细收入怀中。
陈十九艰难起身,痛苦后退。直到这时才明白,原来破布就是宝贝:
“你早说要这块布,我当时就还你,何必你追我赶大半个辽王府?”
“如今你拿回宝贝,我可以走了?”
“走?”无心瞪着狼眼,捏着拳头:
“我分明说过要扒下你狗皮来,你狗皮如今还在身上,想往哪里走?”
边墙城被屠,他没了家,没了娘和兔儿,简直一无所有,就只剩这块破布。
可恨陈十九偷他破布,就如同摘了他脑袋一般,还拎着他脑袋跑了大半个辽王府。
真是泥佛都要气炸,何况他不是泥的,更不是佛。
扒皮虽是狠话,但少也要打个七八十拳,否则肝火难熄。
陈十九急了,抓起块碎石,握住就砸:
“你这厮欺人太甚!”
魏无心避开石头,举拳还击:
“好狗,还敢咬人!?”
陈十九一击打空,身子向后扑去,正好看到一众奴仆已经拎着棍棒从围墙的窟窿里杀了过来。
他心知自己是个盗党,在上集乱逛已经触犯了国律,一旦被抓住,麻烦不小。
原来他们盗党都是曾作奸犯科被抓住过的,所以官府发给他们半块铁牌,又称显罪牌。
一是为提醒上尊、中良之人警惕他们,二是彰显他们罪行。
若第二次犯事再被官府抓到,是罪上加罪,就要严办。
陈十九怕被奴仆们抓住,哪还敢跟无心厮斗,急慌慌舍了他,迈着两条沉重的腿沿小路走:
“莫打了,有人来!还不快走!?”
莫说有人来,就有鬼来无心也是不管,几步追上,左手揪住,右手乱打:
“你哪里走!?”
陈十九挨了几拳,体力越加不支:
“好!好!你要和我拼命,我难道怕了你不成?”
说罢,将手中白龙挂一甩。
因为距离太近,无心根本来不及躲避,被他白龙挂套住了脖子。
陈十九再一弯腰,顺无心腋下钻到背后。紧接着双手用力,使上吃奶力气去拉住白龙挂两端,就要将无心扼杀。
无心挣扎,可双拳打不到他,双脚踢不着他,自己反而被勒的呼吸苦难。
再用力一挣,身体失衡,向后倒去。
无心向后一倒,正压在陈十九身上。
陈十九细长的身子,本来没多少力气,何况此时筋疲力尽,当然支撑不住他八尺身躯。
于是俩人全仰面摔倒在了地上,而无心恰压着陈十九。
此时,一众奴仆杀了过来。
无心撞坏书房,又在后罩房抢菜刀,他们寻的就是他。
至于下面的陈十九,一看腰牌,是个盗党,更不客气。
一时之间,棍棒齐下,朝二人没命的打。
无心在上,陈十九在下,反倒成了陈十九的盾牌。
陈十九挨一下,他至少也挨七八下。
无心虽吃了几十棍棒,不疼不痒。难受的是脖子上那条白龙挂,被陈十九勒的死死,让他呼吸困难,使不上力气。
却不知哪个长眼的奴仆,十分的该赏,竟正好一棍打在陈十九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