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鸿挡下了黑线,但自己的剑也被缠住。
无心在盾后大喊:
“剑,失!”
“剑,失!”
“快弃了!”
童鸿略迟疑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弃剑,黑线缠着剑往旁边一甩,她也跟着飞了出去。
身在空中,再无法决定进退,完全陷入被动。
那只签袭来,正中胸口,将她刺了个对穿。
落地之后,她已经丧失战斗力,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齐眉迈步过来,高举齐眉棍,对准她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碎铜纷飞,童鸿身死。
魏无心狼眼血红,口中直喘粗气:
“猪狗,我边墙卫从来不杀伤、不杀降!”
“你为何要对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下死手!?”
“边墙卫?”齐眉收起棍子,还在童鸿尸体上狠狠踩了一脚,确定她彻底死亡:
“一群废物!”
“自诩忠义,其实是妇人之仁!”
“你们庆王当初若是肯杀降,哪至于害死十七万庆人?边墙卫又哪至于成为乱臣贼子?”
魏无心推开身前铁秀,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
“我宰了你!!!”
铁秀和金灿合力,居然没能拉住他,急的大喊:
“公子,不可莽撞!”
魏无心快如火石,瞬间杀到齐眉面前,举拳就打。
齐眉将棍横在面前,格下他的拳头。
与此同时,墨签刺来,墨线甩来,轮和仓也舍弃石头兵,一起来攻他。
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那墨斗是为仙器,齐眉操纵墨斗,算的上是半个飞仙。
他身手再怎么敏捷,不过是个凡人。
很快,墨签在腹和胸部戳了两个洞。
墨线也在肩膀等部位锯出四五道伤口,道道见骨。
好在他不知疼痛,而且只要骨头没断,就不影响行动,仍然左蹦右跳的支撑着。
如此一来,是他一人吸引了全部火力,减轻了金灿和铁秀的压力。
二人看的揪心,几次想要上前帮他,都被墨线打开,急的大喊:
“公子,跑啊!不要打了!”
他犹自苦苦支撑,与墨斗周旋,呲牙瞪眼的喊:
“跑什么狗屁!?”
“我不打杀这猪狗,绝不罢休!”
嘴上虽然这样说,身体却是步步后退。
退了几步之后,抽空在地上拾起两只断手,将断手中的虎头刀弃了,扒下铁护手来,往自己手上套。
铁秀气的乱骂:
“这厮定是个傻子!”
“他难道想接墨线不成!?”
金灿到底比铁秀冷静些:
“谁能劝转他?”
“由他去吧,反正又死不了。”
“趁他引开了齐眉,我们快动手收拾残兵!”
齐眉一路追杀魏无心,已经与大阵脱离。
此时树兵和虎胆卫群龙无首,更显混乱。
金灿和铁秀领着所剩无多的石头兵一阵乱杀,很快便将树兵解决了十分七八。
虎胆卫犹自支撑,实在难缠。
金灿担心魏无心,干脆舍了虎胆卫,和铁秀带领石头兵去援他。
直从最南边的承运殿跑到中间圆殿,才看到他身影。
而义字将和树人也正在圆殿附近打斗。
这让铁秀更加的愤怒:
“这厮哪里不能跑,偏往洪豪钖脚下跑,分明送死!”
金灿举目看去,果然他就在树人脚下乱跑。
树人一边和义字将打斗,一边拿脚踩他。
齐眉更是舞着棍子,指挥墨斗,疯狂乱攻。
若不是义字将屡屡出手,推开树人或者挡下墨斗,他恐怕早已经死了十几次。
但如此一来,义字将便被分了心,既要应对树人,还要管顾他,接连挨了树人几记重击。
金灿急了,忙带领石头兵杀过去:
“刚才还以为这厮聪明,结果到底是个蠢祸!”
铁秀更是骂骂咧咧:
“明知打不过,就不要逞能。”
“如今被人打的乱跑,反倒连累将军!”
二人杀到近前,直取齐眉。
齐眉只好调头迎战他们,墨斗也不得不舍弃魏无心。
魏无心却叫骂起来:
“直娘,谁要你们来添乱!?”
“坏我好事!”
二人不等说话,齐眉冷笑一声:
“魔头,你以为我不知你要干什么?”
“我岂是那么容易……”
话不等说完,魏无心突然大喊一声:
“老儿,送我上去!”
义字将低头弯腰,右手放在地上,等他跳到手上后,赶紧往空中轻轻一扔。
这轻轻一扔,也有丈高。
他如飞冲过来,用铁护手一把抓住了墨线。
落地之后,扯着墨线就奔树人的左脚而去。
齐眉一棍打开金灿和铁秀,驱使墨轮后撤,同时冲树人大喊:
“府主,小心!”
墨轮后撤,墨线回收。
墨线如锯,锯的铁护手上火星四溅。
树人急忙往旁边退,要避开他和他手中墨线。
他想引墨线伤树人,这计划十分拙劣,瞒不过齐眉,当然也瞒不过赵齐贤。
此时计划已经失败,赵齐贤见铁护手马上将要被锯成两半,急忙提醒他:
“我儿,快松手!”
他不但不松手,反而对义字将耳提面命:
“老儿,给我抓住它!”
赵齐贤在他庆国小厮面前,真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义字将立刻抓住树人双肩。
虽然义字将抓住了树人,但铁护手已断,如同锯刀一样的墨线落到他手上,登时皮开肉绽。
义字将慌了,赶紧大喊:
“我儿,还不快松手!?”
“好不容易抓住,松他娘的什么手!?”他干脆将墨线往胳膊上一缠,拿自己的手骨与墨轮较劲儿,狼眼则瞪着树人:
“老儿,给我抓紧他。”
“还有十步!抓紧了!”
墨斗乃是仙器,何其厉害。
眼看墨线已经锯断手臂上的桡骨、尺骨也已经断了一半。
他一咬牙,身子向后转圈,竟将墨线缠在了腰间。
随后脚上用力,居然扯着墨线和墨轮一起向前走了五步。
正要迈出第六步时,腰腹皮肉被锯开了,马上就要伤及骨头。
金灿和铁秀也是直到此时才明白他的用意,急忙扑过来,帮他一起拉扯墨线。
三人合力,拽着墨轮和墨线奔树人左脚而去。
树人要抬脚,被义字将踏住脚上树枝,死死按在地上。
四步……
三步……
“公子!”铁秀将已被锯断的盾牌往地上一扔,双手握线,以肩顶线,如同拉着纤绳:
“剩下的,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