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仆发狠,指着魏无心的鼻子,边走边骂:
“好,我让你嘴硬!”
“你等着,我去请湘儿姐来收拾你!”
他岂是怕死的,变本加厉的骂:
“什么香儿、臭儿,你只管教她来!”
“她会吐吐沫,难道我不会?看我不淹杀了她!”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奴仆果然引着胖乎乎的湘儿来了。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魏无心张嘴就是一口吐沫:
“呸!你这胖猪狗,除了吐吐沫,可还有别的本事?”
“你敢不敢和我比拳脚!?”
胖湘儿冷笑一声,吩咐奴仆:
“反正没事儿做,正好拿这厮打发时间。去,取我的刀来!”
“贼厮,你用什么兵刃,只管说。”
无心哪会什么兵刃,但他边墙城都是使枪的,自然毫不犹豫喊:
“你有本事给我杆枪!看我不把你戳成筛子!”
两个奴仆跑到二院,很快拿着枪和刀回来,还在胖湘儿示意下打开了他身上铁链。
他接过长枪,细看胖湘儿手中的刀。
刀长足有六尺,刃长五尺,柄长一尺,看着十分轻便。
她双手握刀,在他对面左跳一下,右跳一下。突然又前跳一下,不等他出枪,马上后跳一下。
刀本就轻,她动作又快,竟弄得无心有些目不暇接:
“直,你是兔子么?跳什么狗屁!?”
刚骂完这句,胖湘儿又是一跳,直接跳到他面前,用刀柄狠狠撞在他鼻子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后跳一下,远远拉开了距离,然后指着他的鼻子放声大笑: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还要和我比兵刃?”
那些奴仆也尽情嘲笑他:
“湘儿姐一下就打破了这厮的鼻子。”
“多亏湘儿姐慈悲,只用刀柄打你,若是刀刃,你的狗头已经被砍掉了!”
无心肝火暴起,挺枪就刺:
“我让你跳!”
胖湘儿又是一跳,竟直接跳到他背后,反手一刀,打在他腰上。
虽是刀背,也打断了两根肋骨,他立刻就使不上力了,只能用一手持枪:
“好猪狗!”
胖湘儿觉得无趣,将他踢翻:
“在我们东番,像你这种没用的东西就该一刀砍了”
“算你好运,我家没有牲口,小姐说要拿你当牲口使,我也只好留下你这条贱命!”
打完了、骂完了,胖湘儿又命奴仆将他重新锁起来,然后吐了七八口吐沫,吐出七八个小人:
“你们留在这看管他!”
“他敢跑,就打断他的腿。他敢骂,就撕烂他的嘴!”
胖湘儿领着几个奴仆大笑而去,小人将他团团围住,目不转睛的看管他。
他打个哈欠,小人都要扇他几个耳光。
简直一动不许他动。
偏那两条铁链又短,一条捆脚、一条绑手,将他捆绑在柱子上。
他躺也躺不了,坐更坐不下,只好站着。
好容易熬过了一夜。
天都还没亮,胖湘儿就领着几个奴仆过来,奴仆还扛着个犁耙。
他们将绑手的铁链继续绑手,这回是反绑。
脚上的则用来锁脖子,真如待牲口一样,牵着他朝北面走。
过了后罩房,无心见北面有座山坡,其上布满乱石。
一个奴仆将挽绳系在他身上,自己扶着犁耙,冲他恶声恶气的吼:
“走啊!还等什么?”
“娘娘有令,让你今天务必将这座山耕翻出来。你干不完,别想休息!”
七八个小人围着他又踢又打,逼他干活。
魏无心狼眼血红,他生平没受过这等屈辱,如何肯干。
他有意反抗,只是胖湘儿的本事,他已经领教过,根本就打不过。
莫说胖湘儿,就连这几个小人都十分难缠,个个动作奇快,打也打不到。
胖湘儿找了个树荫坐下,见他不动,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冲小人说:
“这贼厮是不打不听话!”
“你们几个去找潇儿姐借皮鞭来,他不动就打,停了也打,慢了也打,打到他肯出力为止。”
果然那几个小人蹦蹦跳跳去了正房,很快取了几条鞭子来。
他们围着无心,哪管头和脚,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乱打。
打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于是一盏茶前挨的打,一盏茶后发作,顿时疼的喊叫起来,但仍然是不服:
“猪狗,你有本事打死我!”
“总之我是不动,动一下也不算边墙人!”
胖湘儿悠悠喝口茶,吩咐小人:
“奄王说的清楚,你们边墙人,都是犟种狗才,等闲三五顿打,根本无用。”
“就好比那野马、猎犬一般,打不服你,你就要摔人、咬人。打服了你,你自然俯首帖耳。”
“你们几个慢慢打,只要不把打死了,怎么打都行。”
“今天打不服,明天继续打。”
说完,她端着茶壶走了。
那几个小人也不知疲倦,反而越打越兴奋,直从黎明打到正午,仍不罢休。
魏无心不愧为边墙人,咬牙挺着,一动不动,凭他们怎么打,就是不服。
倒是那个扶犁的奴仆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劝他:
“你这厮,也太不通事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服个软又能怎样?”
“你挨了无数打,最终也躲不过这些活儿,还不如快些干完。”
“你干完了,说不定娘娘一高兴,赏你些好吃好喝,不强过在这里受罪?”
魏无心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说话力气都没有,只是白了那奴仆一眼。
“呸!”奴仆给了他一口吐沫,气呼呼走了:
“你愿意死,谁管你?”
“你自留在这里受罪吧,我回去吃饭了。”
无心眼睛开始有些模糊,意识渐渐不清。
他反而咧嘴笑了,暗暗说着:
“死了好,死了变成魂儿,直接飞回家。”
眼看撑不住时,突然一箕斗土扬了过来,不仅散了他满身,也落到那七八个小人身上。
一箕斗土,并不算多。
但那几个小人好像十分怕土,只是被土压住一根手指,也鬼哭狼嚎、动弹不得。
无心恍惚见一个瘦高身影过来,对准那些小人,一脚一个,全部踩死。
接着,将他身上铁链和挽绳解开,拎着就走。
下了山坡,山底下另有三个人在等候。
无心看清,原来是周昏淡他们几个,而拎着自己的,当然就是陈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