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钢锋透甲枪刚飞到奄王手中,被陈飞雪一把夺了过去。
她动作太快太猛,不仅撞开奄王,也撞到奄王面前的赵凝霜,将其手中的鱼都撞落在地。
那鱼蹦跳着,竟到了无心脚边。
陈飞雪横枪挡在无心面前,像是护着那条鱼:
“他奶奶的,这条鱼是我的,我看谁敢动他!?”
奄王和赵凝霜齐齐瞪着她,异口同声骂:
“你这小贱人,挡着本王的鱼做什么?要造反么!?”
“雪儿,王爷杀鱼我们吃肉,有什么不好?你为何挡着王爷杀鱼!?”
陈飞雪先冲赵凝霜一歪脖子:
“姐儿,这祸你还不知道?他吃肉不吐骨头,吃鱼不吐刺的。就算他杀了鱼,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与我们,你和他商量什么?”
“姐儿,你到一边去,别伤到你!我今天就不许他杀鱼!”
然后又冲奄王瞪起睡眼:
“周恶棍,告诉你说,你敢过来,我一枪捅死你!”
“这条鱼有本事、有手段,姑奶奶不愿他死,今天是一定要将他放生的!”
孟清霞一双桃花鸳鸯眼乱转,想想奄王执意杀鱼的原因,自然是和那个“洞”有关。
再看看双方架势,奄王非杀鱼不可,陈飞雪则是非保住鱼不行。
她瞬间已经弄清了形势,也决定了自己的立场,并想到了解决这场杀鱼纷争的办法。
于是指着无心脚边那条活蹦乱跳的鱼骂将起来:
“没用的东西,苏子河那么大,里面有草又有石头,你好好藏起来,谁能发现你?”
“你怕人发现,就小心藏好!你藏不好,被人发现了,是你活该,怪不到别人身上!还蹦什么蹦!?”
让她这样旁敲侧击的一顿骂,奄王瞪起三角眼睛看天,不禁思索并检讨起来:
“本王杀了他,他也还会活转,活转之后也还是记得本王的事儿。”
“关到禁神洞里?那四个祸拿他当天汗,让他们聚到一起,正是群龙有首领,群狗有头目了!那还了得?不行!不行!”
“这丫头说的有道理哈,怕人发现,就该藏好。没藏好,被人发现,可不就是自己活该么?”
“罢了,与其和他们浪费力气,不如赶紧再去好好藏一下!”
“枪回!”他喊了一句,长枪立刻从陈飞雪手中飞回到石棺里。
他也大步跑到石棺旁,一头钻了进去。
陈飞雪和孟清霞都松了口气。
胖湘儿和矮潇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没心没肺的人单纯,单纯的以为大家从始至终都在讨论杀鱼问题,十分不耐烦的骂:
“怎么杀条鱼也要你争我夺的?我边墙人杀人都他娘没这样墨烦过!”
“到底还杀不杀?我都要饿死了!”
赵凝霜拾起地上鱼,气的狠狠一摔,将鱼活活摔死。
摔完又后悔,重新拾起来,放在耳边晃了晃,随后抱在怀中,语带哭腔的喊:
“仙公爷爷呀,可怜我一条三斤二两的大鱼,就这么没了,日子还怎么过呀?!”
无心莫名其妙:
“明明是你自己摔死的,你哭个什么狗屁?”
“再说,不杀了,怎么吃?”
胖湘儿和矮潇儿意识到看似平静的西院,其实对于魏公子来说非常凶险,忙一左一右拉住他:
“公子,这样大一条鱼,一时半会儿的蒸不熟也煮不烂。”
“我们还是不要等了,赶紧上路吧。”
“路上有的是饭庄、脚店,我们在路上买着吃便了。”
无心着急回家,又见赵凝霜磨磨蹭蹭只是不肯做吃食,于是从地上捧起一堆瓜果蔬菜,边吃边走:
“你们言之十分他娘有理!”
“我还是回家要紧,路上再慢慢寻吃食吧。”
赵凝霜如何答应,急忙拦住:
“喂,你们不给我银票,起码也该把金子还我!”
“什么都不给我,就这样走了,让我的日子怎么过?”
奄王正鬼鬼祟祟在湖里忙着藏他的秘密,闻听无心要走,一跃上岸,小跑过来:
“走?本王许你走了么?”
“看见这四面府墙没有?你胆敢跨出府墙半步,本王杀你不赦!”
一看双方又僵持上了,孟清霞凑上来,两面劝说:
“公子,整个建州卫都传说,边墙城已经被毁,边墙人也全都……您还回去做什么?”
“说到底,您不过是想寻个地方安家。”
“王爷,魏公子不过是想寻个地方安家,您又何必难为他?”
“那吾部前几天刚刚从苏子河畔迁移去了马儿墩,倒空出许多房屋。公子若不嫌弃,何不就去那里安家?”
魏公子体内有赵齐贤的血,也记得边墙城被毁、边墙人死光。
他倔强的想回边墙城左近安家,不过是因为他除了边墙城之外,对别的地方一概不知。
此时听霞儿这样说,倒也没意见:
“甚好!总之是离了这鬼地方便好!”
奄王眼珠转了转,心里暗想:
“那吾部居处距离奄王府,几里的路,站在北山上就能看见。”
“这厮去那吾部居处安家,和在奄王府安家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他他娘的不到处乱跑,就比什么都强。”
“更何况那吾部确实已经搬走,周围更无人烟。这厮就算晓得本王的秘密,也无人可说。”
见双方都首肯,霞儿急忙拉住魏公子:
“公子,那吾部又不远,您还急什么?”
“我已经买了好多吃食回来,不如就吃完再走吧。”
一边说,她冲赵凝霜使眼色。
赵凝霜这回不敢磨蹭了,赶紧的垒灶、搬锅、杀鱼、切肉……
又让雪儿劈柴,霞儿择菜。
手脚也真麻利,眨眼间做好了几道菜,摆到桌上请魏公子享用。
魏公子没心没肺,见了吃食,顿时什么都不管了。
几道菜全被他一人吃光,汤水都未留给别人一滴。
胖湘儿、矮潇儿都是一样心思,只想保住魏公子性命。
见奄王不为难,她们也就放心了,帮着赵凝霜等人一起准备吃食。
奄王趁众人不注意,又偷偷摸摸钻回湖里,去妥善藏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才各怀鬼胎,此时隔阂不在,尤其奄王这个人人讨厌的主走了之后,更显和谐。
一伙人正其乐融融的看魏公子吃着喝着,见一个七尺左右,十分粗壮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杆长枪。
到了院里,她先环视一圈,不见奄王,客客气气问:
“王爷呢?”
陈飞雪捧着些树枝,凶巴巴反问她:
“你是什么人?你找那祸做什么?”
那女子盯着陈飞雪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这不是雪儿么?一年不见,长得比我还高了!”
陈飞雪尚未认出她,孟清霞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云儿姐!”
“你们回来了?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