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霜想起古勒那些宝贝,自己竟一丁点没拿到,不用装都哭的声嘶力竭:
“这日子还怎么过呀?还让不让人活呀?”
无心和陈飞雪搀着她们,也假装抹泪:
“姐儿,不要哭了,我们逃命要紧。”
一边假哭,他一边偷瞧周围。
周围一片平静,探兵丝毫未动。
四人哭哭啼啼的,沿着浑河岸朝大营接近。
距离大营还有十几里路,无心提醒三个丫头:
“探兵算是混过去了,但大营附近都有巡兵。”
“不管他们怎样问我们,就只说我们是逃难的。”
果然,走出没多远,迎面过来一队士兵,约有二十几人,应是两个小旗的兵力。
士兵将他们拦下:
“怎么没有腰牌?是汉人还是野人?”
孟清霞聪明伶俐,惯会撒谎,立刻答道:
“回老爷们的话,我们是女真野人。”
“古勒和毛事只打架,我们怕被殃及,所以匆匆逃了出来,想去葛别部投奔我们族叔。”
士兵见是一个小厮和三个丫头,不以为意,只是吓唬一下:
“休要靠近我军营,不然把你们当奸细抓起来。”
“走吧!”
四人急忙赶路。
又走一段,又遇到两队巡逻士兵,孟清霞都轻易唬骗过去了。
距大营还有五里,四人躲入路边荒草丛中。
这个距离,赵凝霜可以清晰听到大营内动静,孟清霞也能够看到里面情况。
听了一会儿,赵凝霜摇头:
“都是哭声,听来听去也听不到郑大人和三淑的动静。”
孟清霞也无所获:
“卫府的野人、罪囚,甚至正兵和家口,都被抓到了这里,不知姓程的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人太多了,哪有三淑姐儿的踪影。”
无心想了一想,对三个丫头说:
“姐儿,你和霞儿且回家去。”
“我与雪儿姐到大营里仔细打探打探。”
赵凝霜当然不答应: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
无心无奈回答:
“姐儿,不弄清楚姓程的要做什么,我们如何想对策?”
“没有对策,只好眼睁睁看着三淑和郑大人,对了,还有郑大勇,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送死。”
陈飞雪也说:
“姐儿,凭我们两个本事,溜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即便有事,我们两个也跑得掉。”
赵凝霜犹自纠结,被他们两个推着出了草丛:
“姐儿,你和霞儿回去等消息,我们绝不会有事。”
好容易打发了赵凝霜和孟清霞。
他们两个观察下四周,见此时附近无有巡兵,立刻从草丛中冲出来。
一个如狼,一个似虎,只眨眼间便冲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小营旁。
大营一个,位于正中。
小营三个,分别在西北、东北、正南。
此时他们恰在正南的小营。
营地周围的荒草皆已被割净,真是一片坦荡,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他们是趴在一块石头之后,寻找进入大营的路线。
各营之中皆有了望台,周边有齐人高树木为栅栏,而且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备极其森严。
寻来看去,俩人也没找到任何空隙。
陈飞雪抓起块石头:
“我们弄出些响动,趁他们查看时,一路溜进去。”
无心指着大营:
“姐儿,不要跑错方向。”
“我们到那边去,和那些俘虏汇做一处,躲在他们中间。”
陈飞雪想也不想,手中石头狠狠扔出。
她本来瞄准营里一辆辎车,结果偏的离谱,居然击中车旁一个士兵。
因她力气太大,士兵被砸的头破血流,甚至不及喊叫一声,便砰然倒地。
倒地时发出巨大声响,引得周围士兵乱喊:
“不好,有刺客!”
趁着士兵皆被吸引注意力时,姐弟俩从石头后冲出,几步到了大营的栅栏前。
也不用说话、沟通,姐弟俩对于如何翻墙跃屋已经是心有灵犀。
无心背靠栅栏,两腿微曲,双手交叉与小腹附近。
陈飞雪助跑几步,踩住他双手。
他伸直两腿,双手用力向上一抬,便把陈飞雪扔到了半空。
陈飞雪临空一剑,把下边几根栅栏的尖端斩平,单膝跪在上面,伸一只脚给他。
他往上一跃,抓住她的脚。
她收脚,他也就借力攀住栅栏,双手再一用力,爬了上去。
紧接着,他们跳下栅栏,如飞跑向营房空地上的俘虏。
眼看就要溜进人群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过来一人,恰挡在他们行进路上,逼得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无心看那人,银盔银甲,腰间一条罗绶,挂三坠的银牌。
三坠银牌,是为上流三等的武卫,正三品的同知。
最近没少和郑同知打交道,郑同知腰间也是三坠的银牌,所以他认得。
如今被一个指挥使同知发现,料想是跑不掉了,只得动手。
他举起拳头,刚要砸向对方面门。
对方不愧为指挥使同知,速度竟不输于他。
慌忙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拳头,紧接着双手抱拳,并轻声问:
“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还要再打,陈飞雪一把拉住:
“等等,他认得你!”
他停下了,莫名其妙问:
“你他娘的怎么认得我?”
对方一手一个,将他们拉到间帐篷里。
帐篷里另有十一二人,都是银盔银甲,腰挂三穗铜牌。
三穗铜牌,是为中流三等骁勇,也就是正兵。
一看到他们,十一二正兵立刻抄起身边兵器,就要动手。
姐弟俩以为上当,各自紧握武器,准备交战。
那位同知慌忙一摆手:
“不得无礼!是边墙城魏公子!”
那十几个士兵并不认得他,但听说是边墙城魏公子,全部停了下来:
“原来是魏公子,失礼失礼。”
姐弟俩还是莫名其妙。
同知一拱手,匆匆出了帐篷:
“公子,你们在这里稍待,我去请齐夫人过来说话!”
“齐夫人?”陈飞雪又问无心:
“你认得什么齐夫人?”
无心脑袋都快想破了,最终还是摇头:
“我哪里认得什么七夫人、八夫人?”
陈飞雪见帐篷内的士兵不言不语,也无动手的意思,猜想道:
“看来应该是自己人,如若不然,他们早就喊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