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不仅上道,而且开窍:
“直他娘的!泰宁这个反贼,杀了周公公,又欲行刺本官,罪该万死!”
“如今他儿子佟乙可跑了,岂能罢休!?”
“立刻传我令下去,全军集结,向毛事只进发,捉拿佟乙可!”
见他这么开窍,无心不由笑了:
“程大人,捉肯定是要捉的。”
“不过,你这点兵马,恐怕不够。而且,你也没有带兵的猛将啊。”
程英又不懂了,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本官这点兵马不够啊,也没有带兵的猛将,该如何是好?”
无心给他出了个主意:
“啊,对了!”
“听闻郑同知是员猛将,何不请他带兵,捉拿佟乙可?”
“还有,差点忘了。”
“古勒的博文,手下兵马不少。如今擒拿反贼,他也该出些力才是。”
程英终于懂了,忙冲士兵大喊:
“快去请郑浩和博文来!”
那些士兵知趣,不仅请了郑同知和博文过来,连郑大勇和三淑、四贤也一并请来。
而且还解了束缚,换了身干净衣衫。
郑同知等人见无心和程英手拉手、肩并肩站在一起,脸上还都带着笑,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无心摆摆手,命士兵退出帐篷,随后才解答他们的疑惑:
“哦,我适才救了程大人的性命,程大人感我的恩情,如今认我做了恩人。”
程英知道此时帐篷里都是他的人,一个不小心,人头不保。
为了保住人头,拍马屁是最基本的,慌忙跪地,冲他叩头:
“何止是恩人,简直就是我再生父母一般。”
“义父,请受孩儿一拜。”
“直!”他都愣了:
“不至于这么客气吧。”
三淑无视他们父子亲情,焦急问:
“哥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拍了拍程英的脑袋,真好像慈父爱抚孝子一般:
“毛屎部造反,杀死周公公,还要行刺我这新近认下的孩儿。”
“我身为父亲的,当然要替孩儿出气,捉住毛屎部那些反贼,尤其他娘的佟乙可!”
程英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
“本官是个文靖,不擅长带兵打仗,所以特意请你们几位来,是想请你们帮忙擒拿毛事只那些反贼。”
“替圣上分忧倒在其次,主要是替我义父出气啊。”
郑同知等人全是一头雾水。
几个时辰之前,毛事只替程英捉拿他们,并诬陷他们是反贼。
几个时辰之后,程英请他们捉拿毛事只,毛事只变成了反贼。
前后变化悬殊,但无疑皆是无心功劳。
趁他们说话功夫,孙小豪钻到了周公公的床底下。
众人只顾说话,压根也没注意他这个小人物。
郑同知想了片刻,冲程英拱一拱手:
“程大人有令,下官怎敢不遵?”
“却不知,下官该点多少兵马?几时出发?”
程英眼巴巴望着他义父,毕竟一切都要听他义父做主。
他义父魏无心哈哈一笑:
“郑大人,现在就出发吧。这里所有兵马,包括你卫府被抓来的那些,全部归你调遣。”
“博文,你也回去,叫上你古勒人一起来帮忙。”
“哦,对了,我救下我儿性命,我儿要孝敬我,给了我许多宝贝,你们帮我搬回我家。”
“我儿,宝贝放在哪里了?”
听说要搬走全部宝贝,程英脸都绿了。
可他蒲团样大手就放在自己脑袋上,敢说个不字,自己小小的脑袋就有可能被他捏碎:
“义父,宝贝就,就放在本……我的营帐里。”
无心和三淑一左一右,挽着程英走到营帐内。
果然营帐里无数宝贝,一半是佟乙可从古勒劫走的,一半是泰宁从建州卫掠来的,还有部分是毛事只部献与程英的。
无心只知金银是宝贝,对于珍珠、玛瑙、貂皮之类毫无兴趣。
打开几个箱子,见其中都是元宝,竟和赵凝霜一样两眼放光的说:
“郑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劳烦您派几个人,帮我送到我家。”
郑同知已经猜到,程英之所以对他言听计从,不过是被他武力劫持。
可说到底,程英是一面专使。
吓唬吓唬,不妨事。
却万万伤不得,更杀不得。
等平息了毛事只部的事儿之后,免不了还是要放程英回京复命的。
若得罪了程英,他到时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祸事不小。
所以,郑同知万万不敢让无心拿走程英的钱物。
见无心搬起个老大的箱子,笑眯眯朝门口走,郑同知急忙一把夺了下来,恭恭敬敬放到程英脚边:
“小子,这些都是我们朝贡之物,托程大人转运回京城,献与皇上的,你怎么敢乱动?”
无心久和赵凝霜相处,虽未达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也达到了爱钱如命的程度。
见郑同知抢了他一箱元宝,肝火暴起。
转念一想,郑同知是三淑的爹。碍在三淑面上,不好发作,于是转头问程英:
“我儿,你自己说,这些宝贝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的?”
程英不等开口,郑同知又教训他:
“小子,程大人年岁比你大、地位比你尊贵!你怎么敢如此称呼他?”
无心不敢跟郑同知争吵,一双狼眼怒视程英。
程英被他看的胆战心惊,急忙挺直腰板,冲郑同知大吼:
“我,我,我愿意管我义父叫义父,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些钱财都归我义父所有,我看谁敢抢他的?”
郑同知无奈叹息,向后退去:
“是!”
无心咧开嘴笑了,在程英肩头拍了拍:
“我儿,还是你懂事!”
“你去叫几个人来,帮我把这些宝贝搬回家。”
程英刚要喊人,却见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过来。
到了营帐门口,噗通跪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禀报:
“大人,建州卫十七个部落,合兵一处,朝,朝这边杀过来了!”
程英是个无用的人,当时吓得两腿发软。
多亏他义父魏无心一把扶住,他这才没摔倒。
站稳之后,他眼巴巴望着他义父:
“这,这……”
“十七个部落?”他一步三摇朝营帐外走:
“我又没杀他们的爹,他们为何也帮着佟乙可与我为难?”
一边嘀咕,他朝了望台爬去。
到了台上,向远处张望。
虽然没心没肺,都被眼中景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