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厚重的两扇包铁大门,被彭二子撞得粉碎。
见撞开了门,他赶紧后退:
“不干我事哦。”
陈飞雪一马当先,杀入院内,并当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他奶奶的,周不良呢!?”
院里丫鬟、奴仆看到陈飞雪,已经吓得手软脚软。
一看陈飞雪身后,大名鼎鼎魏无心,顿时浑身发抖。
偏魏无心身后,跟着一个如山一样大的胖子,吓得丫鬟、奴仆扔掉手中棍棒,拔腿就跑:
“是陈飞雪和魏公子啊!”
“不好了!西院的杀进来了!还带了个妖怪!”
魏无心死过几遭,早不记得自己曾来过东院。
赵凝霜等人在奄王府久住,却识得路径,直奔二进院的正房。
一路之上,无有抵抗,甚至没遇到人。
到了正房,也是没看到汪佛草和周不良的身影。
但厅堂里放着一张桌子,桌上七荤八素许多吃食,仍自冒着热气。
另有三副碗筷,根本动也不曾动过。
孟清霞由此推断:
“饭菜还热着,即便跑也跑不了多远。”
咕咚!
打雷也似一个声音,从彭二子肚内传来。
无心回头看了眼,他正盯着桌上吃食吞口水。
他当然是很想吃,却不敢乱动。
无心抓起一只鸡,扯掉两条腿,自己留一条,给露儿一条,随后将没了腿的鸡全扔给彭二子:
“吃!”
彭二子捧着鸡,口水咽了又咽,反而越来越多。
流出的太多,咽不过来,瀑布似的落到鸡肉上。
但他还是不敢吃,怯生生问无心:
“可以吃哦?”
无心一口吃掉半条鸡腿:
“可以吃哦!吃!”
他这才张开大嘴,将没了双腿的鸡全部放入口中。
山样大身子,嘴也是山洞大小。
鸡到了他嘴中,浑如只麻雀。
不见他嚼,只是腮帮子动了几下,然后鸡骨头便一根接一根从嘴里出来,落在地上。
众人看地上,肉是一丝不剩,骨头是一根不少。
谁也没见过这样吃东西的,全愣住了。
魏无心又抓起条鱼,自己留下鱼头,剩下全给了他:
“哈哈,有趣,你再吃鱼给我看。”
也如吃鸡一样,他将鱼放到嘴里。
嚼也不嚼,只是腮帮子动了几下。
紧接着,鱼刺纷纷落地,鱼肉丁点也无。
真是吃的又快又干净。
无心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赵凝霜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
“还有空玩么?”
“我的银子呀!两万两千两银子呀!”
无心这才想起还有正事,大踏步从厅堂走到卧室。
仍不见汪佛草和周不良身影,却看到奄王周恶棍躺在东面的床上。
一个小厮立在床尾,正给他捶腿:
“呵呵,是这样捶不?”
狗王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正是这样捶,再用力些,哈哈。”
陈飞雪冲过去,一把将狗王从床上揪起:
“你他奶奶的在这里做什么?汪佛草和周不良呢?”
狗王睁开狗眼:
“咦,雪丫头……”
“咦,你们怎地都在这里?你们来做什么?”
孟清霞越看越不对劲儿,皱眉问:
“王爷,您从来也不到东院的。”
“今天却怎么躺在周昏杖的床上,还让他给你捶腿?”
狗王瞪起狗眼:
“关你们什么屁事?”
“东院也属奄王府,是本王所有,本王愿意来就来!”
陈飞雪对准狗鼻子就是一拳:
“汪佛草和周不良呢!?”
鼻血乱飞,狗王却是不痛不痒:
“关本王什么屁事,谁知道他们去哪了?”
陈飞雪一转身,长剑架到了周昏杖脖子上,扯开嗓子大喊:
“汪佛草,赶紧滚出来!”
“你再不出来,姑奶奶一剑宰了番儿!”
她可不是吓唬,剑锋已经割破周昏杖皮肉,流出不少血来。
周昏杖又疼又怕,哭的惨绝人寰:
“娘!娘!”
狗王急了,从床上跳起,伸手去抓她的剑:
“雪丫头,你这没大没小的东西,怎敢伤我儿!”
陈飞雪一脚踢在他小腹上:
“他奶奶的,不将银子还来,我把满院人全都杀光,先从你父子俩下手!”
狗王忌惮周昏杖,不敢跟她动手,转头冲赵凝霜喊:
“霜丫头,怎见得你那些银子便是周不良偷走?”
“他不缺金银,拿你的做什么?”
“许是另有贼人盗银,其实与东院无关。”
“你快让雪丫头放了番儿,大家坐下来从容慢说。”
赵凝霜信誓旦旦的答:
“我那些银子藏的隐蔽,箱子也锁的紧,连老鼠、蚂蚁都钻不进去。”
“如今银子是一点儿也不剩,箱子上的锁却完好无损。”
“除了会妖术的周不良,还谁有这个本事?”
无心见狗王一双三角眼睛乱转。
他没少和狗王打交道,知道狗王满嘴没有一句实话,全是谎言。而且每当撒谎之时,眼睛都要乱转。
果然,狗嘴一张,谎话便来:
“嗯……啊……其实,肯定不是周不良所为。”
“因早些时候,本王命他去关内,嗯,对了,买米!去关内买米了!”
“他根本不在奄王府,又怎么盗你的银子?”
这番谎话太假,因为无心和三淑去卫府之前,分明还见过周不良。
而且狗王将周不良拉到石棺旁的荒野里,鬼鬼祟祟聊了半天。
想到这里,无心盯着狗王,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和他也有些关联。
因为来到奄王府这么久,几乎没见狗王和周不良说过几次话。
偏偏他们今日鬼鬼祟祟的说话了,而偏偏今日银子就没了。
无心还要确定一下,于是问赵凝霜:
“姐儿,我们家的银子,是几时丢的?”
赵凝霜斩钉截铁答:
“你和三淑走后,王爷还死皮赖脸的在我们院中,等着吃粥。”
“一边等,他还哼哼唧唧的唱小曲。”
“我当时便听到藏银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响动,却被他鬼叫鬼唱的,害我听不清楚。”
“待他吃完粥走了,我去查看,银子便没了!就是他唱小曲时没的!两万两千两银子呀,全都没了,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呀!”
无心想起早上的事儿,他在洞里喊叫,狗王在外面哭嚎。
狗王每一声哭嚎,都恰好和他的喊叫同时,并完美压制,使得外面人一点都听不到。
如今狗王故技重施,自己在外面唱曲,让周不良去盗银,完美遮挡搬银时发出的响动,让赵凝霜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