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董卓欺人太甚,若此番能与曹操结盟,我等不仅能一雪前耻,此前所失之地亦将收复。”
说话间,黄祖便挺身上前拜道:“主公,属下愿生死一战,以雪吾荆州之耻!”
话落,蒯越同样上前拜道:“主公,属下亦甘愿舍命请战!”
“啊,这…”
见得一众武将皆群情激愤,刘表也不好打击众人的热情,不过对于董卓,他还是有些阴影,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主公!”
许是看出刘表的为难,这时王璨便出列道:“结盟亦非不可,只是我等还需担心曹操所图为何?
战胜之后,此前失地也不见得能再收复,毕竟曹操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仲宣所言有理!”见有人出言平衡局势,刘表当即便顺着找台阶下。
“我看结盟之事还得再议,莫不可不明不白便被人给当枪使了!”
没办法,刘表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都一把年纪了,若能安度晚年便是最好的结局。
而刘表的心思也暗合在场文官的心意,他们大多都是荆州本地世家,首要定是从家族利益出发。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刘表如今也没几年好活了,何必在这个时候上赶着找事呢?
即便要战,那也得下一任荆州之主上任了再说,届时还能以此换一点恩德。
可武将却不干了呀,武将晋升本就相对文官要难得多,若无战事,只怕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相比于朝堂,战场才是武人最好的归宿,再闻许多年少时的故交好友如今已名扬天下,这些武将便更期盼能沙场建功。
所以刘表方才话落,平时寡言少语的文聘便出列道:“主公,属下认为可以战,虽曹操亦有其所图,
可我等可在此之前与其商议好战后之分配,如此我军便无后顾之忧。
届时即便曹操反悔,或欲将矛头对准我等,我等同样可联盟袁术给打回去。”
许是心中迫切希望自家主公能同意结盟,文聘话到这里便灵光一闪说道:
“何况属下认为,曹操此番联盟我等,所图未必是疆域,而是献帝!”
这话一出,一旁的王璨眸光霎时一冷,同时心里也好似想到了什么?
“此言何意?”刘表闻言却是不解,这献帝要与何用?
“主公!”
经文聘这么一说倒也打开了王璨的思路,故文聘才话落,王璨便接过话头回道:
“仲业所说亦妄言,若是曹操还真有可能会这般干!”
“哦?”
见王璨也这样说,刘表便更好奇了,一众文官也开始抓耳挠腮起来,心中疑惑亦更加深重。
好在不等众人疑惑多久,就见王璨出列说道:“道理很简单,若献帝被曹操迎回许昌,曹操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此后征战便是师出有名,未等成败,其便可从大义上压各方诸侯一头。”
“没错!”
反应过来的众人此时也纷纷开始附和:“以曹操品行,的确能干出这般事情!”
“是极,汉室虽已苟延残喘,可在天下百姓心中,献帝才是皇权正统。
再有此前王莽篡汉,后被汉光武帝再造神器之后,天下百姓便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若曹操所图当真如此,我等与其联盟倒也不是不可。
何况主公还是汉皇后裔,如此便更加出师有名了。”
在计算好得失之后,此前一些态度消极的世家之人此刻也不再犹豫。
尤其是那些原本家族所在之地被董卓所占之人,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出列谏言。
“主公,属下以为主公可先与曹操商定,待事成之后,献帝可归其所有,然吾荆州所失疆域则须悉数奉还,如此便无不可!
而且此战,主公还可打着营救献帝的口号,如此大义上也说的过去。
至于之后献帝去留便无所谓了,同为皇室后裔,那九五之位亦非献帝不可!
何况相较之下,论名望、学识,主公亦远超过献帝,甚至比之灵帝亦犹有过之。
若今后主公承接大统,于汉室于天下而下皆是幸事啊!”
呼呼!!!
听闻此言,即使刘表已是迟暮之年仍难免心动,就连呼吸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是啊,同为皇室后裔,值此改天换日之良机,吾亦可争上一争,便是年事已高,吾亦可为吾子嗣谋此人间至尊之位。
“好!那便战!”
思虑至此,刘表便也下定了决心,不过还是嘱咐王璨说道:
“既如此,此事便交与王璨负责,务必尽快将我等要求告知曹操,同时整兵以备战起。
这一次,老夫要让董卓小儿看看,皇族威严不容践踏!”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无不兴奋,旋即齐齐拱手拜道:“喏!”
…
…
夏口…
隶属于江夏郡的一个小城,最早是长江荆江段一处口岸,然因此处地理位置独特,无论是对军事还是商业都能发挥其不可代替的价值,久而久之,便也逐步发展成一个小城。
虽属江夏,可其却与少部江夏属地一同被荆江划分开来,故此在董卓占领江夏之际,夏口仍被刘表势力给牢牢掌握。
又因夏口如今乃刘表、袁术、董卓三方势力区域的交汇处,故夏口便被刘表给打造成了一个水上要塞。
往日也会有重兵大船屯于江面以防患敌军来袭,也正因如此,刘表便以夏口乃荆州重镇不可轻怠为由,将前来投奔的刘备给安置在这里。
而此刻的刘备正站立在船头遥望目不得见的徐州方向追忆往昔,在其身后除刘晔、陈到、管亥、张燕几人之外,还有一名陌生的面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游历到此欲投奔刘表,却早一步与刘备相遇且被其人格魅力折服而效忠的———太史慈!
“主公,这刘表也忒不是东西了!”
就在刘备伤春悲秋之际,张燕耐不住心中的不忿抱怨:
“怎么说主公与他亦是同宗,我等前来投靠,他不说好生招待,反将主公安置在这鸟地方,这分明是在防着我等,亏他还被士林冠以八骏之美名,我呸!”
这话一出,除刘晔之外的其余众人也不由颔首附议。
“闭嘴!!!”
不想刘备闻言却是出言呵斥:“吾等客居于此本就寄人篱下,尔等怎还好挑三拣四,怨天尤人?
人生于世且从容,时处逆境更需静,寒梅傲雪亦是冬色,海棠牡丹各有春秋。
吾时常告诫尔等,大丈夫行于世间便该不屈不挠、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即使身处低谷,亦该顺势容身以待天时,尔等难道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