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鸟语花香,省略万字指控……)”
谢玉衡笑看着它,并不说话,良久,正色开口。
“若你借用我的异能,可否在外界恢复原身?”
被打断的朱雀一愣,它扭头,看了看谢氏藏宝阁。
又看向谢玉衡,“可是可以,就是异能消耗过度,你异能的等级又会往下掉。”
“这藏宝阁最后一层,你不打算开了?”
“外界可没有供你修炼的灵气,你现在感知所用异能,皆来自藏宝阁赠送。”
“你的异能等级掉了,可就很难再升上去了。”
望着阁檐辉煌的琉璃瓦,谢玉衡眸中光华流转,闪过一丝遗憾。
“先前事赶事,离开得匆忙,可到底小太子的手雷,乃后世所制,精致程度非寻常铁匠可比。”
“虽叮嘱她不可给他人瞧见,但谁知道呢……”
“还有城楼上的狙击枪,一切总该有个来源。”
朱雀拿背对着她,“哼,反正鸟背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又没有证据,是你变出来的,总不能把你杀咯。”
谢玉衡微眯起眼,想起朝中官员之间的争斗手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何需实证。
“不是还有楚珩护着你吗?”
“你可是他看定的太傅人选啊,先前不也试探过了,他是可靠的。”
谢玉衡忍不住扶额,“真心依靠一个皇帝,你莫不是嫌弃我死得太慢?”
朱雀歪头,o.o?
不是很懂人类的弯弯绕绕,还是做鸟好,一年四季都可以睡鸟觉!
谢玉衡看着它脑子不够用的样子,眸中亦聚起笑意。
前世被亲生父母推入丧尸堆,便注定,她不会再全心依靠任何人。
朱雀越想,头越痛,索性直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红衣少年勾唇一笑,“当然是必要之时,坐实你的神鸟之名。”
“而且,我总觉得,似有人故意把我往西面引。”
“从裴秋消息的及时性,再到西贤王被围困。”
“我生性善良,看不得人失望,去走一趟又何妨?”
朱雀:“……”它都不好意思拆穿某人。
你那是看不得人失望吗?
分明是先假意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黑心芝麻大坏蛋!
……
回到西匈奴据点,又询问一些信息后。
补充完粮草,谢玉衡带着骑兵,再次踏上西行之路。
越过了荒漠,远远见到连绵的雪山,便到了乌孙王城附近。
远处风景自是极美的,至于近处……
一阵风吹来,有洁癖的容四,直接歪头吐了,“哕——”
无他,几万人围在城外,吃喝拉撒,自是别有一番独特‘风味。’
望着伊列百姓人墙,叶岑紧皱眉头。
“我曾看过,知意姑娘写的《百姓居住注意事项》。”
“人的居所,要粪口分离,不然很容易得病,还会人传人。”
容二眸中流露悲悯之色,“可他们,别无选择。”
自家王上都不在乎,难不成指望乌孙王从城里出来,善待他们?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在原地休整时,亦有外围的伊列士兵发现了他们。
战争,一触即发!
可骑兵对步兵,哪怕赶路疲惫,亦有着绝对的优势。
更别提,领头之人被发现后,容四红着眼,提刀直接杀了个七进七出。
最后一次出来,他手里抓着主将的人头,将其抛给容八,又到后边吐去了。
作为大夫,容二未上最前面去,刚给一个士兵包扎完。
见此,连连感慨:“啧,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到洁癖患者。”
主将被斩,伊列士兵,打得节节败退。
不知何人率先扔下了武器,便一个接一个,全都投了降。
他们,本也不想战,更不想提刀挥向自己同胞。
可不造做,将军便会揪出他们的家人,直接一刀杀了……
一时间哭声遍天,似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落到地上,带走血污,也将‘独特的风味’带向更远方。
唯独带不走的,是伊列百姓,对未来的迷茫与彷徨。
国将不国,君者不仁,而下效之。
……
西匈奴的营帐中。
谢玉衡与西贤王客套一番,各自落座。
她道:“本侯前往我国边境路上,曾遇到苏日娜郡主。”
“彼时,她身边空无一人,是位女算官在边陲发现的。”
西贤王刚落座,屁股还没坐热呢,听闻此事,忙焦急起身询问。
“那我儿,现在身在何处?可有受伤?”
谢玉衡安抚一笑,“据苏日娜郡主所说,乃东匈奴人,对其一路追杀。”
“不过,倒也没有受伤。”
“本侯已着人将其送回京都,细细算来,该是早就到了。”
西贤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就这一个女儿,该死的老二,迟早有一天将他千刀万剐!
西贤王恨不能现在杀回匈奴地界,把东匈奴王给剁了喂狼,但还有正事要做。
他与谢玉衡商议完军事,便让人带来裴秋,自己则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呆呆望着谢玉衡,满脑门问号。
传闻大梁江陵侯是个病秧子,活不过及冠之年那种……
可眼前少年,不说和病秧子完全挨不着边吧,看着也不像短命的样子啊。
行军被晒成正常色号的谢玉衡,任她打量,自顾自品鉴着牛乳茶。
该说不说,这西匈奴的牛乳茶,不知道怎么煮的。
反正,比安达狗东西那日款待的,好喝多了。
裴秋不太确定地出声,“你,是江陵侯?”
谢玉衡闻声侧首,她抬手,指间悬挂着一枚腰牌。
烫金的字体,在夕阳照射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不仅是字,人也如此。
少年的嗓音,含着温和的笑意,“要亲自查验一下吗?”
裴秋回过神来,使劲摇头。
真是糊涂了,能与西贤王一起谈话,总不能还有假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上前交给谢玉衡,又退后几步。
“祖母说,这边是裴家的灭门之祸……”
发黄的信纸展开,信纸四个角都泛着毛边,折痕厉害的地方,还有些破损。
谢玉衡指间微动,这莫不是裴同叔留下的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