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稍作沉吟,脑海中,浮现上次朝会的情形。
工部官员有言,荆州境内的火车,可在近两个月通车。
她的目光,落在李炽满是期望的脸上。
“若阁下不急,可待六月左右通车后。再行前往荆州,亲自乘坐感受一番。”
少年的声线,并不如寻常男子一般低沉。
干净清透,不急不慌,落入李炽耳中,只觉如沐春风。
他惊喜万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天呐,我能、我还能坐吗?”
“自然,凡大梁子民,皆可乘坐。”
李炽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握了握,“可我......现在还不是......大梁子民。”
之前三国代表所签订的合约,言明,夫余将在东匈奴灭了之后,方才并入。
而今,这才发兵不久呢。
至于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将东匈奴拿下,显然也不太可能。
谢玉衡微微一笑,“无妨,权当是本侯的邀请。”
左右蒸汽火车,也不是看两眼,就能明白构造的。
李炽欣喜道谢,又邀谢玉衡等人,一起去东市喝酒,吃饭做客。
遭婉拒后,方遗憾离去。
一直默默站在,谢玉衡身后不远的谢明礼等人,这才走上前来。
谢竹书一只胳膊搭在许律肩上,望着李炽远去的背影。
小声嘀咕道,“他倒是一点也不想家,也不担心夫余将士们的死活。”
许律睨他一眼,“担心又有何用?”
“夫余举国投诚,他还搁这想家,是怕嫌自己国家死得不够快?”
谢竹书轻啧一声,道:“也是哈。”
比起饱经战乱,百姓妻离子散,到最后还是被吞并。
夫余选择主动投靠,委实乃明智之举。
于大多数底层百姓而言,头顶上的天是谁,并不重要。
然,于夫余皇室而言,却是从天到地的差别。
此后唯同普通人一般,再无特权可施。
不过,夫余帝不为一己之私,将手中权利握至最后一刻,亦实属难得。
钦佩归钦佩,众人也不滥发同情之心,觉得夫余可怜。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身着官袍的一行人,边走边聊着不太重要的一些公务。
待各回了各家,换了常服,又至官学寻谢云华,一道前往东市。
......
自去年夏天,许吟秋跑到凉州支援,许家后来又赠凉州军,粮草千石。
许吟秋从西北回来后,也未回荆州。
而是自上京东市择一铺面,改做酒楼,每日朝出晚归。
今日,正是开张之际。
因着白日,谢玉衡等人都要上衙,各都有事。
可就不等到傍晚时分,方至捧场。
当众人步入酒楼,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
堂内装潢典雅,有悠扬丝竹之音,缭绕于耳畔,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令人更加心旷神怡的是......
大堂中央,几位舞剑的貌美男子,一招一式,皆凌冽带风。
叫楼内女食客,看红了脸,却又忍不住一再投去视线。
京中豪华些的酒楼,虽也有舞蹈供客人欣赏,但九成九都是女子跳的。
男子舞剑,取乐宾客。
还当真小刀扎屁眼——头一回见。
谢玉衡等人,随着女小二,往楼上去。
途经楼梯附近时,听得近处几位姑娘,兴奋议论。
“我去,江陵的姑娘们,吃得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