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凭什么扶桑,山多地少!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政安之予我,未有刺杀之嫌隙,反有解大梁于水火之恩情。”

    “季兄啊,不知你可还记得,我们为何起兵?”

    恍惚间,季青临似又回到二十年多前。

    彼时,楚珩尚是淮王世子,然不过五年光景,老淮王去世。

    其,奉命,携妹妹季平君回京。

    哪知,妹妹却被楚天辰之母故意罚跪,致使流产,再难有孕。

    等他夫妇二人,好不容易折返交州。

    本想再蛰伏数年,等待更好的时机。

    毕竟那时,楚天辰的昏庸无能,已令不少州县的百姓,心生怨怼。

    奈何,那两年交州也是天灾连连,朝廷却不拨一文赈灾银。

    眼见底层百姓饿死街头,就差卖儿鬻女了。

    楚珩再忍无可忍,提前起兵,就算万难,亦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抛开身份来讲,楚珩和谢玉衡,其实是同一种人。

    他们是君臣,是齐桓公与管仲,亦是伯牙子期。

    许久,季青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一直记得,不敢忘却。”

    所以,他严格教子。

    不敢让流筝流云姐弟二人,成为纨绔,祸害百姓。

    所以,寒来暑往,他都心甘情愿,常年镇守边疆,不叫贼子犯梁。

    可他也怕,怕权力会腐朽人的心智,毁坏人的良知。

    所以,哪怕楚珩一再让他,私下里不必守君臣之礼。

    他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没有听见。

    “珩,亦此生不敢忘却,季家予我知遇之恩。”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辛苦季兄了。”

    “不若与我一起同看,那小家伙能带领大梁,走到什么样的新高度。”

    到底是出了大梁国境。

    外界海风,不解大梁人独有的浪漫,吹湿人的眼眶。

    说实在的,季青临想象不出来。

    未来的大梁,会是何种模样?

    顶多想象一下,至多那什么争气鸡车,铺设满大梁各地。

    百姓出行便捷,大军可以不用披风戴雨,便可快速抵达边疆。

    别的,他一概不知。

    毕竟江陵侯,她委实不按常理出牌啊!

    哦不,是有的牌,他压根没听过,也没见过。

    ......

    是夜。

    谢玉衡所在船舱,烛光仍亮。

    容时安静在旁,不时为其剪烛、添茶、研墨。

    直到有人来报:“侯爷,山下次郎求见。”

    伏案疾笔的如玉公子,方堪堪收住笔锋。

    她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带他上来吧。”

    战船,自是不准随意走动的。

    就连士兵亦是,无上级调令,仅能在自己所在那层活动手脚。

    而从底层,到谢玉衡所在的船舱,就像是从地到天那么远。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哪怕仍是咸湿的海风,亦让山下次郎觉得恍若隔世。

    在底层船舱中,不知日夜,不晓何时。

    惟有阴暗潮湿,混杂着各种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

    都是人,凭什么谢玉衡,能居主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层豪华船舱。

    都是人,凭什么扶桑,山多地少。

    大梁地大物博,却吝啬到,不愿分一点点给他们生存。

    山下次郎,眼中怨毒的光,几乎凝为实质。

    可当他抬眸,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火光。

    主舰前后左右,甚至老远老远的地方,全都是船。

    山下次郎,脑海中浮现大梁的一个词语——沧海一粟。

    他不知,源九大人被关在何处,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只是觉得,自己应当有所行动。

    万一,打探到一二有用的消息呢?

    带他上来的士卒,见他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暗暗撇嘴。

    就这脑子,还想成功背叛江陵侯,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士卒推了他一把,粗声道:“看什么看,走快些!”

    山下次郎,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恨不能现在就给这狗一拳头。

    他在扶桑之时,好歹也是大将军麾下的武士,何尝受过这等侮辱。

    待他扶桑崛起,定叫大梁血满山河,以报此多年之仇!

    走过长长的走廊,方行至门口。

    士卒瞪了山下次郎一眼,示意其安分点。

    又理了理自己的仪容,方抬手轻轻扣响。

    语气亦极为尊敬,似恐惊扰了天上仙人,“侯爷,人带来了。”

    “进。”

    谢玉衡话音落地的同时,门嘎吱一声,从内打开。

    开门的正是容时,他不动声色,递给士卒一个朴素的小荷包。

    “有劳。”

    士卒龇牙一笑,婉拒道:“嘿嘿,为侯爷办事理所应当,不要打赏。”

    而后,反手直接把视线乱瞄的山下次郎,推到容时那边。

    一入室内。

    山下次郎,便觉体生凉意,清雅的松香萦绕鼻间。

    打眼望去室内的装潢,一如寻常房屋一般,应有尽有。

    甚至房屋一角,还摆放着一个冰鉴,难怪觉得凉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山下次郎心中的嫉妒之虫,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然后......迎上谢玉衡毫无温度的目光。

    山下次郎心中之虫,顿时蔫了,忙认真匍匐拜礼,五体投地。

    “起来吧,深夜寻本侯,所为何事?”

    谢玉衡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埋首公务之中。

    山下次郎疑惑地眨了眨眼,这大海之上,还要处理公务呢?

    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听士卒大哥们说,几天后就要攻打崎岛了。”

    “就想着,来叨扰侯爷一番。”

    “看看小的,能否有为大梁,尽一份绵薄之力的地方。”

    旁厅内,正磨巴豆的容二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手下用力,杵与石臼相碰,发出砰砰的声响。

    果不其然,山下次郎登时被声音吸引,偏头望去,就见一人哼次哼次捣着什么。

    他认识那人,听清河村的人说,也是梁帝赐给江陵侯的侍卫。

    在江陵时,还帮许多村里人,无偿把脉开方过。

    是有人生病了?还是说谢玉衡,也准备来个毒攻?

    这两天,他好像是有听巡逻的士卒说。

    江陵侯在晋州城,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来着。

    而且,谢玉衡也有一只鸟,还是很通人性的神鸟。

    这么一想,确实非常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