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沈易然应了姐姐,只先出使最近的东番岛(明初,弯弯叫东番),沈氏属籍的商队会去更远的吕宋,带回更多的物资和特产。
航行了半日,沈易然和裴宁等都开始晕船,晕船一两日后才渐渐好了。
东番岛离泽州港口非常近,大船行驶了5、6日左右便到了,剩下的商队继续往南,顺着洋流而下。
整个岛上充斥着南洋风情,岛上有东番国度,只是国小,当地对比大约较为落后,但也有不少水果如菠萝、莲雾、释迦以及香蕉芒果等热带水果,还有珍珠,海产以及高山茶等特产。
且也有吕宋的商人在这里售卖香料、象牙、甚至宝石等南洋特产,十分热闹。
天气炎热湿润,一路上又是晕船又是炎热,裴宁吃了不少苦头,还好大海波澜壮阔,船工打捞的鱼类鲜美至极,十分有趣。
沈易然作为定南王出使东番国,自然成为了国主座上宾,与东番谈了不少特产交易。
东番并不像大月那样规矩颇多。
沈易然带着裴宁和护卫们,穿着东番特有的华美服饰,在最繁华的国都街市,游玩,品尝新奇的水果,了解种植习性,购买香料,宝石等。
东番的街市和大月自然风情不同,丰美的水果,特色小吃,还有吐火的杂耍。
东番人因为炎热,很多头发都编了细细的小辫子,头上缀着闪亮的装饰品。
偶尔有碧眼金发的洋人路过,裴宁看着心里怕,沈易然便顺势牵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
一开始裴宁是吓着了本能的往沈易然身边靠,甚是害羞。
后来,他也喜欢上了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每一种小吃,果子,沈易然都让人提前一天尝试了,第二日,才会带着裴宁去品尝。
她在街市拉着他的手,时不时偷看旁边香喷喷的美人,发现了不少点缀宝石珠子的东番头饰道:
“这头饰喜欢么?你戴定会好看。”
旁边商队的翻译立刻上前去买下。
“不,不了,易然,莫要破费了。”裴宁害羞道。
沈易然出来后就不让他喊她郡王,太有距离了,让他直呼其名,裴宁一开始十分不习惯,最后还是答应了。
“无妨的,出来玩便要开心,喜欢什么买就是了。”
这是出发之前姐姐教她的逛街方法,一路买买买,但凡小郎君眼神流连过得物件儿,不要废话直接拿下!
果然好法子!虽然裴宁嘴上说着不要,但看到喜欢的物件儿被买下,眼神都闪闪亮的,可爱极了。
眼下是护卫们拎着一堆东西。
夜晚,两人参与东番国贵族们的篝火晚宴,烤肉吃。
东番舞男围着篝火起舞,穿着大胆,竟然露着腰和手臂,看得裴宁一阵害羞。
沈易然把自己试过好吃的烤肉,一串儿一串儿弄到盘子里递给裴宁。
她没发现,她此刻的举动和看裴宁的眼神,像极了她姐姐看姐夫的眼神。
看着身旁被篝火映照着的绝美脸颊,她一阵口干舌燥,连忙喝了不少茶水。
裴宁看到她看过来的视线,害羞的一笑道: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等等我。”说罢轻巧的起身走了。
“好。”沈易然笑应道。
不一会儿,裴宁端着一只碗徐徐走来,把碗筷放在面前的案几上道:
“易然,生辰快乐!”
眼前的案几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雪白细腻的面条,酱色汤汁,撒着些翠绿的小葱,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这是………谢谢!”
沈易然眼神晶亮的看着裴宁。
原本今年生辰因为没有家人一起过,她还有些小遗憾,没想到裴宁如此心细,竟然给她准备了长寿面。
沈易然拿了筷子大口吃起来,味道十分不错,她吃的很满足。
旁边的裴宁看她喜欢,心里十分高兴,还好他之前看了庚帖特意记住了这件事,还专门找严爹爹学做了长寿面。
他用袖子挡住自己被烫红的手指,笑得一脸温柔。
“慢点吃。”他用手绢轻柔得帮她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沈易然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愫,原来被小郎君关心的滋味如此美妙!
嗯,回去后就赶紧娶亲!
次日,裴宁让墨书也给自己的头发编了些小辫子,虽然看着还是大月的发式,但多了许多细细的小辫子,有梳起来的,也有垂落的,头发上装饰着沈易然给买的坠着宝石珠子的金链子头饰。
腕子上也带了沈易然买来的有一串儿金铃铛的手链子,铃铛细小声音不大却轻巧悦耳,随着他走动间发出清冷冷的响声。
连新戴的面纱上都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金饰。
他原本日常衣着柔婉保守,可能是受到了东番男子的影响,今日这身装扮,让他整个人散发着异域风情。
他虽然未用什么夸张的言语表达自己的喜欢,但却用行动来表达自己对礼物的喜爱。
沈易然来接他去游玩的时候,一瞬间眼睛大亮,一路上视线怎么也离不开他,把裴宁看得羞窘不已。
两个月甜蜜的游玩日子过去,两人之间氛围越发蜜里调油,只是都还处处守着规矩,除了牵手,并没有更多的越矩。
很快,去吕宋的沈氏商队回来了。
沈氏的丝绸布匹瓷器粮食都卖了五六倍的金银回来,更是带了不少象牙,香料和宝石,以及沈易安嘱咐要的农作物。
这便是贸易的利润。
船队开拔从东番回大月。
回程大船航行到第三日夜间,在海上遇上了大风。
原本船队带了极为有经验的船员,但此次是夜间突起的大风,她们没有防备。
除了值守的船员醒着,其他人都在睡梦中,渐渐风起。
大船逐渐颠簸摇晃起来,一个大浪过来,沈易然和孙果儿、夜七一下就醒了,第一时间她想到的就是裴宁。
“果儿,弄两盏气死风灯。”
“好的主子。”
两个护卫很快爬起来把风灯点好,沈易然也穿好了衣衫,直接打开舱门跌跌撞撞的走去裴宁船舱。
裴宁这边儿船舱。
“咚!”
“啊!”
重重一声儿,裴宁从榻上卷着绸毯滚落在船仓地板上,被摔醒了。
“公子!呀!”
墨书和墨简也从小榻上掉落在船舱地板上,三人根本站不起来,此次出海,他贴身侍从只带了他们二人,严爹爹年纪大,被留在了严府。
此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砰!”地一声。
他们的舱门打开,沈易然穿着中衣披着外衫,提着气死风灯就冲了进来。
“呀!”
“咚!”
裴宁看到她,还没说话,就惊呼一声又滚到了另一边,撞到了头。
“宁儿别怕!我这就过来!”
沈易然一看他被摔着了,还满脸害怕,当下一着急,直接喊了他的小名。
身后,孙果儿和夜七也跟了过来。
二人一看屋里的情况,连忙撇过头栓好了门,把气死风灯挂在了仓壁固定好,都背对着两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