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见到北黎狂那生怕自己反悔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摇了摇头,风玄整理了一下自身,也不管周围人那奇异的眼光,径直朝着玄鹰部落所在商铺的方向行去。
不过片刻功夫,经过了多家各个部落所搭建的商铺门前,风玄便见到了一间门口插着那熟悉玄鹰兽纹幡旗的巨大石屋。
见到那在风中微微飘扬的玄鹰幡旗和在下方忙碌的老人,风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在那间熟悉的石屋商铺门口,风玄老远便见到了风花正带着一名女性战士在商铺门前晾晒着一些药草。
这些山中或者药田采集的药草虽然早已处理过,但若是不时常取出晾晒一会,便容易受潮腐坏从而导致药性流失。
“花奶奶,我来看你了!”
隔着老远,风玄便向着风花等人招手叫喊道,这突兀的声音也吸引了这条道路上其余商铺行人的目光,见是风玄这么个半大的孩子都是微微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
虽然风玄已经是十五快十六的年龄,在人族部落中已经算是步入了青年阶段,但在这些商铺多以老人居多的地方,在他们眼中,风玄不过只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罢了。
无论是青年还是少年郎,风玄都是完全符合条件。
能在这种地方长期驻扎的老人,多半都是各个部落中的长老一职,无论是心境和修为都不是一般人族的老者可比。
在这些心态较为平和的老人眼中,这便是整个人族的未来,无论是哪个部落的晚辈。
“好像是玄鹰部落的小家伙,我去年曾看到过哩”
“花老婆子家的后辈啊,生得倒也俊俏,就是瘦了点,不知道成亲了没?”
“你倒是想得美!这小家伙可是去年能在数十个部落中脱颖而出夺得名额,有资格能够跟随着北黎大头领前往了巴陵部落的天才,哪能看上你部落中那些歪瓜裂枣,还是我部落中的女人更加丰腴一些,每一个都是屁股大好生养的美人”
“啧啧,你这老不羞......”
道路两旁,一些喜欢凑热闹的老人相互聚在一起,看着风玄窃窃私语着,这是他们这些个老人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风玄感受到两侧的目光,灵敏的听力和强大的神魂使得他几乎将周围人嘈杂的议论声都分辨得极为清晰,顿时感到头皮一麻,生怕真窜出几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硬拉着他要介绍自家部落的少女,赶紧加快脚步向着玄鹰商铺闷头行去。
只是在风玄叫出声的那一刻,风花便是有所察觉,抬头便看到在那耀眼的阳光下,一名身穿青衣的少年郎从那远处宽阔的大道上慢慢走来,挺拔的身姿看上去气质极为不凡。
只是当那些商铺中老家伙们一个个相互聚集在一起后,她明显看见风玄的脚步加快,再不复之前的闲庭信步。
她好笑的看着风玄有些狼狈的冲到自己面前,脸色有些僵硬的搀扶着她向着屋内走去。
对于这些陪伴了多年的老邻居,她虽然修为已废,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不外乎就是那么些东西。
“你这小子,不过是些言语罢了,何必这副紧张的模样”
风花手中还拿着一把未曾悬挂好的药草,随手递给一旁捂嘴偷笑的战士,眼含笑意的看着风玄,轻轻一指头点在他的脑袋上。
风玄心有余悸的回望了一眼道路两旁还看着自己窃窃私语的部落老人,微微打了个寒颤,脸色郁闷的说道:
“要是正常闲谈也就罢了,他们其中有些人竟然在攀比自家部落中的年轻少女谁家的更加丰腴,那土丘部落的甚至已经达到了四百斤的重量,我能不慌么,花奶奶我们风氏可不讲究这个啊!”
风玄紧张兮兮的看着风花,生怕她有所心动的给自己安排一门亲事。
要知道整个风氏,如今便只剩下了他与风花奶奶,若是风花奶奶一意向他安排亲事,他可真就没处说理去。
“放心,你这臭小子,你的事情我都听你凌叔说了,你决心要前往我人族大荒圣地修行,这我并不会阻拦你,更不会让你再此留下一个遗憾,你自己的事,奶奶我就不多过问了”
风花长老走进屋内,把风玄按在一张石椅上,抄起石桌上的一把铜壶为不知赶了多久路程的风玄倒着早已放凉的茶水。
“风花奶奶,想必你也从凌叔口中得到了些许消息,只要此次我能够前往圣地拜师成功,必然能从那位阁下的口中打探到我风氏的相关消息,我一定会解开困扰着我风氏祖祖辈辈的灾厄,在未曾解开这灾厄之谜前,我不想在有着后代承受着这般苦难!”
说到这,风玄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若是这灾厄的起源是有那暗中之人加害我风氏,无论他是何人,无论他有多么强大,我无数风氏之人的血债我必然倾尽这一生让他不得安宁,血债——血偿!”
风玄眼神坚定的看着风花,仿佛是立下什么誓言一般,在他的眼眸深处蕴藏着的是滔天般的杀意。
风花听到此话,为自己倒着茶水的手微微一抖,铜壶中的茶水微微洒落在一旁的石桌上,溅出的些许水渍如同一朵绽开的花朵。
风玄见此刚要有所动作,风花却是伸手制止了他。
“孩子,若是众位先祖有灵,也并不希望你的一生只活在仇恨中,用尽一生去复仇”
风花从桌下取出一张破旧的抹布,慢悠悠的说道。
风玄沉默的看着风花奶奶那苍老的面容,一言不发。
“这个天地很大,无边无际,你若眼中只有仇恨那便只能看见很小一部分,就如这溢出的茶水,我可以抹去它溢出的这一部分,但却不知道它背后的铜壶中有着多少茶水,若是只用这手中小小的一块抹布去擦拭,那必然不够,除非是我手中抹布大到能够将这所有茶水都吸收掉”
风花长老将石桌上的溢出的茶水缓慢的搽拭干净,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没有再劝慰风玄,而是以手中之事述说了一段仿佛毫不相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