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麟的话一出口,身边的人立刻炸锅。
“石头,你就算要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你的胆子太大,这种话你敢说我们都不敢听,”
“瞧瞧你们这几个,石头也就是说着玩,难道他说造反,侯爷真就去造反啊。”
“真要有那么厉害的话,石头快说我明天就能当大官,住大房子,讨十七八个婆娘。”
“就你这麻杆样,还十七八个婆娘,累死你个龟孙。”
众人嘻嘻哈哈打闹着,丝毫没有把石麟的话当一回事。
谋反可是十恶不赦诛九族的大罪,在旁人看来,江景辰有谋反的动机,也不觉得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更加自寻死路。
但他们都不知道,石麟的话就像是一粒种子,等到适合的时间便会生根发芽。
一个时辰后。
低沉而威严的号角声音响起,宛如滚滚雷霆般震撼着每一名新兵的心灵。
江景辰满意点头,对一旁的董瓒夸赞道:“阿瓒,多亏你连夜找来号角,今日才能有这般气势。”
董瓒道:“我也是觉得既然是兵营,号角自然必不可缺,他们不给,咱们就自己买,反正也用不了几个钱。”
江景辰道:“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以后要是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拿主意,不要怕办错事,凡事有我兜底。”
董瓒应声道:“属下遵命。”
青玉清楚自己的斤两,也不愿去做费脑子之事,早在自己公子欲要开口时,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江景辰看了青玉一眼,想了想,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咱们走吧。”
昨夜董瓒便命人用泥石堆砌出一座约三尺高的点将台。
江景辰一步步拾阶而上,当站上点将台上的瞬间,他身姿顷刻间挺拔如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将规则讲了一遍,随即高喊道:“本官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宣布,新兵营军中大比现在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万名新兵全部都沸腾了起来。
他们是刚入伍的新兵,身着没有整齐的铠甲,腰间也没有佩带锋利的兵器,但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无比坚定。
他们是尚未入军籍的新兵,他们没有受训,他们比起普通百姓好不了多少,更没办法与军中精英相提并论。
他们全部都没有历经战场的洗礼,也没有丝对敌的作战经验。
如今,面对这场军中大比,可以说是他们能够一步登天的台阶。
此时此刻,新兵们对江景辰的感恩之心达到了巅峰。
他们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
这些新兵们大多来自穷苦家庭,他们深知能够成为一名军官,不仅意味着更高的地位和荣耀,更意味着能够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因此,谁都不想错过这次当军官的机会,看向彼此的眼神中充满火花,一个个誓要在军中大比中脱颖而出。
军中大比采取的是擂台比武、积分淘汰制。
宽阔空地就是演武场,一共区分了多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专门的人计分。
比赛开始后,每名上场的新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将手中当做武器木棍舞得虎虎生风,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响彻演武场。
新兵们大多都没有武艺在身,体型健壮些的依靠自身蛮力,体型瘦小些的依靠自身灵活,一场战斗通常持续不了多久。
胜者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败者则黯然神伤,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每一场比赛结束后,胜利者加一分,失败者减一分。
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积分排名也在不断变化,气氛越来越紧张激烈。
江景辰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那些人毫无意外的获得了胜利。
董瓒在一旁解释道:“为了不引人注意,属下昨夜便传令让他们藏拙,尽量胜的艰难些。”
那一千人打对方跟玩一样,当然用上真本事。
江景辰道:“咱们的人不会有意外,主要是注意下另外两百余人。”
董瓒应声道:“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了,若是碰上实在不顺眼的,就安排咱们的人过去将其淘汰。”
军官的位置虽然空出两百多位,可也不是谁想做就做。
暗箱操作这种事情既然要做,那自然是要做到底。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经过漫长的角逐后,一千两百余名获胜者脱颖而出。
他们当中积分从高到低依次担任队正、伙长、什长。
没有任何意外,队正的职位全是由自己人占据,再加上其余两百名新兵,他们将成为新兵营的中坚力量,将会带领着新兵开启全新的篇章。
中军帐内。
庄延昌将誉录好的临时军籍册交到江景辰手中,紧跟着说道:“盖上你的侍郎大印,他们也算是半只脚踏入军营了。”
江景辰把册子递给青玉,吩咐道:“你拿去盖上官印,再以兵部侍郎的名义送去驿站,走官方渠道递呈兵部。”
庄延昌提醒道:“你这时候送去,他们多半会故意扣押,倒不如先把这份军籍册留在身上,以防万一。”
江景辰道:“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并不在乎,他们爱扣就扣吧,我只是想在官面上留下记录。”
青玉接过军籍册前去加盖官印。
庄延昌见江景辰自有计较,便不再此事上多言,转而说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安排?”
江景辰坦言:“何隽泽那批军粮够吃五天,届时杜仲山那边的军粮也该到了,我想趁这几天的时间先练练兵。”
庄延昌追问道:“你懂练兵?”
江景辰毫不犹豫摇头:“我不懂。”
庄延昌:“......”
江景辰微笑道:“先生自幼饱读诗书,又曾在徐家军中待了那么长时间,区区练兵小事,如何能够难得住先生。”
庄延昌气呼呼道:“老夫何时说要帮你练兵了?”
江景辰理所当然回答:“先生没说,我只当是先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那我当然是要主动一些,免得让先生难做。”
庄延昌道:“也就是说老夫没有拒绝的权利,是这样吗?”
江景辰收敛神情,正色道:“先生当然可以拒绝,大不了我亲自出马,胡乱练兵的结果大不了多死些人,我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