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皇上圣明!”
龙奕颔了颔首,面上露出些许笑意。
傅辞翊瞧在眼中,心里腹诽,昨日就商议好了,正是与这批大臣商的议。此刻还问一遍,真是皇帝虚伪,大臣们也全都虚伪。
他正腹诽着,龙奕的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
只听得他朗声道:“内阁首辅乃朕之三子龙闻屿,先帝时他以傅辞翊之身份担任首辅一职。而今因其皇子身份,不宜再任首辅一职,故,今日朕宣布内阁首辅空缺。”
此言一出,底下哗然。
傅辞翊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就是没想到会来得这般早。
总觉得大抵还要再过几日。
颜星河闻言,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偏生傅辞翊还不好说什么,只能上前一步拱手谢恩:“多谢父皇。”
龙奕“嗯”了一声,而后继续商议年前未了的国家大事。
早朝结束后,有不少人涌到蔡廷舟身旁。
有人说道:“蔡相原先是首辅,如今新帝即位,首辅一职肯定不会真的空缺,蔡相要被委以重任了。”
众人纷纷附和。
蔡廷舟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当丞相已然够忙了,首辅一职还是留给更有空闲之人为好。”
说话时,眼眸往傅辞翊身后瞥去。
意在说傅辞翊其人如今是个空闲之人了。
原想着傅辞翊是龙闻屿,好歹是新帝的儿子,新帝即便再不宠这个儿子,也会给几分薄面。
没想到才正式登基的第二日,新帝就把亲儿子的首辅一职给撤走。
可见新帝心里很不看好傅辞翊。
想来也是,只要是先帝看好的,新帝看好的几率就不会太大。
而今想来,他十分庆幸自己被先帝撤了首辅一职。
如今新帝想要重用,那他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看着傅辞翊背影的人很多,看颜星河背影的人也不少。
大家一边走,一边在揣度新帝的意思。
有人说:“凡弱冠的皇子可外出建府,你们猜离皇宫最远的皇子府是谁人的?”
有人回应:“据我所知有五位皇子已经弱冠,那便是前五位皇子之一了。”
“正是,你们猜猜。”
“莫非就是这位三皇子?”
“对极了,正是他。”
“不应该离皇宫近一些么?说通俗些,近一些,得到消息也好早一些。”
“你以为他不想,他的府邸里皇宫远,不就说明一个道理,咱们新皇上并不待见他。”
“也是,如若待见,在知道他便是前任世子时,就该恢复他的世子身份。”
“世子身份都没恢复,如今连先帝给的首辅一职都被撤走了,此人怕是只有皇子的名头喽。”
“缘故,缘故。”
“缘故有几个,一,其妻是颜家女,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讳。你们没发现颜家如今只颜星河一人来上朝了么?”
“二,当年晋王府火灾另有缘故,具体什么,我说不好。”
几人听出来了,连连颔首。
有人压低声说:“他若记得自己是晋王之子的身份,在参加科举时,为何不与晋王相认,可见里头有缘故。”
“对极,故而不管如何,此人不会受到重用。”
新帝登基,如今的皇帝多的是儿子。
他们这些大臣站队的时候到了。
这些人所言,全都入了傅辞翊与颜星河的耳中。
他们身手上佳,耳力惊人。
寻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到他们这里异常清晰。
颜星河低声道:“看来谁都没看好你呢。”
傅辞翊却道:“今日是初二,本该是凝凝回娘家的日子,不过我们得搬家,大抵只能晚上过去了。”
新年,原本是放年假之时。
今年情况特殊,故而这几日得上朝,主要龙奕要宣布些大事。
不过不必当值。
上了早朝就各自回府歇息去。
颜星河:“无妨无妨,过几日来也成。”
“岳父岳母若问起,你就说我与凝凝都好,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知道知道。”微顿下,颜星河问,“搬家可有需要帮忙的?”
“倒也没什么。”傅辞翊笑了笑,“你要真想帮忙,帮我把傅府里的两棵橘子树给连根挖起,送去我的皇子府。”
颜星河冷笑:“这事情还是留给你自个罢。”
万一橘子树有个好歹,他怎么跟妹妹交代?
两人出了宫门,各自上了马车。
一人回国公府,一人回晋王府。
傅辞翊回到晋王府明珠苑时,颜芙凝已经命人打包好了行李。
“夫君回来得真早,行李不多,咱们何时去新家?”
主要当初从傅家搬到晋王府时,就没打算长住,如今反倒方便了。
“娘与南窈北墨呢?”
“你早朝的时候,宫里来人,连人带着行李,全都接走了。”
“也好。”傅辞翊拉了她的手,“那咱们此刻就去新家。”
“嗯!”颜芙凝笑了。
见她笑得欢,他问:“很高兴?”
“那是自然,原本我都要买大宅院了,如今有免费的住,岂不正好?”
她都寻了好些房牙。
不过有合适的宅院,她还是打算买下来。
“知足常乐,开怀甚好。”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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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皇宫。
皇太后与帝太后的册封已传到了两位太后的耳中。
实则,帝太后昨日已知道,而皇太后今日才知。
对于如此册封,原本就是太后的皇太后轻哼而笑,与身旁的莫公公说道:“走,咱们去看看她。”
帝太后正在自己宫里到此查看缺些什么之时,倏然一道尖细的高唱传来——
“皇太后驾到!”
听得她一个激灵起来。
“老太婆怎么来了?”帝太后满是怒容,“不是说她腿脚不利索了么?”
身旁的公公上来:“太后娘娘,皇太后是您的姐姐,按理您该出寝宫相迎。”
“哀家知道。”
帝太后怒喝一声,不情不愿地出了寝宫宫门。
“老姐姐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缺什么,住得习不习惯。”皇太后上下打量她,“主要是你三十多年没住宫里了,哀家怕你住不习惯。”
“习惯,自然是习惯的。”
帝太后笑了笑,并不打算请人去里头坐坐。
倏然间,皇太后一声厉喝:“你也是老了,自知位分低,见到哀家竟不行大礼?”
说罢,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