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对衙役说:“慢!”衙役见过莫如深的手段,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莫如深会无缘无故打人,于是立即停了手。
莫如深转身对吕冬平说:“吕员外,你终于说话了。你的理由够充分,我可以不打田五。”
吕冬平急忙说:“银子和玉确实不是田五偷的。”
莫如深坐了下来:“愿闻其详!”
吕冬平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口难言。他想了半天,说:“确实不是田五偷的,是我让他放在床下的。”
莫如深半开玩笑地问:“为什么?难是他的酬劳?看来你对管家很好,给这么多钱。”
吕冬平解释道:“莫大人,误解了。不知何故,丫鬟铃儿倒闭于书房门外。您知道,我们吕家在青竹县也算体面人家,我怕传出去不好听。于是,让管家田五谎称家里丢了财物。”
莫如深说:“丫鬟死了,不想让人知道。莫非丫鬟的死与吕员外有关?”
吕员外连连摆手:“不,不,不!与吕某无关。”
吕夫人也急忙解释:“莫大人,丫鬟的死真的跟我们家老爷无关。”
“有没有关系,等虔婆来了,自会明白。”莫如深说,“你想让官府认为是窃贼行窃时被铃儿发现,之后才杀人灭口的,对不对?”
吕冬平低下了头:“正是如此。”
莫如深问:“仅此而已?”
吕冬平猛一抬头:“啊,仅此而已。”
莫如深冷冷一笑:“吕员外,看来我们是不熟,你不信任本官。你身为报案人和苦主,言不由衷可不太好。”
吕冬平坚称:“莫大人误会了,吕某不敢有所隐瞒。”
莫如深知道吕东平不想说了:“好吧,我说说我看到的。”
莫如深站起来,开始踱步:“第一,仵作验尸发现,死者死于利器割颈,切断了血管,出血量较大。而我们检验的现场出血量太少,因此我推断案发并非在书房外,而是从他处移尸到书房门外的。”
吕东平和吕夫人浑身一震,莫如深看看他们,继续说:“除此之外,颈部有人体的大动脉血管,突然被人割断,由于血管中存在血压,血液必然会喷溅出来。一部分会喷溅在死者的衣服上,大部分会喷溅在死者站立之地的周围。尸体倒地后,还会出现滴落状的血迹。因而血迹有两类,一类是喷溅状血迹,一类是滴落状血迹。真正的事发地点正是小姐的闺房门外。”
“不,不,不是这样,与我女儿无关!”吕冬平激动起来,吕夫人开始啜泣。
莫如深不动声色:“吕员外,既然与小姐无关,何不听本官把话完?”吕冬平无言以对。
莫如深说:“刚进吕府时,你们说事情发生在四更天前后,而仵作的验尸结果表明铃儿已经死了五个时辰了,也就是说铃儿的死亡时间是子时,而不是丑时。吕员外,你能不能告诉我,相差的这一个时辰里你们干了什么?”
吕冬平嗫嚅着:“我,我……”
莫如深没等他回答,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们把铃儿从小姐的房门外搬到了书房门外,然后清洗了小姐门外地上、窗户及门上的血迹。把财物藏至田五的房间,等天明了,到衙门报案说家中失窃,丫鬟被杀。是也不是?”
吕冬平、吕夫人及田五惊愕万分。
吕冬平还想掩盖:“请问莫大人,我为什么这样做呢?”
莫如深说:“你们随我来。”
所有人跟随莫如深来到了小姐的闺房外,莫如深指着窗框和门说:“你们自己看。”
大家顺着莫如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窗框和门上聚集着很多苍蝇,但还是不太明白。
莫如深解释说:“窗户纸重新糊过,有的地方糨糊还没有完全干透。”
郑虎摸了摸:“果然是湿的。”
莫如深继续说:“正因为窗户纸重新糊过,所以上面没有苍蝇。”
郑虎问:“为什么要重新糊窗户?”
莫如深扫视了一下吕家人:“因为原来的窗户纸溅了血。”
“原来如此。”郑虎恍然大悟,但他还有疑问,“小姐闺房门外为什么有这么多苍蝇?”
吕冬平说:“现在是盛夏时节,苍蝇甚多,这原本就是寻常之事。”
莫如深不理会他:“苍蝇本性喜欢腐臭血腥之处,这里又不是茅厕,自然是有血腥了。即便你们把血腥擦拭得再干净,人可能发现不了,但苍蝇却很容易找到。”
仵作惊叹道:“莫大人真是神乎其技!仵作常以苍蝇判断受伤之处和死亡时间,老朽从未想到以此判断案发之所,所谓血压及动脉之说更是闻所未闻。今日算是长见识了,恐怕今后老朽的作用不大了。”
莫如深赶紧施礼:“切莫如此,我对尸体不熟悉,仍要仰仗老伯。”
仵作见他如此客气,很感动:“莫大人礼贤下士,卑职一定尽力。敢问莫大人,所知从何处得来?”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我只记得读过一本书叫《洗冤集录》,上面有类似的记载,作者就是宋慈。”
大家都很吃惊,仵作问:“可是江西提点刑狱宋慈,宋大人?”
莫如深点点头:“正是。”
仵作更吃惊了:“没听说宋大人写过这本书。”
“很快就有了。”他知道《洗冤集录》成书于明年,其他人不知道很正常。他不想多解释,赶紧把话题转回到了案子上:“吕员外之所以做了这么多事情,是因为他有难言之隐。”
听到这儿,吕冬平瘫软在了地上,吕夫人失声痛哭。郑虎还是不理解:“吕员外不是苦主吗,他为什么要隐瞒事实?究竟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就要进去看一看了。”说完,莫如深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推门进去了。
这就是千金小姐的闺房,里面摆设讲究,清香扑鼻。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收拾得很整齐。莫如深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铜镜后面的窗户纸上有一个洞。
这时,稳婆已经查验完了尸身,已经到了门外。
莫如深从房间里出来,稳婆说:“回禀莫大人,死者还是处子之身,死前没有行房痕迹。”
莫如深说:“谢谢李婆婆,你可以先行退下了。彭超,替我送李婆婆出去。”彭超陪李婆婆出去了。
莫如深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吕冬平,对吕夫人和田五说:“把吕员外搀到前厅说话,把门关上,郑虎带着衙役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我与吕员外有话说。”
郑虎答应了一声:“是!”
在前厅坐定之后,莫如深说:“你们向我隐瞒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吕家小姐。现在你们可以说实话了,我保证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随我办案的紧要之人。”
吕冬平失魂落魄,不发一言。
莫如深看着他说:“你重视名声,我可以理解。事实上,你视女儿为珍宝,愿为她择一佳婿,否则绝不允许女儿出嫁。然而你的希望破灭了,你女儿出事了。你好好想想,你是要把坑害你女儿的凶徒缉拿到案,还是任其为祸他人。”
田五流着泪说:“老爷,你就跟莫大人讲明实情吧。”见吕冬平还是无动于衷,他对莫如深说:“莫大人,请你原谅。我们小姐已经神智不清了,老爷和夫人是强作镇静。”
莫如深一惊:“你是说吕小姐疯了?”
田五点点头。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吕夫人突然给莫如深跪下,泪如雨下:“请莫大人为草民作主!”
莫如深赶紧和田五一起把吕夫人搀起来:“夫人,有话请讲,不必如此。”
吕夫人哭诉了全过程,原来吕小姐确实被人糟蹋了。在南宋那个理学盛行的年代,女子的贞操被套上了极重的枷锁。
女子一旦失节,不仅自己的名节被毁,还会连累家人遭受非议。因此,吕家又想报案,又试图家丑不外扬,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办法。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排被新上任的县尉轻松看破。
他们确实在子时听到一声惨叫才发现铃儿被杀的,屋里的吕小姐无法动弹,只是在默默流泪。他们也没有亲眼看见事发过程。
早上,小姐完全清醒后,不吃饭也不说话,怕见任何生人,只要有男性靠近,便会大喊大叫。即便是吕员外到近前,也是如此。
吕员外只好把小姐迁到了另一处幽静的小院,派家丁守在外面,派了四个丫环照顾吕小姐,同时看着她,怕她寻死。
莫如深大为震惊,他向吕家保证坚守秘密,并斟破此案,给他们一个交待。莫如深虽然从小与人为善,胆小谨慎,但正义和良心从未有一刻离开他的心。他如今是一县之县尉,身负保境安民的重责。他决心缉拿凶手,惩恶扬善。
回到家里,他坐在院里发呆。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如今当了县尉,虽然是代理的,不是正式的,但他依然找到了当这个县尉的意义。
罗红缨依旧像往常一样来找他,不过今天她走了捷径。她施展轻功,从罗家直接跳到了莫如深的院子里。她一身红衣,从天而降,处于深思中的莫如深吓了一跳。
看见莫如深的窘态,罗红缨爽朗地大笑起来,嘲笑道:“你这个堂堂县尉如此胆小,怎么能震慑形形色色的凶徒?”
莫如深直勾勾盯着她,依旧一言不发。他把罗红缨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罗红缨脸一红,想离他远一点。
莫如深突然抓住罗红缨的手,说:“红缨小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罗红缨猝不及防,这回她倒是没有回击莫如深。她使劲甩开了莫如深的手,说:“有话好好说,干嘛拉拉扯扯的。”
莫如深满眼真诚地说:“吕家小姐已经疯了,男子根本无法靠近,我根本不能问话,无法得知当夜详情,所以我想请你去查探一番。
“噢,原来如此。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罗红缨故意为难莫如深,他们认识以来经常如此。
莫如深就像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我看过电视剧。有的采花贼会用竹管捅破窗户纸,把迷药吹到房中,待受害人昏迷之后再行不法之事。吕小姐闺房的窗户纸破了,我也想让你去看看——”
“你想让我去看一下,你自己怎么不去?”罗红缨问。
“我——我——我不是不懂迷药,也不会武功吗?”莫如深吞吞吐吐地说。
罗红缨说:“不会武功,这也算理由。如果你一个县尉每每遇到贼人,都需要别人保护。你觉得合适吗?”
莫如深一时间无言以对,隐约觉得罗红缨说得有道理,真的萌生了学一点武功的想法。现在学确实来不及了,莫如深还是要仰仗罗红缨,眼巴巴望着她。
她看着莫如深的窘态,忍不住扑哧一笑:“行了,我开玩笑呢!这种事情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说完,她一飞身跳出了墙外,不见了踪影。
莫如深只说了一个“唉”字,罗红缨就不见了踪影。莫如深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告诉罗红缨吕小姐现在的住址,竟然没来得及。
罗宗从大门走进来,说:“莫县尉,真是豁达,一更天了,连大门都不关。”
莫如深说:“我没有什么贵重财物,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睡觉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好了。老伯,现在不当值,千万不要以官衔称呼我了。”
罗宗哈哈大笑:“好的,如深。”坐好之后,他问:“当县尉一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莫如深说:“很多事情不熟悉,有点忙,希望老伯多多指点。”
罗宗说:“刑狱探案的事情我相信难不倒你,郑虎人很好,武功也不错,让他帮你。治安方面你多让彭超负责,他很熟悉,他是本地人。收税的事情我可以先帮你代管一下,功劳自然归你。”
莫如深摇摇头:“那怎么能行?老伯指点我一下,我就感激不尽了。”
“别客气,你尽管问我。当了快二十年县尉了,我还算熟悉。”罗宗说。
莫如深与罗宗聊了起来:“老伯,听你刚才的意思郑虎不是本地人,他是哪里人?”
罗宗说:“郑虎和你有相似的地方,他也是我救下来的。那年,我来青竹定居,看见他饿倒在路边。给他灌下去一些水,他醒了。吃了点东西,他终于活过来了。他说他叫郑虎,问他家住哪里,他说不记得了。和你一样,他也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郑虎,过往的事情却忘记了。而你正相反,很多事情都记得,只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如此,看来他也是个不幸的人。他的功夫是跟您学的吗?”莫如深问。
“是的。”罗宗说。
莫如深很好奇:“那他就是您的徒弟了,他为什么不叫您师父?”
罗宗意味深长地说:“是我不让叫的。”
莫如深更好奇了:“为什么?”
罗宗向天上看了一眼,说:“逢此乱世,我又身在公门。我怕哪一天我出事了,牵连到他。”
莫如深学过微表情心理学,知道罗宗说的是假的。他没有深问,人人都自己的难言之隐,就像吕冬平一样。
直觉告诉他罗宗身负着什么秘密,但他肯定罗宗绝不是为非作歹的人。人家不想多说,他也不便多问。
莫如深问:“老伯,您说我可以练武功吗?”
罗宗问:“当然可以,但你为什么要练武功?”
莫如深说:“抓分身大盗唐甲的时候,大家都参加了,只有我没参加,因为我连一点武功都不懂。现在做了县尉,难免要面对更多的凶徒。如果懂点武功,即便不能抓贼,能自保也好,至少不会拖累其他兄弟。”
罗宗说:“可以。我还算懂些武功,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教你一些。”
莫如深很高兴:“那我就拜您为师了。”
罗宗说:“拜师就算了,我可以教你。”
莫如深问:“那我应该如何练起呢?”
罗宗说:“武功之道无非就是利用好自己的身体,首先就是保护好自己,然后才是击杀敌人。也有例外,比如说唐甲。他的武功本来与郑虎在伯仲之间,甚至时间一长,他就会落败。可是他突然只攻不守,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这是同归于尽的做法,并不可取。”
莫如深问:“道理我懂了,但我还是不知道从什么练起?”
罗宗略一思索:“跑步可以锻炼体力,扎马步可以练稳下盘,先让身体的力量和灵活程度好起来,方法其实很多。你可以先试一下跑步和扎马步。”
莫如深点点头:“好的。我先试试。”
第二天中午,莫如深像往常一样到罗宗家吃饭。刚摆好碗筷,罗红缨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她没有与罗宗和莫如深说话,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罗宗呵斥她:“急什么,你看你还有没有丝毫女孩子的仪态?”
罗红缨显然不同意父亲的说法:“我又不是那些俗气的千金小姐,我是红姑,不是整日里穿针引线的闺中女子,我是行侠仗义的女中豪杰。”
罗宗无可奈何:“好的,女侠。你能不能先去洗洗手,再吃饭?”
罗红缨做了个鬼脸,去洗手了,然后很快又回来了,继续喝酒吃肉了。莫如深觉得蛮有趣的,罗红缨确实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
莫如深一直想问查探的情况如何,看她吃得很香,又不想打搅她。
罗红缨看出了他的想法,把嘴里的肉咽下后,说:“我看过窗户纸上那个洞了,很有可能是江湖人物使用迷药时留下的。”
莫如深遗憾地说:“没等我告诉你吕小姐——”
罗红缨打断了他:“你没告诉我吕小姐的新住址,是吧?连这么点事情都打听不到,你太小瞧我红姑了吧?”
莫如深说:“我还以为——”
罗红缨又打断了他:“以为,以为,以为什么?我已经弄明白了那晚的事情。”
莫如深内心一阵狂喜。吕小姐疯了,又被保护得那么严实,即便他自己去问了,也不一定能问清楚。没想到罗红缨居然搞清楚了,他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罗红缨也没有卖关子,将全部经过和盘托出。
原来她知道吕宅的确切地点,她施展轻功轻松跳过后墙。在吕小姐的闺房找到了窗户纸上那个洞,然而寻了半夜,也没有找到吕小姐,只看到了悲悲切切的吕家人。
她后悔自己没有问明吕小姐所在的确切地点,但她是一个好强的人。她不好意思空手而回,于是在树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见到吕夫人坐着马车出了门。她悄悄在后面尾随,到了城郊一个小院才停了下来。等吕夫人进入小院后,她跳上屋顶,查看院里的动静。
第一进院子有多名家丁把守,后门也有四名家丁把守。在第二进院子里看到了吕夫人,正在和一个少女说话。那少女一看就是一个大家闺秀,但面带忧郁,每每听见附近有声音就诚惶诚恐,浑身发抖,时而大声尖叫。
这一少女是吕小姐无疑了,看来确实受害颇深。罗红缨没有贸然下去,在屋顶等了一个时辰,等吕夫人和丫环们暂时离开后,她才从树上飘然落下。
吕小姐正想叫喊,罗红缨弹出一块小石子,打中了吕小姐的穴道,吕小姐喊不出声了。
罗红缨急中生智,说她自己是观音菩萨,是来解救她的,是来帮她报仇的。希望她说出当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时警告她谈话不可以告诉别人,否则无法帮她实现愿望。
看到吕小姐平静下来,点点头,她才解开了吕小姐的穴道。
吕小姐说,事发当天夜里她正在卧房睡觉。突然她觉得异香扑鼻,接着感到一阵眩晕,后来就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自己摔了跤,突然醒来了,但依旧动弹不得。
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接着听见丫环铃儿一声惊叫:“你是谁?”然后就听见铃儿惨叫了一声。
当时她想说话,但说不出来,也动不了。过了一会儿,听见管家和父母都来了,他们哭得很厉害。从他们的哭骂声中,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说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观音菩萨,希望观音菩萨搭救她逃离苦海。后来,吕夫人和丫环来了。罗红缨就跳出院墙,迅速离开了。
听完罗红缨的讲述,罗宗说:“吕小姐一定是中了非常厉害的迷药,否则不可能长时间沉睡,更不可能醒了以后还不能动。”
莫如深感叹道:“可惜不能提取指纹,又不能解剖铃儿的尸体,也无法提取凶徒的dna,否则查起来就容易了。”
罗宗问:“dna是何物?指纹和解剖又是什么?”
莫如深自知无法解释,只是笼统地说了一句:“这是我们那个时代查案的技术,可以准确找到凶犯。”
罗宗大感惊讶:“如此神奇,不知与宋提刑相比,如何?”
莫如深说:“现代科技自然胜过宋提刑,但宋提刑的《洗冤集录》被翻译成了十几种文字被各国广为传颂和学习,那是世界历史上最早的法医学着作。”
罗宗很好奇:“法医学?竟然如此神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宋提刑的《洗冤集录》,只知道他是探案圣手。”
莫如深遗憾说:“现在是淳佑六年,《洗冤集录》是淳佑七年冬才写成的。我读过《洗冤集录》,但很多东西还没完全懂,也没有亲自检验过尸体,否则案子可能就好办了。”
罗红缨很坚定地说:“加油,如深!我相信你!”
莫如深和罗宗都愣住了,这是罗红缨第一次这样称呼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