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卢定邦已经被押在了庐州大牢,戴着镣铐。他坐在稻草上,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狱卒送来了午饭,说:“卢定邦,吃饭了。”
卢定邦冷冷一笑:“早晚是死,吃饭何用?”
狱卒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用西夏话说了一句:“登山临水,还我家国!”
卢定邦猛一回头:“你是?”
狱卒很平静地说:“我是牢头,你该吃饭了。今天的饭不错,你好好吃吧!”
说完,牢头离开了。卢定邦觉得他话里有话,急忙把饭端起来,用筷子在米饭里找起来。
米饭里果然有一把钥匙,钥匙上缠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狱卒已支走,速速离开”。
卢定邦先是愣了半天,然后才把小纸条收好,用钥匙把镣铐打开。
他走到门口一看,牢门的锁链没有锁。他小心翼翼把牢门打开,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他尽量保持镇静,慢慢向前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见各牢房的犯人都各行其是,他才放心了。
经过值事房,看见刚才的那个牢头正在与狱卒赌钱。他随手拿起墙上挂着的狱卒衣服,穿在了身上,走出了州衙大狱。
在州衙大狱门口,卢定邦略一思索,径直回到了家。他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而且一睡就是近两个时辰。
卢定邦一点都不着急,可是有的人着急。那就是莫如深和江千里,因为这是莫如深的欲擒故纵之计。
那个牢头是一个会说西夏话的禁军士兵假扮的,卢定邦是莫如深故意放出来的。
谁都没料到这家伙一出来,居然直接回家睡大觉。莫如深隐隐觉得自己的计策被识破了,这家伙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
似乎是睡够了,卢定邦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他看看周围说:“怎么还没来人?”
至此,莫如深知道自己的计策失败了,白白让这个家伙拖延了一下午时间。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不到八个时辰了。
江千里气坏了,冲到屋里,把刀架在卢定邦的脖子上:“王八蛋!你敢使诈!”
卢定邦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你们没有使诈吗?”
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江千里气得脸都绿了,但没有办法。
莫如深慢慢走到屋里,有点不敢相信。
卢定邦看看莫如深,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小纸条,说:“莫大人,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会写字吗?字体和上次的纸条一模一样!”
说完,他放肆地大笑起来。
这时,莫如深和江千里才明白破绽竟然在纸条上!他们都知道两次纸条上的字都是莫如深写的。
莫如深万分懊悔,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时间又白白过去了两个时辰,只剩下最后的八个时辰了。
江千里喝道:“把他带下去,打入大牢!”
卢定邦经过莫如深身边的时候,故意冲着莫如深做了个鬼脸。江千里在后面踹了他一脚,他才向前走去。
一时间,莫如深的心情很复杂。他一会儿着急,一会儿后悔,一会儿无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次的案子压力太大了,他快崩溃了!
南霖和罗红缨双双失踪,再加上忽必烈失踪,明日午时最后期限就到了,两国开战在即。眼看生灵涂炭,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快要把他击溃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了桌边,脑子真的有点乱了。
彭超赶紧劝慰道:“老三,你放心吧!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冷静点,以你的才智怎么会山穷水尽呢!”
他想想彭超说得有一定道理,拍拍自己的脸说:“放松,放松!一定会有办法。”
稍微冷静了一下,他想起了与斡勒赤的秘约,不知道翰勒赤那边进展如何了。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向外走。他想去找斡勒赤,彭超急忙跟在后边。
他们刚走到门外,远处有一匹马急匆匆而来,马蹄声清脆而急促。
骑马的人远远地喊:“莫大人,有消息了。”
莫如深头皮都麻了,难道是好消息?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贩马的张阔。
莫如深心里一喜,看来真有好消息!他曾经请张阔留意蒙古马的线索,也许张阔真有发现了。
他急忙问:“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张阔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说:“大人,确实有发现。我们同村一个村民以种地为生,故而经常收集家畜粪便作为肥料。今天白天,他到城南一个庄院收集马粪,拉回村里。恰巧被我撞见,车上拉的马粪就是蒙古马的,按照马粪的数量来说得有几十匹马。”
莫如深大喜:“那个庄院具体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张阔回答:“他说就在城南二十里左右,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庄院,名叫‘白马庄’。地方比较偏僻,附近没有其它乡邻。”
莫如深尽量抑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对张阔说:“你回去找到那个村民,等在路边,千万不要接近白马庄。等我们来了,你们再带我们前去。事情成功了,我为你们请赏!”
张阔说:“谢大人!我这就回去,你放心!”
说完,张阔翻身上马,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莫如深不敢怠慢,上马直奔州衙,向吴潜禀报新发现。
一个时辰后,莫如深在城南的岔路口看到了张阔和村民刘老四。与莫如深同来的还有彭超和江千里,以及100多名禁军。
莫如深问:“此处离白马庄大约有多远?”
刘老四说:“回大人,大约五里。”
莫如深点点头,转身对江千里说:“江兄,我们把马蹄绑上布,命令所有的兄弟不要说话,小心行进。”
江千里对禁军说:“口衔枚,马裹蹄,禁烟火,小心行进,泄露行踪者斩!”
禁军兄弟们答应一声,很快准备好了。他们也把张阔和刘老四的马蹄裹了。
莫如深对张阔和刘老四说:“张大哥,刘大哥,我们走吧!”
走了一会儿,前面已经能够看见灯火了,莫如深让大家停下来。他登上了路边的高坡,从皮袋子里拿出了望远镜,向有灯火的地方观看。
只见前方一里左右果然有一座庄院,门口挂着风灯,上写白马庄三个字。院内灯火明亮,里面有不少人。
莫如深对江千里说:“千里兄,让禁军的弟兄们在此等候消息,看见响箭便攻入庄内。”
江千里感到有些遗憾:“要不是有人质,现在就攻进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说这些没什么用!”莫如深一边从高坡上下来,一边说,“你、我、还有大哥,我们三个先进去,查清人质的下落。”
江千里问:“为什么不往前一些?”
莫如深说:“我怕他们在庄外设置暗哨,万一他们受惊了,伤了人质怎么办?”
江千里笑道:“听说那两位姑娘都是你的女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如深说:“千里兄,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我!”
其实在莫如深心里罗红缨和南霖与忽必烈一样重要,现在他只想尽快把他们都救出来,了却一桩心事。
江千里说:“好,我不说了。江某只是怕你紧张,你还不领情!”
莫如深问彭超:“大哥,你的伤还没好,你行吗?”
彭超很凝重地说:“我没事,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撵不走我。我不陪你,还能去哪儿?”
莫如深看看他们俩,在生死之间感到一丝欣慰。
三个人收拾利落后,慢慢靠近了白马庄。离门口还有100步左右的时候,他们停住了脚步。
江千里低声地问:“怎么不走了?”
莫如深悄悄地说:“等一下!”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在门前的空地上。石头撞击到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声音未落,突然从左右两边的树丛后跳出两个人,他们开始查看动静来自哪里。江千里这才明白了莫如深的用意。
彭超悄悄地问:“老三,你怎么知道门前有暗哨?”
莫如深说:“我不知道,试试而已。”
江千里竖起了大拇指:“如深兄,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莫如深有些惭愧地说:“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总上当!”
江千里明白他说的是下午上了卢定邦的当,安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实属平常。”
那两个人见没有异常,分别回到了树后,躲了起来。
一个人还骂道:“别人好吃好喝,咱们俩在这儿喂蚊子,真他妈倒霉!”
另一个人说:“小点声,让坛主知道了,我们都得受罚。”
两人都不说话了。
莫如深向彭超和江千里作了一个分开然后抹脖子的手势。彭超和江千里明白他的意思,分别从两边绕向树后。
过了一会儿,彭超和江千里出现在大树前面,向莫如深伸了一个大拇指。莫如深这才放心地往前走了。
彭超不会轻功,留在外面接应。他把那两人的尸体扔在了草丛里,然后蹲在树后,观察着门口及院墙的动静。
莫如深和江千里扒住墙头往里看,确认里面没人发现,这才越过墙头,进入了院里。
他们的轻功不算好,两人不敢在房上走,怕被别人发现。他们只好尽量在院里躲避,趁没人的时候悄悄找。
有时躲不开了,他们只好暂时躲在房顶上。细找之下,他们果然在马厩里发现了蒙古马,至少不下40匹。
在一个房间里,莫如深看见了天香楼的老鸨。这个女人果然与歹徒有关!
可惜找了快半个时辰了,仍然没有找到罗红缨、南霖或者忽必烈。
江千里悄悄地问:“如深兄,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莫如深思考片刻说:“应该不会错!我们再等一下。”
正在这时,几个黑衣人跟在一个人后面进入了花厅。莫如深向江千里使了眼色,两人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来到窗下,只听里面有人问:“蒙古王爷可好?”
有人回答:“回坛主,他倒是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人质。”
坛主说:“他是蒙古亲王,不是凡夫俗子,自然不同。你们好生照顾,切不可出任何纰漏。”
莫如深和江千里暗自欢喜,这位蒙古亲王应该就是忽必烈了,终于有下落了。
两人以手指蘸唾沫,轻轻捅破窗户纸,往里观瞧。莫如深静静地打开手机摄像功能,对准了屋内。
有一黑衣人说:“把他杀了,尸体往庐州大街上一扔。大宋和蒙古必然开战,我们也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坛主笑道:“徐彪,你真是头脑简单。我们要复国,却并无一座城池,并无半寸土地,如何复国?只要期限一到,两国开战,我们便假意救出了忽必烈。蒙古幅员辽阔,封赏我们几个封疆大吏职位,复国便有望了。一旦事败,便以人质要挟蒙古,我等可全身而退。”
徐彪这才明白了:“坛主好计策,真是一箭双雕。”
坛主呵呵一笑,问:“那两个女人怎么样了?”
莫如深愣了一下,与江千里对视了一眼。他内心一阵激动,终于提到罗红缨和南霖了!
徐虎说:“她们都很好!她们都与那个姓莫的小官有关系,穿红衣服的那个还会武功。麻烦得很,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
莫如深暗暗吃惊,他们居然知道自己,看起来还比较了解自己,想来一定是卢定邦告诉他们的。
他一想不对,卢定邦并不知道南霖与自己的恩恩怨怨,他们是怎么知道南霖与自己有关的?
只听那个坛主又笑了:“徐彪啊,徐彪!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徐彪有些尴尬:“坛主,徐彪是个粗人,想得少。”
坛主说:“念如温文尔雅,通晓音律,可以献给堂主,陪伴在堂主左右。罗红缨不好对付,但现在已经被生擒了,你怕什么。关键时刻我们能以她为质脱身,要不然拿什么与大宋朝廷博弈?”
徐彪问:“难道大宋朝廷会因为一个女子受我们的胁迫吗?”
坛主说:“你说得有些道理,但人质在手,总比没有人质强吧?至少也能制造些混乱,我们也许就有机会了。”
徐彪点点头说:“坛主所言极是!”
坛主问道:“门口放暗哨了吗?”
徐彪说:“放了,两个时辰一班。兄弟们很辛苦,我们这儿这么隐蔽,有必要放暗哨吗?”
坛主说:“小心使得万年船!暗哨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耳聪目明全靠他们。马匹也要好生喂养,万一需要撤离,离不开马。”
徐彪说:“属下记住了。”
坛主站起来,说:“随我查看一下关押人质的地方,万万不可出错!”
莫如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马上就能见到罗红缨和南霖,救出忽必烈也有希望了。
只见他们来到了后院的假山旁,那个坛主转动了一下假山上的一块石头,假山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里面透出了亮光。
坛主带着人鱼贯而入。莫如深和江千里怕打草惊蛇,没有跟进去。
江千里低声说:“怪不得我们找了半天找不见,居然在这儿有个暗门。”
莫如深提醒江千里:“我们先躲到假山后面,等他们出来再说。”
两人没有再说话,先后躲在假山后面。
过一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坛主出来了,回花厅去了。徐彪再一次进入了暗门。
莫如深和江千里从假山后出来,来到了暗门前。两人相视了下,各自拔出了刀剑。
莫如深转动了那块石头,暗门打开了。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从台阶下去,是一条过道,过道两旁是牢房。江千里打晕了过道口站岗的黑衣人,两人慢慢向里摸过去。
经过前几间牢房时,莫如深发现了一些丫环和仆役模样的人。正当他们继续往前搜索的时候,一个丫环从睡梦中醒来。
她伸手道:“救救我们!”
莫如深和江千里一惊。突然从两门石屋里出来十来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徐彪。
徐彪目露凶光,喝道:“给我杀!”
江千里一马当先,挥刀杀了过去。莫如深紧随其后,冲了过去。顿时,牢里充满了兵器撞击的声音。
莫如深边打边喊:“红缨,南霖,你们可在此处?”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深哥,我在这儿!”
莫如深听出正是罗红缨的声音。他挥起剑来,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关押罗红缨的牢门前。
十余个黑衣人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三四个人,徐彪也受了伤。他们被江千里挡住了。
莫如深冲进黑衣人的房间,从墙上拿下钥匙打开了牢门。罗红缨和南霖关在一起,三个人面面相觑,真可谓恍如隔世。
莫如深看看罗红缨,又看看南霖。有太多的话要说了,可是现在顾不上,先逃出去再说。
他问南霖:“南姑娘,你受伤了没有,能走吗?”
南霖双眼含泪,说:“我能走!”
他说:“我们赶紧走!”
他刚一迈步,就听南霖说:“红缨不能走。”
他猛一回头:“为什么?”
罗红缨解释道:“他们点了我的穴。”
他顾不得自己不熟悉解穴,急忙问:“点了什么穴位?怎么解?”
罗红缨不好意思地说:“你用指头戳我的膻中穴即可!”
说完,她低下了头。莫如深明白她为什么脸红了,膻中穴正在胸部两乳之间。
既是特殊部位,又有南霖在场,否则她不会那么不好意思。
危急时刻,莫如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把剑交在左手,伸出右手两指,戳向了罗红缨的膻中穴。
可惜他的点穴功夫终究是差了一点,居然没解开。罗红缨痛得闷哼了一声。
他索性又戳了一下,还是没解开。
这时,江千里来到了牢房门口,喊道:“如深兄,好了没有,快一点。徐彪逃出去了!”
罗红缨提醒莫如深:“你别着急!不用离那么远,手腕用力,灌于指尖,戳下去就好了。”
莫如深来不及多想,稳了一下心神,戳了下去。这一次终于成功了,罗红缨能动了。
他们赶紧出了牢房,四下寻找忽必烈。在过道末端的牢房里,他们找到一个气度不凡的人。
莫如深一看,正是他在包公祠见过的那个人,当时斡勒赤保护的人就是他。
他单膝跪倒,说:“卑职是庐州司理参军莫如深,参见四王爷!”
江千里也单膝跪倒,说:“卑职大宋御前副都指挥使江千里参见四王爷,我二人奉大宋皇帝御旨前来解救王爷,请跟我们速速离开!”
忽必烈说:“二位平身!”
江千里急忙起身:“王爷,我在前头开道,您跟在后面,南姑娘随后,红缨保护他们二人,如深兄负责断后,我们迅速撤离!”
他们把石门打开,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坛主,旁边站着刚才受伤的徐彪。
坛主见到他们,冷笑道:“莫如深,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居然能找到这儿来!上次让你逃了,这一次你插翅难飞了!给我上!”
听这坛主的意思,莫如深上次被袭击就是他领衔的。
黑衣人蜂拥而上,江千里奋起神勇,犹如砍瓜切菜一般,黑衣人纷纷倒了下去。
莫如深趁机发射了响箭,只听远处马蹄声疾,杀声大作。禁军已经看到了信号,向白马庄发动了进攻。
莫如深不再犹豫,把南霖护在了身后,仗剑加入了战团。罗红缨早已夺下一把剑,剑光起处,黑衣人纷纷倒地。
黑衣人毕竟训练有素,遇强手而阵势不乱,发动了一波又一波进攻。
幸而有江千里在,他仿佛天神下凡,刀花飞舞,黑衣人没有讨得半点便宜。然而他的体力渐渐不支了,三个人打起精神勉力维持。
见此情形,徐彪对坛主说:“下令放箭吧!”
坛主大骂道:“蠢才,不把他们活捉,我们如何走得脱?”
徐彪听完,不再说话,抡刀上前,砍向了江千里。
此刻,禁军的弟兄们到了。大门被撞破,彭超跟着禁军一起杀进来。
彭超一路杀到莫如深他们跟前,三个人精神一振。
江千里大喝道:“众军听着,诛杀逆贼!拒不放下武器者,一概格杀!”
众军大喊一声是,局面立刻改观了。黑衣人阵脚大乱,混战中徐彪被江千里穿了个透心凉。
混战中,那个坛主消失不见了。莫如深和江千里顾不上坛主,先保护着忽必烈到了安全的地方。
黑衣人大势已去,或者被击杀,或者自杀,竟无一人投降。天香楼的老鸨拒不投降,带领着部分人负隅顽抗。
老鸨的武功不错,禁军的弟兄一时间拿不下她。
罗红缨见状,喝道:“禁军的弟兄们退下,待我会一会这个臭婆娘!”
罗红缨飞身上前,与老鸨打在了一起。老鸨使一双短弯刀,对付禁军士兵没有问题,但面对罗红缨还是逊色了不少。
几个回合下来,被罗红缨一脚踹在胸口,口吐鲜血。她再想起来时,禁军弟兄们的刀已经从各个方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所有的黑衣人都已失去了抵抗能力,或死伤,或被俘。地牢中的丫环和杂役也都救出来了,禁军正在登记。
南霖站在莫如深身后,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所有的不幸和委屈此刻都放下了。
莫如深很想问南霖最近的遭遇,可惜顾不上,因为坛主还没有抓到。另外,忽必烈还没有交到斡勒赤的手中。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斡勒赤将军到了,迎接四王爷忽必烈回营。
莫如深长出了一口气,他和江千里护送着忽必烈走出白马庄外。
他向台阶下一看,大吃一惊,用身体挡在忽必烈前面说:“他不是斡勒赤!千里兄,快!护送四王爷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