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解释道:“一是客栈的人为什么总想查我们的身份。二是卜赫礼既然不是黑龙堂的人,那么他手里的五毒伞是哪里来的。”
彭超问:“卜赫礼呢?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莫如深不无遗憾地说:“他已经死了。”
罗红缨有点惊讶:“凶手居然是卜赫礼。”
莫如深说:“目前来看是这样。”
彭超问:“他是怎么死的?”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应该说他拒捕,被唐古特亲手杀的。”
罗红缨感叹道:“唐古特杀的。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莫如深笑了笑:“还别说,当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我认为还有疑点。”
彭超问:“什么疑点?”
莫如深说:“卜赫礼为什么承认自己与鹿文杰有矛盾,甚至想杀他,却不承认鹿文杰真是他杀的,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小瓷瓶的存在。”
“难道卫仲看不出来吗?”罗红缨问。
莫如深摇摇头说:“当时,掌控场面的是唐古特,他能怎么样?”
南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对于官场中人来说,能够对上官及朝廷有个交待就行。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深究。”
彭超点头道:“南霖说得有道理,我在衙门当差快二十年了,这种事情见多了。”
青红很好奇地问:“莫大哥,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呢?”
她已经习惯性地把自己和莫如深捆绑在一起,从一开始的讨厌到后来的崇敬,现在已经把自己归到莫如深一伙了。
南霖和罗红缨都是莫如深的红颜知己,她们都很清楚地看到青红对于莫如深的感情起了变化,因为这也是她们当初曾经经历过的。然而她们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醋意,毕竟都是女人。
莫如深无暇多想,没有注意到这三个女人的变化。
他想了半天,说:“先不动吧。”
彭超问:“为什么?”
莫如深另有深意:“只怕我们不想动,也会有人让我们动。”
“谁?”罗红缨问,“是客栈里的人,还是卜赫礼的同党,或者是其他人?”
莫如深长出了一口气,说:“都有可能。我们睁大眼睛,守株待兔吧!”
青红很调皮地作了一个总结:“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大家都笑了,彭超也笑道:“青红姑娘的总结倒也准确!”
莫如深也说:“非常贴切!大家一起干一杯吧!”
大家把酒杯端起来,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折腾了一上午,莫如深有点累了。下午,他没有出去,在房间睡了一下午。彭超一贯与莫如深形影不离,也没有出去。
掌灯的时候,府衙派人来了,卫仲请莫如深过府饮宴。莫如深同意了,一来盛情难却,二来他想多了解一下这个看起来圆滑世故的卫仲。
莫如深和彭超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后衙。卫仲早已等候在花厅,他穿了一身便装。
见到莫如深进来,卫仲施礼道:“何先生,卫某恭候多时了!”
莫如深赶紧施礼:“草民不敢承卫大人恭候二字,草民这厢有礼了!”
卫仲以手相搀:“何先生,不必如此。今日你我私人相会,与公事无关。我们不妨随便些,你看,本官今日并未穿官服。”
莫如深说:“如此未免太唐突了!”
卫仲呵呵一笑:“何来唐突!只要你我不在意,何言唐突?”
莫如深与卫仲分宾主落座。仆人上了茶,退下了。彭超坐在了莫如深旁边。
卫仲说:“如果不是何先生的协助,鹿文杰的案子恐怕不会这么快告破。今日请何先生到府,聊表感激!”
莫如深说:“大人客气了。草民能帮上忙,已经荣幸之至了。”
卫仲注视着莫如深,说:“以卫某之见,何先生对于验死验伤,侦破缉拿皆有很深的了解。如果只是与令尊看守义庄,恐怕不会知之甚多吧?”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目光却一直放在莫如深身上。
莫如深一愣,很快恢复了镇静:“儿时确实与父亲看守义庄,二十岁后做过衙役,还干了几年捕头。”
彭超暗自笑了,因为莫如深说的是彭超的经历。他心里暗暗佩服莫如深的机智。
“原来如此,怪不得对破案如此熟悉。”卫仲说,“后来怎么不干了?”
莫如深叹了一口气,说:“几年前,父亲去世了。是父亲带我入行的,看够了各色恶人,心中甚是疲倦。后来,经朋友介绍,帮东家贩马。”
卫仲问:“何先生原在何地高就?”
莫如深说:“当捕快时在吉州,目前的东家在庐州。”
卫仲笑着问道:“贵少东家似乎不谙买卖之道,沉默寡言。让一个无心贩马之人出来做生意,贵东家恐怕是所托非人了。”
彭超一惊,这个看似圆滑的知府还挺机智的,这些莫如深刚强调过的细节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莫如深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东家真正托付之人是在下。少东家少不经事,不想接手家里的生意,但东家对他寄予厚望。故而此次让我带他前来历练一下。”
卫仲点点头:“原来如此。何先生实属不易,除了做生意,还要当老师。”
莫如深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言不易。”
卫仲赞叹道:“何先生果然不凡。”
莫如深谦虚了一下:“大人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何先生名副其实。”卫仲摆摆手说,“无论先生到何处,都是刀不离身。一个贩马之人刀不离身,想必何先生的武功一定不错。”
彭超惊叹这个看似平庸的家伙真是目光如炬。
卫仲还没说完:“而且你所用的刀,不是宋人常用的样式,而是我蒙古军士所用的样式。”
莫如深也很吃惊,尽量平静地说:“我确实会些许武艺,喜欢刀剑,在京兆府街上有人售卖此刀。我见此刀颇为锋利,故而将其买下。”
卫仲站起来,说:“可否将刀让卫某一观?”
莫如深确实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彭超也紧张,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忽必烈送的宝刀。
如果让卫仲看了,他未必不会认出。好在刀鞘和刀把已经用布包了起来,事已至此,除了让他看一下别无善法了。
莫如深微微一笑,把刀递了过去:“卫大人对刀如此感兴趣,莫非也懂武功?”
卫仲把刀接过来,拔出一尺有余,点点头说:“果然是好刀!与何先生很相配。”
他看了看包刀的粗布,说:“先生把刀包得如此严实,足见对此刀的珍惜。”
他把刀还给了莫如深,说:“卫某只是好奇,不懂武功。”
莫如深把刀接了过来,彭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莫如深说:“那天听唐古特将军说,卫大人是进士及第,不是我等粗鄙之辈可比。”
卫仲很谦虚:“卫某确曾粗读过几本书。”
莫如深微微一笑,说:“大人过谦了。从街市的繁荣程度来看,大人的治理颇有成效。从房中所挂的书画而言,大人的字笔走龙蛇,画中也山重水复,腹中自有丘壑,何必过谦呢?”
卫仲一怔,很快哈哈大笑起来:“何先生真是深藏不露,自称武夫,却懂得书画,腹中藏有丘壑的人恐怕是你吧?”
莫如深听完,也哈哈大笑起来:“我跟随的第一位大人也是进士出身,还名列三甲,颇通书画。闲暇时,常听他讲起,故而粗知一二。在大人面前,恐怕贻笑大方了。”
卫仲笑着说:“何先生过谦了。我房中的书画,如果何先生能看得上眼,请随便拿一幅,聊作谢礼。”
莫如深施礼道:“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卫仲虽然提出来了,不拿一幅似乎不妥,于是莫如深答应了。
卫仲说:“请随意!”
莫如深仔细看起了墙上的字画,水平果然不错,末尾的题款是“宗耀”。
莫如深问:“敢问大人,宗耀二字是?”
卫仲笑了笑,说:“是卫某的表字。俗了一些,但意思是对的。卫某出身贫寒,家父总想光耀门楣,是以卫某成年后表字宗耀。经年战乱,终于在西夏被灭后,外派此地做了知府,总算不负磨砺!”
莫如深随手指了一下墙上的一幅字,那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莫如深说:“如果大人愿意割爱,不如就这一幅吧。”
卫仲点点头,对堂外喊:“管家,把这幅字摘下来,交给何先生。”
管家答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家丁搬来了梯子。那幅字被摘了下来,交给了莫如深。
莫如深赶紧道谢:“多谢卫大人!”
卫仲说:“不必如此,卫某别无他长,只是在书法上还算忝有薄技,绘画便不值一提了。”
莫如深客气道:“即便如此,我等草民也已望尘莫及了。”
卫仲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时,管家来报:“宴席已经备下,可以入席了。”
卫仲伸手一指门口,说:“何先生请!”
莫如深也一伸手:“大人请!”
这顿饭吃了约有半个时辰,饭后莫如深和彭超一起从府衙出来。
看走远了一些,彭超才悄悄地说:“老三,真有你的!我们的身份差点暴露了。”
莫如深面色凝重,说:“未必没有暴露,至少卫仲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彭超说:“他是官府的人,即使知道了,也应无大碍吧。。”
莫如深点点头:“大哥说的有几分道理。”
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迎面遇到了罗红缨、南霖和青红。罗红缨和青红都是心直口快之人,这次却被南霖抢了先。
南霖的脸红扑扑地,很兴奋地说:“莫——大哥,我有——新发现。”
“别着急,慢慢说!”莫如深说。
南霖状若醉酒,刚要开口,忽然觉得一阵眩晕,有点恶心。
她努力克制了一下,说:“客栈有问题。”
莫如深很惊诧:“有什么问题?”
她急切地说:“门口——门口对面——黑——黑——”
她有点语不成声,抬手比划了下,但胳膊很无力地放下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呕吐了一下。
莫如深见她半天没说话,问:“南霖,你怎么了?”
南霖慢慢地瘫倒了,罗红缨和青红急忙把她扶住,关切地问:“南姐,你怎么了?”
南霖已经说不出话来,坐在了地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莫如深蹲下来,查看了她的呼吸和颈动脉。
罗红缨很着急:“她怎么样了?”
莫如深说:“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得赶紧带她看郎中。”
他把南霖抱起来向前跑去,一路急匆匆地寻找医馆。
青红跟在后面,往前指了一下,说:“过两个路口,右转,那里有一家医馆。”
到了那家医馆,郎中正要打烊。莫如深抱着南霖跑了半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彭超早就急了,不顾郎中的阻拦,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莫如深把南霖放到床上,顾不上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对郎中说:“郎中,救命!银子您先收下,只要能看好,给多少钱都行!”
郎中本来想发火,但看到来人拿出这么多银子,没有再什么。他来到床前,搭了搭脉,又翻起南霖的眼皮看了一下。
郎中说:“这位公子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应该是中毒了。”
罗红缨和青红都是一愣:“中毒了?”
罗红缨想了一下,说:“我和青红吃了一些东西,但南——少东家什么都没吃。”
莫如深皱了皱眉,问:“可以确定是什么毒药吗?”
郎中摇摇头:“世上的毒物成千上万,无法确定。我这儿有一些常用的解毒药,服下去可以延缓毒性。如果想根治,还是要知道所中之毒到底是什么?”
莫如深问:“有没有更快一些的办法?”
郎中想了一会儿,说:“有倒是有。如果毒药是吃进去的,可以用催吐的办法,但她无法吞咽,如之奈何?”
莫如深回身问罗红缨和青红:“你们好好回想一下,你们在吃晚餐,她在干什么?”
罗红缨说:“南姐早就坐在了一楼的大堂里,我们俩是吃晚饭时才下到一楼大堂的。之前,她干什么,我们没看见。”
莫如深还是不死心:“你们下来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青红脱口而出:“她在写字。”
“是的。”罗红缨说,“我们俩对舞文弄墨不感兴趣,就去吃饭了。”
青红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没见她吃过什么,但伙计给她送了一壶茶。”
罗红缨说:“之后,她在大堂连声大笑,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她拉着我们非找你。我反复告诉她,你还没有回来。她坚持要到府衙找你,所以我们就来了。”
青红点点头:“我从未见过南霖姐姐那么粗鄙,大声说话,还大笑不止,根本不顾其他人的眼光。”
莫如深突然明白了:“是五毒伞!与卜夏礼的症状一致。”
彭超觉得难以置信:“南霖中了五毒伞,这怎么可能?”
罗红缨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有点像,先是狂呼乱舞,而后站立不稳,接着呕吐。深哥,你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南姐!”
确定毒药是五毒伞,莫如深反而放松了很多。查抄五里庄,击杀薛崇山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药箱,里面有五毒伞的解药。
莫如深拿定了主意,对郎中:“郎中,你去倒一碗水来,再拿一个大木盆和一个马桶,准备一壶皂角水。”
郎中很不愿意,莫如深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50两银子递给他,他立刻出去准备了。
罗红缨很不解:“准备这些干什么?这到底是治病还是洗澡,还要拿马桶?”
莫如深解释道:“江全死前说过五毒伞是用五种毒蘑菇榨汁而成,通过肠胃来吸收,致人死亡。我小时候,家里的猫狗中了毒都是灌肥皂水催吐,来排空肠胃内的有毒物质。”
青红一听,很不乐意:“莫大哥,你怎么能把南霖姐姐当猫狗呢?”
罗红缨在旁边拉了她一下:“青红,深哥是为了救她。。”
莫如深没有在意青红的指责,继续说:“给南霖灌了皂角水后,她会剧烈呕吐,并且会有腹泄。有毒物质排空后,给她服解药,相信有用。一会儿我和大哥出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青红这才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准备了马桶。”
彭超帮着郎中来回跑了两趟,东西都准备好了。郎中找来了一个漏斗,把南霖的嘴撬开。
莫如深用瓢舀了半瓢皂角水,说:“南霖,出了任何差池都怪我。为了救你,莫如深得罪了!”
莫如深给她灌了下去,刚灌到第三瓢,南霖突然坐起来,呕吐起来。他把瓢递给了罗红缨,与彭超及郎中都退到了房外。
半个时辰后,南霖有了一点微弱的意识,已经能够感知到周围人的存在。
莫如深这才把解药拿出来,给南霖喝了下去。喝药后,南霖沉沉睡去。郎中把过了脉,确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罗红缨和青红忙乎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结果了。她们的胳膊搀在一起,眼圈红了。莫如深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彭超感叹道:“南霖为了你,真是几经生死!”
莫如深很感慨:“大哥,我永远欠她的!”
彭超说:“无论是红缨还是南霖,我相信她们都毫无怨言。你什么时候能把她们娶过门,也算给她们一个交待。”
莫如深叹气道:“成天在生死里打滚,命是捡回来的。她们不介意,可我哪有时间和心思去结婚?”
“说得也是。”彭超说,“上天既然选择你做眼前的事情,恐怕也是很难推脱了。”
莫如深说:“谁说不是呢!”
彭超用头点了点屋里,问:“青红姑娘怎么办?”
莫如深问:“什么怎么办?她有她哥,自会为她安排一切。”
彭超轻哼了一下:“老三,你少跟我装糊涂。那个小姑娘背着自己的哥哥,私自跑到这儿,你不会以为是无缘无故的吧?”
莫如深睁大了眼睛,说:“大哥,你胡说什么!她16岁,我都都当她父亲了。”
彭超说:“当她父亲怎么了,岁数还算个问题?美女爱英雄,你能阻挡她喜欢你吗?”
莫如深很不屑地说:“大哥,千万别再这样说了。好像我是个登徒浪子,拐带了无知少女一样。”
彭超说:“哪个女孩子没有英雄情结?”
莫如深转移了话题:“你老英雄英雄的,莫非大嫂就是喜欢你的英雄气概?”
“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了?”彭超不好意思了,“说实在的,她还真是喜欢我粗犷的一面。”
莫如深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哥,你确实有英雄气概,不必客气。”
彭超爽朗地大笑起来,突然低了一下头,不说话了。
莫如深看了他一眼:“大哥,你想大嫂了吧?”
彭超忽然抬起头,不由得红了脸:“是,是有一些。”
莫如深严肃起来:“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办完这次的案子,我们就能多在临安呆一段时间了,你与嫂子便能长相厮守了。”
彭超越发不好意思了:“行了,别取笑我了。”
“对了。”莫如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孙焕芳快生了吧?”
彭超想了想,说:“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莫如深说:“生了就好,大嫂就能与你永不分离了。”
彭超说:“你又来了!”
莫如深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好不容易与大嫂相聚,你不用总跟着我。回到临安后,你住到五里庄吧。”
彭超问:“老三,你烦我了?”
莫如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绝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如果你愿意,让大嫂搬到府里来也行。”
彭超明白莫如深说的是真心话,想了半天,说:“我还是住到五里庄吧!”
莫如深推了他一下,说:“还是我的安排最合理,不是吗?”
彭超会心地笑了。两人聊了一会儿,开心多了。然而眼下的问题仍是急需解决。
彭超问:“南霖中的毒会不会是客栈的人下的。”
莫如深思索片刻,说:“有可能。南霖昏迷前说客栈有问题,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彭超还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只好等她醒过来再说。”
莫如深抬头看看天,今晚的月亮就像一个漂亮女人的弯眉,月亮不算太亮,眼前的景物很朦胧。
莫如深自言自语道:“我们该主动出击了,不能再让别人调动我们了。”
“是谁在调动我们?”彭超很诧异。
莫如深说:“我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彭超笑道:“你又来了。那种神神叨叨的劲儿又来了,不过每次都还挺准的。”
莫如深说:“我不是完全没有根据。比如卜赫礼的死,一切节点都在关键位置上。如果有一个节点不存在,卜赫礼也许就不会死。”
彭超问:“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卜赫礼不是杀鹿文杰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