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突然大喝一声:“不要打了!”
他的喊声突如其来,双方不明就里,都停了下来。
他把刀还鞘,单膝跪倒,双手举着那把宝刀说:“本官确实是大宋与蒙古的联合查案特使大理寺少卿莫如深,这把刀确实是四王爷赠送的宝刀。将军自可拿去向四王爷印证,本官的身份自明。”
卜夏礼想了一下,走过来,想接刀。谁知莫如深突然奋起,迅速抽刀抵住了卜夏礼的脖子。
蒙古兵刚想上前,莫如深怒喝道:“尔等再敢上前,我就结果了卜夏礼的性命!”
卜夏礼也算见过大世面,本来以为莫如深真服了,哪料想自己反被拿住了。
彭超、南霖和罗红缨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激动。莫如深的表现简直太异乎寻常了!
卜夏礼恼羞成怒:“常有人言,宋人奸诈不足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莫如深也很愤怒:“卜夏礼,我以礼相待,反复言明身份,又以四王爷所赠的宝刀作为信物。你蛮横无礼,滥杀无辜,与禽兽何异!你以为我汉人可欺乎?”
彭超和罗红缨忍不住喊道:“说得好!”
卜夏礼很嚣张:“匹夫,速速把我放开,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事到如今,莫如深不再退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只怕先死的是你吧。”
说完,他稍稍多用了一点力,卜夏礼的脖子立刻出血了。
蒙古兵见状大喊:“把我们将军放了!”
莫如深说:“卜夏礼,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卜夏礼也许害怕了,没说是,也没说否。
莫如深喝道:“叫他们后退!”
卜夏礼想了想,向蒙古兵挥挥手。蒙古兵终于退后了,让出了一条路。
莫如深说:“大哥,带红缨和南霖赶紧走!”
彭超知道莫如深说的是对的,但实在不忍心先走。
南霖和罗红缨几乎同时说:“我不走!”
莫如深大吼道:“赶快走!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大家都能看出来这次莫如深真急了!
彭超拉了一下她们俩,说:“快走,不要辜负了老三的好意!”
他们恋恋不舍地回了几下头,迅速向树林深处跑去。
见他们跑远了,莫如深才对卜夏礼说:“卜将军,请你送我一程吧。”
卜夏礼有些愤恨地说:“我卜夏礼也算杀人无数,没想到今天栽在你这个无名小卒手里。”
莫如深边走边说:“无名也罢,有名也罢,都是身外之物。我告诉你,吃人饭就要办人事。”
莫如深押着他走出了大约200步开外,这才一脚把他踹倒,向前奔跑。
卜夏礼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说:“给我追,杀了他们!”
后面的蒙古兵又冲了过来。
卜夏礼命令道:“这片小树林不大,给我包围小树林。再分一队人到附近的村庄搜索。务必找到这帮奸细!”
旁边有人提醒卜夏礼:“看那人的模样,不像说谎。请将军三思!”
卜夏礼怒骂道:“少放屁!他们就是宋人的奸细,给我格杀勿论!”
手下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全力搜索去了。结果令卜夏礼很失望,在树林里根本没有找到莫如深一行。
卜夏礼断定莫如深他们躲在了附近的村子里,他让人包围了村子。然而搜遍了全村,没有任何发现。
卜夏礼气疯了,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集中在一起。
他站在高处大声喊道:“何大炮,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杀一个人。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你还不出来,我就再杀一个人。记住,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
莫如深确实听到了,因为他们就躲在附近。
南霖问:“莫大哥,卜夏礼不会真杀人吧?”
彭超摇摇头:“这都是蒙古的老百姓,应该不会。他们怎么会杀自己的臣民?”
罗红缨说:“他们是想诓我们出去,千万别上当!”
彭超问:“老三刚才报过姓名,他为何还叫老三为何大炮。”
莫如深一时间也没想出来,南霖却说道:“我觉得他们把我们看成奸细,便可将我们击杀。如果承认了莫大哥的官位及身份,他们就是与大宋为敌。”
莫如深不由得点点头:“南霖之言甚为有理。”
罗红缨又惊又喜:“南姐不愧是我们的女军师!”
南霖有点不好意思了:“哪有!”
彭超说:“南姑娘不必谦虚,红缨说得不错。“
莫如深其实也拿不准,现在既无法与卜夏礼和解,又没有援兵。这家伙又是公报私仇,如果束手就擒,后果殊难预料。
莫如深提醒他们:“小声点,看情况再说!”
半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卜夏礼说话了:“时间到了!我开始杀人了。”
大家都注视着这个疯子,看他是不是真要杀老百姓。
卜夏礼手里提着刀,到人群前面,从右到左走了起来。
他一边走一数数:“一——二——”
南霖很担心:“莫大哥,他不会真杀人吧?”
莫如深目不转睛地盯着卜夏礼,没有回答。
“三!”话刚说完,卜夏礼手起刀落,站在前排的一个百姓人头落地。
“啊!”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不寒而栗。
被杀的村民是个男人,他媳妇眼看着丈夫惨死,立刻晕厥过去。稍微清醒了一下,她发疯似地冲过来:“我跟你拼了!”
卜夏礼抬刀,直刺那个妇人的心窝,妇人被扎了个透心凉。卜夏礼把刀拔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身。妇人的尸身应声倒地,百姓大骇,纷纷后退。
罗红缨气坏了,想起身冲出去,被彭超一把拉住了。莫如深怒火中烧,卜夏礼真是个禽兽,连本国百姓都杀!
南霖把弩箭握得紧紧的,眼里含满了泪水。
卜夏礼呵呵一笑,说:“何大炮,我说话算数。再插半柱香,再给你半炷香的时间。”
大家都明白卜夏礼不会怜悯老百姓,一时间都着急了。
彭超问莫如深:“老三,怎么办?一会儿他还会杀人!”
莫如深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也一样很担心。
罗红缨有些犹豫,说:“反正——这是蒙古的百姓,要不——”
她说不下去了,知道莫如深不会同意,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半炷香的时间很快又到了,卜夏礼再一次来到了人群前面。他面露狰狞,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百姓见他过来,纷纷向后躲避,避之如同瘟神。卜夏礼恬不知耻,丝毫没有在意百姓恐惧而又厌恶的表情。
他开始数数:“一——二——三!”
他举刀刚想砍下,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众人一看,卜夏礼的刀掉在了地上,右手手腕插着一支弩箭,已经将手腕射穿了。
莫如深本来要喝止卜夏礼,他已经打算出去了。卜夏礼没有人性,利用他的弱点逼他出来,他的弱点就是怜悯无辜之人。
南霖知道莫如深为难,她一直没说话,但暗里下定决心给卜夏礼一点颜色瞧瞧。
无辜之人被救下了,但莫如深他们的藏身地点也暴露了。
卜夏礼咬着牙拔下了那支弩箭,撕下一绺衣袍,手下人给他包扎了手腕。
上夏礼怒目圆睁,指着弩箭射来的方向说:“给我追!一个都不要放过!”
莫如深四人奔跑躲藏于街巷之中,可惜仍然逃不出包围圈,因为村子已经被蒙古兵团团包围了。
一番追逐后,两方还是相遇了。如果刚才还是追杀与躲避,现在就是生死相搏了。
彭超自知在劫难逃了,边打边对莫如深说:“老三,我们逃无可逃了!与你死在一处,是我彭超一生的荣耀!”
生死时刻,莫如深听到彭超的肺腑之言,大受感动。
莫如深边打边说:“大哥,与你结拜是如深此生的荣幸。可是想要我们的命,他们就要祈求上苍自己的命大一些!”
说这样的狠话,莫如深只是想给大家打打气,不希望他们过早地放弃。
南霖的弩箭已经打光了,她虽然力量不足,但也从地上捡了一把刀奋力搏杀,与大家同生共死。
卜夏礼知道时间一长,对方一定会落败,但他等不了了。他翻身上马,取下弓箭,准备放箭。
不得不说,卜夏礼的骑射本领真不含糊。右手受伤了,已经不能拉弓了。
他以左脚蹬住弓,左手拉满弦,对准了莫如深的后背,狼牙箭发出一声啸叫,直奔莫如深而去。
南霖自小学音乐,对声音向来敏感。她听见了拉弓弦的声音,一眼看见卜夏礼正在偷袭莫如深。
她想提醒莫如深,已经来不及了。她急忙冲过去,挡住了莫如深。狼牙箭从她的后背射进去,从前心穿出来。
南霖惨叫一声,慢慢倒地了。莫如深转身一瞬间,头皮都快炸了。
南霖嘴里大口大口往外涌着鲜血,但脸上带着笑容。莫如深抱住南霖,大声地呼唤着。
南霖出奇地平静,断断续续地说:“莫——莫大哥——你——没事——就好了。”
她几近晕厥,莫如深绝望地呼喊着:“南霖,南霖,你不要睡!”
罗红缨和彭超急忙来到了南霖和莫如深附近,保护着他们俩。包围圈越来越小,罗红缨和彭超已经多处负伤。
南霖微笑着说:“我——始终——没有机会——嫁给你——红缨——替我——照顾——照顾好——莫大哥!”
罗红缨边打边哭:“南姐,深哥能娶你,你当妻,我当妾,我不跟你争。你们现在就是夫妻了!”
莫如深挥刀斩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衣襟,盖在南霖头上,对南霖说:“我们拜三拜,揭了盖头,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莫如深含着眼泪,扶着南霖轻叩了三次头,然后掀开了布说:“如深见过夫人!”
南霖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我——真幸福!”
说完,南霖的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莫如深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啊——”
莫如深轻轻把南霖放在地上,擦擦眼泪,慢慢站起来,眼里喷射出万丈怒火。
他撇下了罗红缨和彭超,直奔卜夏礼杀了过去。他已经杀疯了,陡然间变得力大无穷。
与他相遇的蒙古兵很多人被斩断了兵刃或手脚,他对于自己受的伤竟然置若罔闻。他偷空一抬左手,两支袖箭疾射而出,直奔卜夏礼而去。
卜夏礼早有防备,眼看躲闪不及,翻身落马。他虽然摔了个狗吃屎,却躲过了暗器。
直到此时,卜夏礼也有点怕了,急忙招呼手下人:“给我拦住他!给我杀了他!”
莫如深就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向卜夏礼冲过来,但被蒙古兵挡住了。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喊:“如深兄,可在前面?”
莫如深根本不听,还在砍杀。彭超听见了,如此称呼莫如深的只有江千里一人。
彭超很激动,大喊道:“江将军,正是我们!老三在这儿,救救我们!”
只见有十几匹马从小树林那边冲过来,江千里带着十来个禁军兄弟迅速加入了战团。
江千里一边打一边接近了莫如深,喊道:“如深兄,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是什么人?”
莫如深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砍。他见到江千里过来,照样砍过去。
江千里闪身躲过,说:“如深兄,是我!我是江千里。”
彭超说:“江将军,南霖死了,老三已经杀红了眼。把他带到旁边休息一下吧!”
江千里这才明白了。这时莫如深又是一刀砍向了江千里,江千里再次躲过,一把抓住了莫如深右手手腕。
莫如深一抬左手,彭超赶紧提醒:“将军,小心袖箭!”
江千里赶紧一躲,袖箭从莫如深袖中射出,射倒了旁边的蒙古兵。
江千里又擒住了莫如深的左手,莫如深挣脱不得,恶狠狠地看着江千里。
江千里冲着他喊:“如深兄,我是江千里!你仔细看看,我是江千里!”
莫如深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蹦出三个字:“江——千——里!”
江千里说:“对,我是江千里。”
莫如深露出一声苦笑:“江兄——你——终于——来了!”
说完,莫如深晕了过去。江千里把他背到了一边,让彭超和罗红缨照顾他。
江千里提刀向前,大喝一声:“全都住手!”
禁军训练有素,十几人迅速结阵,集结成防御队形。
卜夏礼见江千里气度不凡,武功盖世,赶紧喝令手下人退后。
卜夏礼问:“你是何人?”
江千里高声说道:“本将乃大宋御前都指挥使江千里,是黑龙堂一案全权查案特使。我已经见过蒙哥大汗,两国联合侦破此案。请问将军是何人?为何围攻我大宋钦差?”
卜夏礼冷冷地说:“本将是唐古特大将军部将卜夏礼,我认为此人并不是大宋官员,而是奸细,刺探我中兴府军情。”
江千里耐着性子,拿出了都指挥使的腰牌和宋理宗的圣旨,说:“这是大宋皇帝的圣旨和我的腰牌,请将军近前查看。”
江千里走到阵前,高举着腰牌和圣旨。卜夏礼捂着受伤的手腕,并没有向前。
卜夏礼说:“尔等大宋之人,焉敢在蒙古境内砍杀我蒙古勇士,本将军岂能与尔等甘休!”
江千里知道这家伙是一条道走到黑了,冷冷地说:“将军公然违抗蒙哥大汗的圣旨,不怕天威降临,玉石俱焚吗?”
手下人也劝卜夏礼:“将军,我觉得对面的人不像胡说。”
卜夏礼怒喝道:“休得胡言!”手下人只好闭嘴了。
卜夏礼问:“你张口闭口大汗的圣旨,把圣旨拿来让我一观!”
江千里解释道:“蒙古一方的查案特使是斡勒赤大将军,不日便到中兴府。请将军稍待一时!”
卜夏礼冷哼一声:“也好!待我先将尔等拿下,待斡勒赤大将军到达再作区处。”
江千里连连冷笑:“将军以为江某是豆腐做的吗?随你怎么切!”
卜夏礼回应道:“正想见识将军的武功!上次在庐州边境未能一睹将军的风采,甚为遗憾!给我列阵!”
蒙古兵也列阵了,双方对峙起来。
正在这时,又有一队蒙古兵,穿过小树林,奔这边来了。
离得很远,就听见有一个姑娘的声音:“莫大哥,红缨姐姐,南霖姐姐,彭大哥,我回来了!”
彭超和罗红缨起身一看,竟然是斡勒青红。
罗红缨眼含热泪,挥手道:“青红,我们在这边!”
青红的骑术不错,像一阵风似地过来了。经过卜夏礼身边的时候,青红狠狠瞥了他一眼。
她一眼看见四个人满身是血,南霖和莫如深躺在地上。
她急忙跳下马,问:“这是怎么回事?南霖姐姐和莫大哥怎么了?”
罗红缨流着泪说:“南姐死了,深哥晕倒了。”
“什么?南霖姐姐死了,谁干的?”青红问。
“就是他!我们已经表明了身份,他还想给他弟弟卜赫礼报仇,一再围攻我们,欲置我们于死地!”罗红缨指了指卜夏礼。
青红看看地上的南霖和莫如深,杏眼圆睁。
她几步来到了斡勒赤马前,说:“卜夏礼追杀大宋钦差,公报私仇。哥,你把他抓起来!”
斡勒赤盯着卜夏礼,问:“卜将军,你解释一下今日之事。”
卜夏礼说:“我怀疑他们是大宋奸细,因此前来捉拿。他们根本不能证明他们是大宋钦差,没有任何凭信。我还怀疑他们偷了大汗的宝刀。”
斡勒赤驳斥道:“江将军有圣旨和腰牌,何言没有凭信?至于宝刀,大汗已经赐给了四王爷,四王爷又转赠于莫如深大人。”
卜夏礼施礼道:“大将军恕罪,事先末将并不知晓。末将身为蒙古的将军,只听蒙古大汗的旨意,不奉大宋皇帝的旨意。末将以为这并不算错。”
斡勒赤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说听大汗的旨意,大汗的旨意在此。卜夏礼跪下听旨!”
卜夏礼只得跪下,众军也跟着跪下了。
斡勒赤展开圣旨,宣读道:“蒙古大汗圣谕,黑龙堂一案破案事宜一律由斡勒赤节制,着中兴府守将唐古特木儿及各级官员僚属与大宋查案特通力合作。凡有所需,各级官吏务必给予协助,如有推诿,严惩不贷!钦此!”
卜夏礼说:“臣领旨!”
说完,卜夏礼和众军站起来。
斡勒赤说:“卜将军,听到了吧?还不速速撤兵?”
卜夏礼说:“是!”
他集结队伍,准备返回城中。
青红大惑不解:“哥,怎么把他放了?他杀了南霖姐姐!”
斡勒赤呵斥她:“青红,不得胡闹!你不懂国家大事,不可胡言乱语!”
青红不服:“杀人偿命,凭什么放过他?”
罗红缨也是这样认为的,她看了江千里一眼,意思是怎么办。江千里朝她摇摇头,意思过后再说。
斡勒赤耐着性子解释:“卜夏礼的上级是唐古特,他是此地的守将,破案之事,还有赖于他的协助。我们岂能因小失大?”
青红觉得哥哥说得似乎有道理,但她还是不服。她回头看看江千里,江千里一言不发。
从小生活在官宦之家,她还是能看出一些门道来。她已经能看出这件事暂时不能改变了。她气愤难当,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斡勒赤抱拳施礼:“江将军,事有轻重,请见谅。”
江千里还礼道:“本官明白,将军勿需多言!”
斡勒赤说:“此次办案需要唐古特协助,只怕困难不小。一来其部将卜夏礼与众位冲突在先,二来中兴府是唐古特的辖区,他是七王爷的心腹爱将,与我素来不和。”
江千里点点头,说:“我相信他们不会放弃国家大义。”
斡勒赤忧心忡忡地说:“但愿如此吧!”
在斡勒赤的帮助下,江千里把死去的南霖和晕倒的莫如深抬了回去。
彭超问江千里:“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村子里的?”
江千里从腰里抽出了双截棍,说:“我们路过树林,发现了尸体。还在路边捡到了如深兄的双截棍,所以就查看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彭超说,“看来斡勒将军也是看到尸体才过来查看的。”
江千里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霖是怎么死的?”
彭超叹了一口气说:“将军,一言难尽。我们早就盼着你来了!今天差点命丧黄泉。”
江千里说:“给我讲讲你们近几日的遭遇。”
彭超把所有经过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江千里唏嘘不已。
听完了彭超的叙述,江千里感叹道:“你们实属不易,尤其是如深兄,勉力支持到今天。如果换成是我,可能早就跑了,杀出中兴府或有可能,但查到那么多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
彭超说:“将军何必过谦,你们二人是最佳组合。如果当时您也在,我们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江千里想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深兄发现了这么多线索,兵贵神速,应该立即行动。千万不可辜负了如深兄以及你们诸位以命搏来的成果。”
彭超问:“将军,请讲。如有差遣,彭超万死不辞!”
江千里说:“这是在蒙古,还以斡勒将军为主。我去跟他讲,你们提供线索就行了。”
彭超看了莫如深一眼:“老三还没醒来。有事您尽管问我。”
江千里也看了莫如深一眼,说:“如深兄劳累过度,又悲伤过度,休息一下,当无大碍。”
彭超说:“那便好,全凭将军安排!”
彭超转头问斡勒青红:“青红姑娘,你是怎么出城的?听老三说,来回至少三天,你为何如此快便回来了?”
青红说:“我找了防备松懈的地方,用飞抓下了城墙。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我哥,他已经接到了大汗的圣旨,正朝中兴府而来。”
彭超感叹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青红愤愤地说:“卜夏礼真是浑蛋,我哥绝饶不了他!”
江千里拍马向前赶了几步,对斡勒赤说:“斡勒将军,江某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斡勒赤说:“将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