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勒赤说:“这个人目前已经被擒获,他已供出将贩卖宝物的银子存在了国通银号。”
钱海生急忙说:“他气度不凡,带了两个随从,赶着一架漂亮的马车。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我哪里知道那些银子是赃银!”
斡勒赤对手下人说:“把银号的人都控制起来,全面搜查!”
卫仲在一旁急了:“大将军,你要三思!国通银号不仅是中兴府最大的银号,在蒙古和大宋也有分号十余处,甚至与两国朝廷的大小官员都有来往。万万不可轻动!”
斡勒赤哈哈大笑:“三思?要三思的恐怕是卫大人吧!你是不是也与国通银号有所来往!”
卫仲僵住了:“你!”
斡勒赤朝手下一挥手:“搜!”
众军士一拥而入,开始了搜查。钱海生虽然想阻拦,却也力不从心了,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斡勒赤盘查了银库,库里只有20万两银子,这还包括了昨天那个人存进去的五万两银子。
这一点太反常了,如此大的银号怎么只有如此少的存银。如果遇到取大宗银两的顾客,有可能取不出银子。
钱海生身为银号掌柜,不可能不知道被挤兑的风险。既然他这样选了,就有他的道理。
如此看来这个钱海生绝不简单,然而他把存银拿去干了什么,目前尚不清楚。
钱海生被带回了府衙,多日闭门在家的莫如深也安坐在堂下。卫仲不明就里,有点惊讶。
斡勒赤似乎早就知道,与莫如深打了个招呼,径直到大堂正中坐下了。
按职责,卫仲应该负责审理。按官职,斡勒赤的官职自然高于卫仲,又是蒙哥大汗的钦差。故此特事特办,自然还是由斡勒赤来主审。
卫仲坐在了左边,莫如深坐在了右边。
钱海生被带上堂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莫如深身后站着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到银号存银子的。他双眼通红,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他指着彭超对斡勒赤说:“大将军,就是这个人!银子就是他存的。”
斡勒赤似乎早就知道了:“钱海生,此处是王法大堂,如何审案自有本将军定度,轮不到你在此大呼小叫。”
钱海生似乎明白了:“大将军,销赃之人立于大堂之上,却将我这个无辜之人羁押,请问是何道理?”
卫仲也是满腹疑惑:“大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海生所说可是实情?”
斡勒赤嘴角上扬,笑道:“这是我和莫如深大人定的计策。”
卫仲问:“为何我不知道?莫非两位大人不相信下官。”
斡勒赤笑了笑,说:“卫大人误会了。事起紧急,不及商量,卫大人见谅。”
卫仲根本不信:“大将军如此搪塞本官,似乎不妥吧?”
斡勒赤冷笑道:“本将军已经言明原因,卫大人不信,我无话可说。莫非本将军如何查案,还要通过卫大人的授意吗?”
卫仲憋了一肚子气,说:“您是王命钦差,自然勿需向本官多言。”
斡勒赤点头道:“如此甚好。”
斡勒赤转向了堂下的钱海生,说:“钱海生,国通偌大一个银号为何只有20万两存银。其它银子到哪儿了?”
钱海生并不慌张:“银号收了银子,自然会借贷或经营实业。没有存银本是寻常之事,有何奇怪?”
斡勒赤把手肘支在桌案上,很轻松地问:“你们不怕挤兑吗?没有银子兑给取银子的顾客,不怕人家砸了你们的店吗?”
钱海生略有不屑地说:“大人,如何经营本是商家之事,似乎与官府无关吧?”
斡勒赤突然脸色一变:“如果你们拿了银子为非作歹,我就不得不管了。”
钱海生连连冷笑:“将军越发离谱了,口口声声说我国通银号为非作歹,不知有何凭证?”
“不拿出点证据来,我料你也不会说实话。”斡勒赤忽然拿起惊堂木用力在桌案上一拍,“来人,把他的上衣扒下来!”
钱海生突然慌了,说:“将军是朝廷命官,国家栋梁,何以行如此不端之事?”
卫仲刚想阻止,只来得及“哎”了一声,众军士已然把钱海生的衣服脱下来了。
在钱海生的左肩上赫然有一个黑龙纹身,就在众人愕然的时候斡勒赤、莫如深和彭超却是会心一笑。
宝物失窃是借口,存赃银自然也是假的,只是为搜查国通银号找了一个借口。一切都是莫如深与斡勒赤定下的计策,而国通银号显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账册被查抄,银号的人全部被抓,钱海生身上还有黑龙纹身,预想的结果全部变成了现实。
这一次莫如深终于掌握了主动权,打乱了黑龙堂的计划,告别了以前总被牵着鼻子走的窘境。
斡勒赤喝问道:“钱海生,你在黑龙堂是什么身份?银钱之于黑龙堂如同血液,国通银号能交给你,看来你的身份不一般。”
钱海生不再抵赖了:“我就是黑龙堂的,至于身份,你们不用问,我也不会说。”
卫仲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国通银号真的与黑龙堂有关,这太难以置信了!”
钱海生说:“不过,说实话,你们还挺厉害的。不知不觉中查到了国通银号。”
斡勒赤说:“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钱海生不耐烦地说:“少跟我说什么道魔之类虚文,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滑头的知府,还有你们这帮只知道杀人的废物也有如此计谋。”
斡勒赤刚想发作,又忍住了:“这些都是莫如深大人的计谋,尔等宵小之辈焉能看破?”
钱海生转头看了莫如深一眼:“姓莫的,这一次你赢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就凭你,斗不过我们!”
莫如深看看他,站起来说:“前几天,胡六奇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已经死了。”
莫如深走过来,把他的衣领撕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
莫如深指着小布包说:“这是你们用于自杀的毒药,你的手被绑上了。我想问你,打算怎么自裁?”
钱海生一愣:“你怎么这些?”
莫如深踱了几步,说:“与你们打交道,已经几个月了。我再愚笨,也明白了。”
钱海生狂妄地笑了起来:“我承认你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可我们有十余家分号,你们不可能一一拔除。总号一出事,分号就会撤庄。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银子去哪儿了?”
莫如深也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们的分号能够幸免吗?”
钱海生被莫如深笑得发毛了,问:“你什么意思?”
莫如深略带神秘地说:“你这么好学,我可以告诉你。不出一天,国通所有的分号都会被挤兑,你们的银子都会被兑光。”
钱海生有点抓狂了:“不可能!你胡说!”
莫如深冷静地说:“我们已经飞鸽传书到宋蒙两国朝廷,双方都已经知道中兴府的总号出事了。百姓一定争相兑银子,你们赖以生存的银子即将被兑光。如同一个人没有了血液,不知道你们还能撑多久。”
斡勒赤大笑起来,笑声刺激了钱海生。他站起来,向莫如深冲过去,抬腿便踹。
莫如深闪身躲过,使了一个扫堂腿。钱海生应声倒地,下巴撞在了地面上。他摔得头昏脑胀,吐了一口血。
彭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莫如深觉得有点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莫如深出手如此狠辣,看来南霖之死改变了他对黑龙堂的看法。
钱海生挣扎着站起来,对莫如深说:“有种的,把我杀了!”
莫如深说:“你的手被反绑着,无法反抗。我不能杀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更何况留着你还有用。”
钱海生狠狠地说:“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莫如深微笑着,说:“你说不说都行,我会找到答案,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瞬间,莫如深的微笑中闪过一丝冷酷。
卫仲完全明白了,很佩服莫如深:“莫大人真是神乎其技,卫某佩服!面对此等凶顽之徒,用智不用力,果然不负盛名!”
莫如深客气道:“哪里,哪里!适才不就用力了吗?危急之时,还是用力更容易保命。”
卫仲说:“莫大人玩笑了,你真可谓智勇双全!看来侦破黑龙堂一案指日可待了。”
斡勒赤调侃卫仲:“卫大人,现在放心了。所有的环节经过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消息。”
卫仲拱手施礼,笑着说:“我担心破不了案,看来是我多虑了。中兴府有如此邪恶的势力,下官不查,罪不容赦,请大将军治罪!”
斡勒赤摆摆手:“卫大人,何出此言。中兴府地处偏僻却能如此繁荣,皆是卫大人之功,何罪之有。目前我等宜同心协力,斟破大案,以报大汗。”
卫仲点点头:“将军所言极是!”
莫如深说:“二位大人不必客套了,尚有多人未曾审讯。不如趁热打铁,一举拿下。”
斡勒赤说:“一共有18人,不知从何问起?”
卫仲建议道:“莫大人足智多谋,不妨说来。”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银号中人必有黑龙堂的歹人,但不全是。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有黑龙纹身,凡有黑龙纹身者一一详加讯问。没有纹身者,不必太多浪费时间。其中有数名女眷,不妨让青红姑娘帮忙。”
斡勒赤无奈地说:“我这个妹妹最喜欢多管闲事了,她还巴不得来呢。我派人去寻她。”
卫仲点点头:“莫大人所言极是,看来还得有劳青红姑娘了。”
莫如深拱手施礼:“两位大人先忙,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斡勒赤急忙阻拦:“别呀!审讯之事你最擅长,莫大人不会想去躲清闲吧?”
莫如深解释道:“将军误会了,事到如今,下官想置身事外,恐怕也求而不得了。此处有卫大人在,料也无妨。审讯个把喽罗,当不在话下。”
卫仲客气道:“莫大人过奖了,下官自会尽力,本属份内之事,岂可推脱于他人。”
斡勒赤一看,也只好如此了。
他问:“莫大人,莫非你有新想法?”
莫如深想了一下,点点头:“还不确定,我自去查探。有消息了,自会通报给二位大人。”
斡勒赤点头道:“也好。”
莫如深带着彭超出去了,唐明带着禁军跟在后面。保护莫如深是江千里临别时交待的任务,唐明从来不敢怠慢。
中兴府有六个城门,莫如深把大家分成六组,每组查访一个城门。搜寻是否有大队马车经过,马车上押运的是银箱。
莫如深坚信转运大批银两绝非易事,如果不是分批运走,就是大批押运。如果是大批押运,必然会有大队车马通过城门。
简单地说,莫如深并不确定是大批押运,只是在赌。他赌的是黑龙堂的歹人狂傲自大,不会选择分散转移。
莫如深推断近日风声太紧,他们才冒险大批转移的。莫如深和罗红缨是一组,但他们打听了一下午,没有任何收获。
回城的时候,罗红缨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有一个老头在一下午的时间里多次出现在他们附近。
罗红缨挽住莫如深的胳膊,低声说:“后面那个老头,跟了我们一下午了。”
莫如深慢慢偏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说:“终于有人来了。”
罗红缨一惊:“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
莫如深挽着她,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是试试,不确定他们会来。”
罗红缨有点惊喜:“他们还是来了。我们怎么办?”
莫如深说:“先往前走,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进了城门,他们迅速转入了附近的胡同里。后面老人看不见前面的人,心里一着急,疾步追了进去,根本不像一个老人。
转了半天,他也没有找见人,忽然见到莫如深站在前面。他假装腿脚不灵便,慢慢转身往回走。
转身后,他看到了罗红缨。来路和去路都被堵死了,他不装了,从背后的筐里拿出了刀。
罗红缨是急性子,纵身挺剑便刺:“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两人打在一起。看了一会儿,莫如深放心了,这个人显然不是罗红缨的对手。二十个回合过去,那个人便只有招架之功了。
罗红缨的剑越来越快,一边打一边发狠:“你们这帮畜牲,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莫如深赶紧提醒她:“红缨不要杀他,抓活的!”
这时,罗红缨已经打掉了他的刀,剑已经压在了他的脖子上。罗红缨腾出左手,迫不及待地去扯他的胡子。
胡子被扯下来了,那个人原来是乌扎鲁特。
莫如深轻松地说:“原来是你!我们是老相识了,你能不能说句实话。你在黑龙堂是什么身份?”
乌扎鲁特挑衅道:“你不是很聪明吗?山坛基本全军覆没了,客栈被查,你还突袭了银号。我相信,你一定能猜出我是什么人?”
莫如深扒开了他肩头的衣服,却并没有发现黑龙纹身。莫如深和罗红缨都很诧异。
乌扎鲁特满带讥讽地说:“没有黑龙纹身,说明我不是黑龙堂的,你会不会抓错人了?”
莫如深松开了抓衣服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后背。乌扎鲁特哎哟了一声,莫如深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他的衣服褪下了。
乌扎鲁特背后有一道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但结痂的颜色比较红。莫如深一看就知道伤口就是最近几天形成的,不由得点点头。
罗红缨问:“深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莫如深笑道:“红缨,你不觉得他很熟悉吗?刺杀安倩的黑衣人被你划伤了后背,你还记得吧?”
罗红缨看看乌扎鲁特后背的伤口,明白了:“他就是那个黑衣人!”莫如深朝罗红缨点点头。
忽听巷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四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巷口。看见他们僵持不下,黑衣人二话不说,各持弓弩,向莫如深和罗红缨放弩箭。
两人只见眼前寒光点点,弩箭已经疾射而来。两人顾不得乌扎鲁特,急忙躲避。
乌扎鲁特趁机跑向了黑衣人,黑衣迅速把乌扎鲁特护在身后,意欲从巷口离开。
两人急忙去追,可是黑衣人训练有素,手中的弩箭疾速射向两人。两人不得已,只好以手中的兵刃格挡。
等黑衣人退去,他们追到巷口,只看到了马匹离去的背影。
罗红缨急得直跺脚:“又让他跑了。”
莫如深倒是没着急:“是冤家总会相见,迟早收拾他们。”
到了馆驿门口,彭超和唐明早已等在门口。见到莫如深回来了,两人长出了一口气,急忙迎了上来。
他们两人抢着说话:“我有事——”说到这儿,他们又停了下来,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一起说:“你先!”
说完,彭超和唐明都笑了。
罗红缨也笑了:“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
彭超神秘地说:“老三,我有好消息。”
唐明也说:“我也有。”
莫如深感叹道:“我还以为今天不会有收获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安倩从里面跑了出来,说:“都一天了,你们都去哪儿了?我都急死了,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了,反正你们都回来了。我已经把饭准备好了。”
莫如深说:“听安倩的,我们先吃饭。有事吃完饭再说。”
彭超是个真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儿。
他拽住莫如深:“老三,我真有急事。”
罗红缨拽住莫如深另一条胳膊,说:“彭大哥,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走,深哥,我们吃饭!”
罗红缨把莫如深拉进去了,彭超无奈,只好也跟着进去了。
彭超一边往里走,一边嘟囔着:“老三,今天怎么了?平时都是先忙正事的,从来不把吃饭当回事。”
唐明在旁边劝他:“他跟莫大人的时间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他?他不会随随便便做任何决定。”
彭超一愣,觉得唐明的话貌似很有道理。
他感慨道:“怪不得叫莫如深,名字起得真不错,名符其实!”
吃晚饭时,莫如深发现安倩欲言又止,于是问:“安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妨说出来。”
安倩支吾了半天,说:“我下午到街上转了转,碰到了常来客栈喝酒的将军。”
“哪个将军?”罗红缨问,“你说的是卜夏礼吗?”
安倩点点头:“是的,好像是姓卜。”
莫如深说:“你发现了什么吗?”
安倩有些迟疑,“其实我没发现什么,不过,我在客栈见过那个将军和乌扎鲁特说话。”
莫如深来了兴趣:“你是说卜夏礼认识乌扎鲁特?”
安倩点点头:“肯定认识。他们在五楼说话,我看见过。乌扎鲁特还没有抓到,我想卜夏礼会不会知道他的行踪。也许是我想多了,太幼稚了,你们不要笑话我。”
安倩怯生生地低头,继续吃饭了。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你一点也不幼稚,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
吃完饭,安倩收拾了碗筷,去忙了。
彭超问:“你真的认为安姑娘说得有道理?”
莫如深说:“不是没有可能。大哥,还是说说你们打听的结果吧。”
“我先说吧。”唐明说,“禁军的兄弟们,包括我,都没有发现运银子的车辆,但信鸽飞回来了。”
“噢,千里兄那边有什么消息?”莫如深早就等着那边的消息了。
唐明说:“根据我们的提示,将军放出风去,说国通银号银根吃紧,百姓挤兑了大宋各地的国通银号。银号人员或被抓捕,或被击杀。”
罗红缨和彭超很兴奋:“太好了。”
唐明说:“也有一个坏消息,风六娘确实死了。”
彭超一惊:“风六娘死了?又是顾德璋严刑逼供吗?”
唐明点点头,说:“不仅是她,卢定邦也已经残废了,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什么?顾德璋这个酷吏,这个浑蛋,把好不容易抓到的人都折磨死了。”罗红缨大骂道。
唐明说:“将军说,顾德璋似乎也很恼火,还打了手下人。”
彭超怒火未消:“他是在装,怕皇上怪罪。”
莫如深想确认一下:“千里兄是这么说的吗?”
唐明重重点了一下头:“是的。”
莫如深点点头,若有所思。
彭超说:“别说顾德璋了,我今天下午有发现。”
莫如深立刻来了兴趣,罗红缨抢先问:“发现了什么?”
彭超说:“前几天,有十余辆大车出了北城门,车上装着银箱。北城有些小贩看到了。”
莫如深问:“是银号的人自己押运的吗?”
彭超摇摇头:“不是。是军队押运的。”
“什么?”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军队押运的,难道国通银号与军队有关?”彭超很难相信。
彭超解释道:“我反复与目击者确认过,一定不会错。”
莫如深问:“出了北城,通往哪里?”
彭超答道:“我问过了。城北50里处有一座山,名叫小寒山。百姓有时会到小寒山打猎。”
莫如深看过地形图,说:“北城门只有通往原西夏的白马强镇军司,再往北要经过沙漠,然后是黑山威福军司,再向北就是草原了。”
罗红缨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难道他们把银子运到黑山了?”
大家陷入了沉思,都不说话了。
莫如深沉思半晌,开了口:“不太可能运得太远,原西夏属地只有中兴府最繁荣,这里原是西夏的首府,黑龙堂在此经营多年,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们可能意识到了某种危险,转移了银子。”
彭超说:“可是,为什么是军队押运的?”
罗红缨心直口快,本来想说,却感觉到不合适,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我觉得军队一定与他们有勾结。”
说完了,她又不自信了:“我说得不一定对。”
莫如深说:“你说的是其中一种可能。”
罗红缨说:“都有哪些可能?”